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坤坐了下來,盯著許尚,眯著眼睛道:“許伯爺,就算是如此,這等大事也非是韓某區區一個指揮使所能夠置喙的,朝廷之上,袞袞諸公,太後等人,自會處理,韓某身為一介武人,唯一能做的便是坐鎮軍營,聽候命令。”
許尚帶著幾分誘惑看著韓坤道:“韓將軍,這般機緣對於韓將軍來說那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以韓將軍手中所執掌的騰襄四衛數萬大軍,隻要能夠登高一呼,擁護新君登臨帝位的話,那麼到時候新君必然會不吝封賞,或許韓將軍還能夠更進一步。”
韓坤神色大變,一臉驚駭的看著許尚道:“許伯爺,你們……你們這是要謀反不成?”
許尚搖了搖頭道:“陛下崩殂,大明無主,我等不過是為大明挑選新君罷了,此舉可謂是功在社稷,又怎麼能夠說得上是謀反呢?”
說著許尚盯著韓坤道:“韓將軍,這等機會一輩子怕是都未必能夠遇到一次,這簡直就是老天送給你的機緣,你可不要錯過啊。”
韓坤搖了搖頭道:“此事關係重大,韓某一時之間難以做出決斷,且容我想一想,容我想一想!”
雖然說韓坤沒有直接答應下來讓許尚有些失望,但是韓坤也沒有一口拒絕,這讓許尚看到了希望。
京城之中,兩支人馬最為重要,一者便是京營近二十萬大軍,一者便是這獨立於京營之外的騰襄四衛,隻要能夠掌控這兩支人馬,那麼京城大局便已經定了下來。
許尚看了韓坤一眼,微微一歎道:“許某也知道這麼大的事情對於韓將軍來說實在是太過突然,許某可以等韓將軍的答複,三日之後,我希望三日之後,韓將軍能夠給許某一個答複。”
韓坤深吸一口氣,抬頭看著許尚,緩緩點了點頭道:“好,韓某答應,三日之後定然會給許伯爺一個答複。”
說著韓坤一副努力的模樣將禮單遞給許尚道:“無功不受祿,這禮單還請許伯爺帶走!”
許尚將韓坤的神色看在眼中豪氣無比的一擺手道:“禮物既然已經送出,又豈有收回的道理,莫非韓將軍不願同許某交一個朋友。”
韓坤咬了咬牙,看著許尚道:“好,許伯爺這個朋友,韓某交了!”
許尚一臉笑意起身向著韓坤拱了拱手道:“如此許某也不攪擾韓將軍了,許某便等三日之後,韓將軍的答複。”
韓坤親自將許尚送出騰襄四衛大營,看著那一車車的禮物被運進大營之中,韓坤神色凝重回轉帥帳。
掀開帥帳,韓坤便看到了兩道身影坐在那裡。
看到其中一人,韓款連忙上前一步拜倒在對方身前,口中恭敬無比的道:“末將拜見陛下,陛下萬安!”
原來這人正是自乾清宮大火之後便仿佛從人間蒸發了一般的天子朱厚照,在其一旁的便是護送他逃出火海,並且第一時間將其護送到這騰襄四衛大營之中的邵元節真人。
朱厚照一隻腿包紮著白布,顯然是在大火當中受了點傷,但是看朱厚照的精神,顯然這點傷對於而言其實算不得什麼。
這會兒朱厚照正饒有興趣的看著被韓坤放在帥案之上的那一份禮單,隻聽得朱厚照聲音清冷之中帶著幾分寒意道:“嘖嘖,真是好大的手筆啊,一出手便是叁拾萬兩紋銀的財物,他們還真的是舍得下血本啊!”
韓坤如何聽不出朱厚照言語當中的怒意,連忙道:“末將誓死效忠陛下,隻要陛下一聲令下,末將這便前去將那許尚擒來。”
朱厚照擺了擺手,示意韓坤起身道:“韓將軍之忠心,朕是知曉的,楚大伴先前便曾叮囑於朕,若是京中出了什麼變故,便讓朕第一時間前來韓將軍軍中,有韓將軍保護,朕自然是穩如泰山一般。”
聽得朱厚照這麼說,韓坤一臉感動之色,不禁恭敬叩首道:“陛下厚愛,末將定當誓死以報!”
朱厚照示意韓坤起身落座,目光一凝,身上散發出幾分生人勿近的氣息,冷冷的道:“朕真是想不到啊,我大明堂堂的侯爵、伯爵竟然參與到這般謀逆之事當中。他們可真是朕的好臣子啊!”
這幾日朱厚照一直都在這軍營當中,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朱厚照便對外界所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宮中眾人的確是不知道他離宮的消息,可是朱厚照卻是在第一時間便在軍營當中召見了東廠、錦衣衛的高層。
經過楚毅一番清洗,東廠自是不必說,錦衣衛也被楚毅換上了可信之人,所以通過東廠、錦衣衛,朱厚照能夠掌控京師的風吹草動,可以說任何有心人的一舉一動,朱厚照這邊都能夠知曉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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