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2 / 2)

黃懷陽這才稍稍放下心,隨即又擰上眉頭,一臉愁容。

黃妙雲默默地跟在黃懷陽身後,往書房走去……她好奇地想,母親發病的事,不超過半個時辰,父親身在衙門裡竟然都知道了,可見是時時刻刻關注著母親的。

父女倆到了書房,彼此都冷靜理智下來,黃懷陽撿了塊兒陶瓷鎮紙緊緊地握在手裡,聲調卻不顯痕跡,平和地問道:“既你來了,料想是知道了來龍去脈,仔細說給我聽聽,到底是怎麼回事。”

黃妙雲一句話說清楚了事情,不等黃懷陽發出憤怒,便道:“不管那粗使的婆子究竟認不認賬,表姑母是不能再留了,否則我擔心母親命不久矣……”

黃懷陽猛然眼圈一紅,轉了個身,背對黃妙雲,點頭道:“我知道。”他忖量片刻,道:“是個家生奴才?也好,我親自去看看。”

父女二人一起去了關押老婆子的地方,那綠衣婆子見了正經主子,心中生出三分怕意,但也僅僅隻有三分而已。黃家也算是幾代書香門第,家裡的奴仆盤根錯節,有些並不太好對付。

“妙雲,你先出去吧。”

黃妙雲搖搖頭,說:“一會兒去老夫人處,還有女兒儘力的地方,審這婆子,女兒還是在場得好。”

黃懷陽猶豫片刻,到底還是答應了,他一改懷柔處事的習慣,朝身後兩個有功夫的隨侍,冷硬地道:“上刑!一根、一根地夾斷她的手指。”

老婆子大抵是沒想到黃懷陽連辯駁的機會都不給她,嚇得大驚失色,一下子軟了腿,跪在地上,道:“老爺,奴婢冤枉啊……奴婢冤枉啊……您可是朝廷命官,您不能這樣對奴婢啊!天子有令,說、說說……”

她一事著急,記不起具體法令,隻記得主家不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對奴才施刑。且這些年在黃家被優待的生活,已經讓她忘了做奴才的自覺性。

黃懷陽哪裡管得老婆子說了什麼話,官聲和妻兒比起來,算不了什麼,他掃了一眼兩個隨侍,喝道:“還等什麼!”

兩個隨侍同步上前。他倆可是沒有隨身帶夾手指的工具,隻取了兩根鐵棍,夾在老婆子手指之間,暫時充作刑具。

老婆子完全沒想到黃懷陽這樣剛硬,嚇得冷汗連連,道:“奴婢都招,奴婢都招!是表姑奶奶指使的奴婢啊!奴婢隻是……”

兩個隨侍又去問詢黃懷陽的態度,這老婆子都招了,究竟還罰不罰?

黃懷陽輕壓下巴,他的神情,早在聽說薑心慈被下人刺激得發病的時候,失了往日的溫潤儒雅。

老婆子腦袋上頓時冒出豆大的汗珠子,扯著嗓子猶如公雞打鳴那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隻是叫聲沒有公雞的高昂,而是分外的慘烈。

黃懷陽隻聽老婆子招了,也就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了,他瞧著黃妙雲道:“走吧。”

黃妙雲跟了出去,沒有言語。

黃懷陽神色又溫和起來,問道:“可是嚇到了?”

“沒有,她該罰。”

黃懷陽和黃妙雲並肩走了一段路,才驀然來了一句:“你比你哥哥果決剛毅,你弟弟又還年幼,這些事,你看一看得好。”

做父母的,何嘗想孩子過早見識人間險惡,隻是為了孩子,計深遠,無奈之舉罷了。

黃妙雲心中暖意融融,越發覺得,父母之間,是可以消除隔閡的!

二人到了老夫人的福壽堂,張素華也早在裡麵了,黃懷陽領著黃妙雲請過安,老夫人淡笑喊他們起來,叫他們坐,還主動提起道:“我聽說你媳婦下午在園子裡遛彎,發病了?身體不好,好好在院子裡養著就是,何苦作踐自己。”

黃懷陽沒有坐在靠椅上,他深深地作了個揖,言辭懇切道:“請母親,讓表妹與表外甥女,即刻搬出黃家!”

張素華和尤貞兒手裡還有茶,乍然聽了黃懷陽的話,表情都僵在臉上,茶也端不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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