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即便是宮崎佑樹, 聽見伏見猿比古的話也還是會在心裡稍稍訝異一番的。
太宰的出聲,以及他們這邊的對話,再加上兩人身上聲音的巧合, 都會讓人難免聯想到曖昧的方向。
太宰治雖說現在停了織田作的話要做個好人, 都偶爾的惡劣卻還是會冒出來,試探一下人性。
但這樣的試探在伏見猿比古的身上得到的卻“沒關係”, 以及似乎雲淡風輕的詢問他什麼時候回去。
單從手機中聽到的措辭和語氣, 他似乎已經卑微到塵土裡了……若是讓不知情的人來看卻又像是已經失去了任何的期望, 剩下的隻是毫不在意。
宮崎佑樹挑了挑眉, 到底是沒有順著話逗弄伏見,他隻是看著敲了敲門後走了進來的與謝野晶子,然後對手機裡的伏見說道:“今天大概有得忙了……回去的路上出了些事。”
手機的聽筒裡隻有淺淺的呼吸聲,伏見猿比古沉默了下來。
宮崎佑樹便也等著他後麵的話,偏偏伏見猿比古隻是說:“我知道了。”
聽那語氣似乎有掛斷通話的跡象。
宮崎佑樹勾了勾唇角, 問:“不問問我是什麼事情嗎?”
而伏見就宛如提線木偶一般,順著宮崎佑樹的話問道:“什麼事情?”那聲音很平直,聽不出什麼語氣來,也讓人分辨不出他的情緒。
也正是這樣完全讓人摸不透的語調, 才更加顯露了他的不冷靜。
沒有情緒本身就是一種情緒, 當伏見這樣壓製著自己的時候,隻能夠說明他不想要暴露一些讓他瀕臨失控的感情。
否則那隻會讓他顯得更加的狼狽不堪。
宮崎佑樹低垂下眼眸, 繾綣的睫毛輕顫, 讓坐在一旁靜靜注視著他的太宰治都在那一瞬間收斂了臉上調笑意味的神情。他實在是太會利用自身的樣貌優勢了, 不論是外貌,還是聲音, 都能夠輕易的在一個讓人不經意的瞬間就引得旁人心尖顫動。
一個成年的男性, 本應該是和脆弱這樣的詞彙毫無關聯的, 甚至當人們想起來的時候,還會有些彆扭。可這樣的對彆糅雜在宮崎佑樹的身上,卻又無比的協調。
畢竟一向強勢溫和的人一旦虛弱下來,就會讓人覺得能夠掌握了,甚至是能夠操控……讓人不自覺的誤以為自己能夠將這個人抓住。
太宰治眨了眨眼,將手插在口袋裡站了起來。
要是那位伏見君此時站在這裡,怕是要淪陷得更深了……但太宰又想了想,伏見猿比古能說出剛剛那樣的話,就已經說明他已經無藥可救了。
而在sceter 4的伏見猿比古在聽見宮崎佑樹的話之後便猛地站起了身。
身下被推開的座椅在大理石的地麵上發出了刺耳的聲響,尖銳而極具穿破性的,讓同樣留下來的加班的個彆青組成員嚇了一跳的抬起了頭,迷茫的看著伏見猿比古。
宮崎佑樹也稍稍聽見了一些伏見那邊的動靜,於是說道:“已經沒什麼事了,現在已經被安全的送達醫院了,所以今天隻能麻煩猿比古你自己回去了。”
伏見猿比古冷著一張臉,手指快速的移動,將自己電腦桌麵上早就完成的事情保存備份,然後乾脆的關掉了電腦,“你在哪家醫院?”
太宰治從病房裡出去了,換進病房的與謝野晶子將房門帶上,對宮崎佑樹詢問了一番。
主要是她主動的在解釋自己的異能力,以及宮崎佑樹接下來要經曆的事情。
最後便是詢問他是否要在接受她的治療了。
福澤諭吉會將與謝野晶子帶來,就是看在這個時機,覺得宮崎佑樹恢複過來才是最好的。畢竟以這一次出動的暗殺人員的水平,很難保證之後不會有第二波、第三波。
宮崎佑樹要是能夠儘早恢複過來是最好的選擇。
但同樣,在與謝野晶子的手下,要接受治療必須先要經曆瀕死的痛苦。
是否要嘗試,最終的決定權依舊在宮崎佑樹的手上。
畢竟慢慢的恢複也並不是不行。
宮崎佑樹對著等在一旁的與謝野晶子點了點頭,“麻煩了。”
與謝野晶子勾了勾嘴角,“不麻煩。”
和所有經曆過與謝野晶子的人都不一樣。
與謝野晶子甚至是在給宮崎佑樹動手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恍惚。
汗水完全的打濕了微長的黑發,緊緊的貼在他的額前頰邊。那張臉完全的失去了血色,蒼白而虛弱,像是岌岌可危、瀕臨破碎的瓷器。
極致的黑與極致的白,以及吞咽後張嘴呼吸時露出的一小節粉色舌尖都充滿了誘惑力。
他的呼吸很慢,很緊,壓抑著疼痛。
但即便是處在瀕死的時刻,他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隻是那眉頭由始至終的皺得很緊很緊。
那是充滿了死亡的美感,即將凋零,而又美到驚心動魄,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輕了下來。
其中最為讓與謝野晶子移不開目光的是宮崎佑樹的雙眼。
那雙眼睛黑沉沉的一片,死亡的到來也沒能讓他的眼神有任何的變化。
像是淡漠、又像是習以為常……甚至是蹙著眉閉上了眼隱約有些輕蔑的勾了勾嘴角。
似乎對死亡不屑一顧,並沒有常人對待這神秘領域的敬畏。
與謝野晶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產生了錯覺。
在她的手下有過充滿希望的人、有過心如死灰的人,他們的心態或輕鬆或沉重,可從來沒有誰像是宮崎佑樹這樣的讓與謝野晶子捉摸不透。
但不得不說,宮崎佑樹的忍耐力高得可怕……與謝野晶子想,即便有誰把他抓了去審訊,隻要他不想說,怕是誰也審不出來什麼。
與謝野晶子平複了一下自己有些波動的心情,“治療結束。“
宮崎佑樹已經恢複過來的從床上坐起身,感受著完全恢複到最好狀態的身體。
確實是很好用,除了治療之前的那一段時間,與謝野晶子的治療過後,身體的舒暢感是很難言明的,甚至那樣痛苦到似乎大腦已經失去身體掌控權的無力感也漸漸的被遺忘了。
偶爾來一次的感覺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