李懷書跑向電梯,冷靜的聲音還是忍不住露了些慌張。
“具體位置在哪?快給我查!”
……
李懷書大力的推開門,直晃晃映入眼簾的,是蘇槐虛弱的背影。
“蘇槐,給我回來!”李懷書驚得臉色都變了,他的聲音充滿了恐懼。
蘇槐緩緩抬起頭,轉過身來。
她對李懷書微笑,淺灰色的眼眸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可李懷書心中的恐慌卻越來越大,他的腿腳發軟,不敢再往前一步。
他的聲音帶著顫抖,眼神帶著祈求。
“那些話你都聽見了對嗎?我騙魏媛的,我是亂說的,你彆信,全都是假的!”
他的槐槐,再怎麼嬌氣,那也是他自己願意寵的,即使她在事業上對她沒有任何幫助,他也無所謂。
隻要蘇槐好好的,其他的,他都不在意!
他不喜歡蘇槐被彆人欺負,可不代表他不期盼來自蘇槐的求助,他絕對沒有對她感到厭煩,一絲都沒有。
蘇槐靜靜地看著他,吃吃的笑了起來。
李懷書愈發覺得不詳,“槐槐……你先過來,隻要你過來,我就再也不和魏媛聯係,真的!”
這件事他會讓手下的人去做,即使會有麻煩,他也不在乎了。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蘇槐低垂著眸,聲音平平淡淡,可即使她在拚命掩飾,哭過後的嘶啞仍舊鑽進了李懷書的心裡。
李懷書的心疼得要死,他的喉結上下滑動,最後艱難地吐出了一句對不起。
蘇槐她,絕對聽見了他說的話。
“不用了。”
蘇槐開口,嘴角的笑意淺淺,可眸中的霧氣卻是怎麼也遮擋不住。
是啊,她就是個沒用的累贅,蘇槐笑出了聲,她活著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李家家大業大,不缺她這樣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李懷書青年才俊,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你說的一點都沒錯啊。”蘇槐聲音輕然,“我不僅什麼都不會,還隻會給你添麻煩……”
她突然頓了頓,像是想通了什麼,聲音沙啞,一字一頓地問李懷書。
“如果不是我還活著,你和魏媛……是不是就在一起了?”
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像狂風卷殘雲一樣,襲擊她整個大腦。
蘇槐頭腦發暈,她的腳就像突然沒了力氣一樣,突然一崴,白皙的手扶在鐵鏽斑斕的欄杆了。
李懷書的心差點被她嚇得快要跳出嗓子眼,他恐懼地上前幾步,大聲喊道:“槐槐彆動!不是的!”
蘇槐不理他,繼續喃喃自語,語氣平平,聲音痛苦而又令人難受,李懷書的心上下打著名為恐慌的架鼓。
“我身體這麼弱,除了躺在病床上,什麼事也不會做,不會掙錢,不會做家務,公司上的事幫不到你,沒有一點用處……”
李懷書的雙手輕輕顫抖,眼底脹得發酸,蘇槐的腳步越來越靠後,巨大的驚懼把李懷書整個人都環了起來。
“沒有的事,蘇槐,你給我過來,你不是最聽話的嗎?蘇槐,過來!我在這裡。”李懷書壓下心底的驚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可是不應該這樣的……”蘇槐開始有些不對勁起來,她陷入了深度的自我懷疑:“她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嗎?你難道不是我的丈夫,你們不應該的啊……為什麼?為什麼……”
她眼底的霧氣凝成淚珠,從沒有任何血色的臉色滑下來。
“是我的錯嗎?”蘇槐呆愣著,她痛苦地捂住頭,眼神迷茫,喃語重複,“是我的錯嗎?”
是她太沒用了嗎?
李懷書看著她的臉,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尖針刺了一般,眼睛酸脹,快要呼吸不過來。
他知道錯了。
他不該做這種事的。
他不該的,巨大的自責快要把李懷書整個人都給壓垮。
“槐槐,是我錯了。”他的聲音裡,仍舊是壓不住的慌恐,“真的是我錯了,跟你沒關係,你快過來,那裡太危險了。”
蘇槐沒聽他的話,她再次往後再退一步,眼底全是絕望和茫然,大顆大顆的淚珠晶瑩剔透。
“可是你們都那麼好,所以其實是我……礙著你們了嗎?”
李懷書心裡仍然存著一絲僥幸,他的槐槐怕疼怕得要死,絕對不會的。
他慢慢挪動腳步,他說道:“沒有的事!槐槐過……”
蘇槐突然抬頭望著他,笑了。
李懷書心中閃過不詳,僵硬的身體不管不顧地衝上前。
門後麵趕過來的人連忙把他拉住。
但蘇槐那裡,來不及了。
隻是刹那之間,李懷書眼睜睜地看著他的世界崩塌成一片廢墟。
然後,什麼也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