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用硬手段了。”唐之淵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身後的大群兵馬,回答道。
“那就是了。”白行歌輕笑道,“打打殺殺總要鬨出些人命傷亡來。從前我或許不介意,但現在我卻舍不得。”
舍不得謝璟深因為自己受傷,舍不得謝璟深為了他一個人要折損許多陪他打天下的兄弟姐妹。
若是從前,他可以選擇直接一走了之,季君延也不會因此對飛月樓施壓。可如今都變了,這些事全在意料之外,在他人生規劃之外,從答應了謝璟深的那一刻起,他接下來所走的每一步都帶著些許未知。
他卻對此感到有些興奮,也有期待。
為此,他必須回宮一趟。
因為他的極度配合,唐之淵沒有將他捆綁起來,而是請著他上了車。白行歌坐在窄小的車廂,撩開車窗的簾子,隔著一段距離與謝璟深四目相對。
謝璟深在飛月樓的護衛們動手之前製止了他們,隻眼神沉靜地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遠。
“我隻是回去坐一坐,我不想逗留的地方,留不住我。”
謝璟深想起白行歌臨走前留在自己耳邊的那句話,帶著他一貫的自信,卻阻擋不了他內心的擔心。隻是他們倆人都清楚,這一日遲早會到來。以飛月樓,乃至謝璟深的能耐,想要從季君延派出的追兵手底下護住他並不是問題,但一昧的防守也不是辦法。
白行歌如今對自己的人生有了新的規劃,跟著謝璟深那先前想過的,事情解決後就找個機會詐死隱姓埋名躲起來的計劃幾乎已經成了不可能。而且他隻要一日不解決和季君延之間的問題,以他隻手遮天的能力恐怕就算他躲在深山老林,他也有本事把他找出來。
所以他才會決定跟著唐之淵回宮一趟。
白行歌在幾千名兵馬的擁護下,又轟轟烈
烈地離開了埠城。他們當時入城與轟炸了飛月樓的舉動早已驚動全城人士,奈何大家都認得出那些是皇宮來的錦衣隊和軍隊,無法乾涉他們的作為。城裡的居民早已被倒塌成廢墟的大樓給驚呆,飛月樓一直是他們埠城的象征,而且他們也一直接受著飛月樓的幫助。
對他們來說,飛月樓是比皇宮更加靠譜的存在,他們對飛月樓的感情更要深厚一些。在唐之淵帶來的人離開之後,城裡的人都熱心地湊到廢墟之前,自主自發地幫助他們開始善後。
謝璟深在白行歌離開後完全又變了個人,雖然對樓裡的人而言他隻是恢複成原來生人勿進的態度。
紅繡畢恭畢敬地來到他麵前,聽見他冷聲問:“事情都安排妥當了?”
“早已準備完畢,應該能順利進行。”
卻聽謝璟深冷笑了一聲:“我不要應該,得必須。”
不過是在龍座上安安穩穩坐了幾年,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廢墟的整頓並不是短短幾日就能搞定,而且城裡的人發現飛月樓那裡本身對此似乎並不在意。他們就花了幾天時間從廢墟堆裡取走重要的物品,然後一群人就離開了,也不知道去往何處,隻留下小貓幾隻的人悠閒緩慢地做著清理與看守。
穆昭陽怎麼著也沒想到,自己不過就延遲了點回家,結果一回來家都直接沒了。
他騎著最愛的小黑馬從南門歸來,一開始在大街上奔跑時還沒注意到有什麼不對勁,是走了半道才驚覺本該聳立在城中央的大樓沒了。他差點還以為自己進錯了城,畢竟就算飛月樓搬家也不可能把整棟樓直接搬走。
等到達的時候他才發現是自己想得太簡單,原來是直接被炸沒了。
“唔,這就是你同我說的,你和你哥哥逐步撐起,非常厲害非常強大還很豪華的大樓——飛月?”男人溫沉的嗓音從身後悠悠響起,語氣裡帶著的幾分調笑就像是冷泉裡的水,把他澆了個徹底。
穆昭陽的臉白了青,青了又白,然後就又聽見身後的男人戲謔道:“奢不奢華另說,我瞧著,確實有點厲害。”
聽著對方語氣裡極力隱忍的笑意,穆昭陽惱羞成怒道:“要笑就笑,陰陽怪氣的算什麼?”
穆昭陽找了一圈沒看見謝璟深,反而見到坐在其中一個廢墟堆上丟著木頭碎片玩兒的宋彥。他正想飛快躍到宋彥麵前找他問話,隻是剛準備運氣,後腰就傳來了一陣酸痛感。他臉上表情裂了一瞬,很快又整理好,老老實實地摸著腰走了過去。
宋彥和手底下的幾個人接下了看管廢墟和搜羅物品的活兒,沒想到會遇見平安歸來的穆昭陽。
他抬了抬手正想和自家小樓主打招呼,視線卻被跟在他身後的那位,比小樓主高出快一顆頭的男人吸引了注意。
多麼俊的一個男人啊!
