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媽站在一旁,手裡拿著乾淨的手帕,擦乾流下的眼淚。
“知道了。”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如果他清醒過來了,請務必通知我們一聲。”
等醫生離開後,李爸爸扶著李媽媽在一旁坐下。
“魏媛那裡,是該處理了。”他歎氣。
李懷書瘋了這麼多天,什麼事情也管不著,魏媛則是算到了李家人都不會接受她,抓著李懷書當初去她家的疑點,威脅到了他們身上。
不過幸好李懷書沒有那麼傻,直接把害人的藥加到食物的蠢事他沒做過,魏媛也隻是死鴨子強撐,蹦躂不到哪裡去。
既然她敢毫無羞恥之心地搶彆人的丈夫,那彆人的看法魏媛應該是毫不介意了,讓她出點名又不是沒有辦法。
……
寂靜的深夜,值班人員在值班室裡打著呼嚕。
沉睡過去的李懷書緊皺著眉,渾身冒出的冷汗幾乎浸透了他的整個身體。
“槐槐……槐槐……過來……我在這裡……”
李懷書的額頭滾燙,越燒越糊塗。
光怪陸離的各色場景在他的大腦裡閃現,讓他分辨不清什麼是真實,什麼虛假。
他倏地坐起來,麵容猙獰。
熟悉的畫麵穿過他的腦海,如同身在十八層地獄的折磨一般,一點點地將他的意識燒毀。
“啊啊啊啊”
他瘋狂地砸著東西,旁邊的保溫瓶和新鮮的水果不可避免的遭了秧。
躺在病房外麵的護工聽見了聲響,急匆匆地走進來開燈,還沒走近一步,就差點被李懷書通紅的眼睛嚇得半死。
而李懷書卻完全沒有意識到護工的情緒。
他的眼睛迸發出驚喜,就像落魄的沙漠旅人突然見到了救星一樣,全然顧不及自己在做什麼。
李懷書摔下病床,護工連忙上前扶他起來,李懷書反手大力地抓住他。
“醫生,我求你了,真的求你了!”李懷書聲音哆嗦祈求,急促起伏的胸膛讓人懷疑他的心臟是不是快要崩裂,“帶我去見蘇槐吧!隻要你帶我去見她,你要什麼我都給得起!”
“李先生,蘇小姐她……”
“她不可能有事!彆騙我了!”李懷書的聲音大得快要把人的耳朵給震聾,尖銳的聲音刺破耳膜,“帶我去見她!帶我去見她!你想要什麼李家都有,快帶我去見她!”
就像一個中毒頗深的癮君子一樣,李懷書的身上根本看不出任何以前的冷靜。
蘇槐是一株毒‖藥,當她在李懷書的心裡紮了根後,就再也沒有出去過。
而李懷書,也從來沒有想過把這枝毒花移走。
他把自己跳動的心臟作為肥料,鮮紅的血液為它澆水,渾身的思維被它牽扯,甚至寧願把自己的命都奉上,隻求它好好的活在上麵。
即使是朵快要蔫巴的花朵,他也想拚儘全力地好好護著。
護工是個儘責的人,可即便是悲天憫人的上帝,也絕對無法忍受日複一日,沒有絲毫變化的場景。
“蘇小姐早就死了!”
他實在是忍不住,不由得小聲吐出這句話。
他這小得有點牢騷的一句話,不帶任何掩飾的鑽進李懷書跳動的心臟裡,把他心中的固壘全都給打碎。
李懷書的麵容僵硬,心死一般的絕望和茫然讓他手腳難以動彈,他重重地跌倒在地。
他的槐槐……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