宋彥驚呆了,甚至開始有點懷疑人生。他以為想要再找到第二個像白行歌那樣好看的人並不容易,但沒想到這會兒麵前就出現了一個,這讓他不禁懷疑現在的世界是不是美男子遍地走,唯他醜得沒朋友?
穆昭陽身後的那個男人長了一張天賜的臉,毫不遜色於謝璟深和白行歌那種一出現就萬眾矚目的稀罕人物。他身上的服飾以銀白色為主,搭配著些許湛藍,深藍色的腰封上還掛著一枚流蘇玉佩,氣質文雅得令人驚歎。
對方看起來像是個很好說話的人,見到他就彎著眼睛笑得溫和又燦爛,卻仿佛一整顆太陽都落到他的身上,讓人有些不敢直視。
宋彥就隻記得他身上總時不時能傳來陣陣非常好聽的鈴鐺聲。
“宋彥,這是怎麼回事?我哥他們呢?”穆昭陽帶著朝氣的聲音拉回他的注意力。
宋彥愣了半天,才回答:“啊,那什麼,陛下趁著咱們不設防的時候讓人偷偷往樓裡安了火|藥,把樓給炸沒了。”
穆昭陽:“……?”他不明白為何宋彥能如此平靜地跟他說出這個事實。
宋彥沒有注意到他抽搐的眼角,又道:“然後陛下還派了好多人過來,想用強硬的手段把國師大人給帶走。國師大人不想要我們為了他和軍隊動手而受傷,就自己跟著他們離開了。樓主他和國師……”
頓了頓,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直接把謝璟深和白行歌的關係直接說出口,宋彥憋了半天直接跳過:“反正就是以他們兩個的關係,樓主怎麼可能放任不管,這會兒估計在趕往皇城的路上,準備把人給救回來。”
穆昭陽張
了張嘴,一時間竟不知道應該先繼續詢問哪件事的細節。反倒是和他一起過來的男人忽然對某件事提起了興趣:“國師?你們說的那位,是朔國遠近馳名的大國師,白行歌?”
宋彥和穆昭陽並不意外他會知道白行歌的名字,朔國上下應該就沒有不知道他的人。
“是啊,我和哥的好朋友,也是我們的委托對象。”穆昭陽說道,見男人似乎很感興趣的模樣,便又多說了幾句,給他解釋了白行歌和季君延之間的愛恨糾葛,一個你追我跑的故事。
宋彥表情呆呆地看著他們兩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想到了謝璟深和白行歌,便下意識問道:“對了小樓主,這位帥哥是誰啊?怎麼和你一起回來了?是過來下委托的嗎?”
“他叫雲璽。”穆昭陽回道,皺了皺眉頭像是在想著要怎麼介紹他的身份,結果腰上忽然一緊,直接被人大大方方地抱住。
宋彥目光驚恐地看著他倆,聽那個叫做雲璽的男人語氣頗為輕快地接著說:“是你們小樓主的愛人。”
穆昭陽:“……”他不是,他沒承認過!
宋彥:你們當樓主的都是怎麼一回事?找媳婦都專門找男人嗎?
雖說國風開放,但,也沒必要如此特立獨行。就算找女子當樓主夫人,他們飛月樓也不會比其他勢力差的。
見穆昭陽臉上寫著羞惱與抗拒,雲璽表情瞬間變得可憐委屈,仿佛是即將被拋棄的大狗:“昭陽是想對我始亂終棄嗎?”
“你已經丟下我一次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重拾破碎的心,你如今卻是又想再傷我一次?”
大概是他的語氣過於真心,真心得連宋彥的內心都有了些許觸動,再看向穆昭陽時眼神裡都多了一些批判。
穆昭陽紅著臉把他搭在自己身上的豬蹄子掰開,很是清醒地怒道:“呸,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就隻是饞我身體。”饞他那什麼跟爐鼎一眼的體質。
宋彥又聽得一驚,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不知道會不會被滅口。
雲璽又伸手把人撈了回來,眼神真誠得看不出真假:“說什麼傻話,我不止饞你的身體,還饞你的心啊。”
“嗬。”
“我說過,你是我前世不小心弄丟的愛人,這輩子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回,你得信我。”
“嗬嗬。”
宋彥:“……”世界逐漸走向玄幻,前世今生的設定都出來了。
娘的,樓主可真是一位比一位更不正常了!
作者有話要說:穆昭陽(氣得發抖):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就很t厲害。
雲璽:我說的是真的。(手又悄悄探進了陽陽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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