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虞蘭頌回去洗澡,陸寒隼也回房間換了一身衣服。
以前他在副本裡是不會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的。
他過的大部分都是逃生本,節奏緊湊緊迫,稍一不留神就會丟命,哪裡還會有人在意自己身上乾不乾淨的,能活下來都不錯了。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被虞蘭頌有點潔癖的小毛病影響了,從第一凶殺現場回來之後,他也有一種自己的身上留下了血腥味的不舒適感。
其他人這時候是沒什麼心思換衣服的,於是隻有虞蘭頌和陸寒隼拿了房卡回房間,其他人都在外麵等他們。
虞蘭頌一進浴室就飛快脫掉衣服,將沾染了血腥味和煙味的臟衣服丟在一旁,將淋浴開到最大,熱水淋在皮膚上,頭發淩亂地粘在他的臉上。
每一個毛孔都舒張開,可是他的腦子卻無法停止思考,實在是副本給的信息太零碎了,而且時間很短,懸疑本就像在玩拚圖遊戲,給了他們碎片,要求他們在短時間內拚湊出事件的真相。
陸家輝的屍體和章正的屍體,都是被人從胸口的正中間剖開了肚子,手法一模一樣,很難讓人忽略掉。
陸家輝的妻子的供詞與下午看到的凶殺現場在他的腦海中來回閃,沒一會,他就感覺到了生理不適。
是他的錯覺嗎?總覺得充盈著水汽的浴室裡血腥味道加重了。
他睜開濕漉漉的眼睛,努力辨彆血腥味的來源,隻是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淋在身上的水越來越涼,他的意識也越來越清醒。
直到他發覺血腥味來自自己的身上,猛地瞳孔緊縮的時候,如同海藻一樣的長發突然從他的身後纏住了他的脖頸和嘴。
虞蘭頌不敢回頭,他能感覺到一雙冰涼的手在他身上遊離,是屬於女人的細細的手指,他想大叫,讓門外的陸寒隼進來幫他,卻被堵住了嘴巴。
如果這時候他回頭,就會看到一個隻有半身的女人依附在牆壁上,雙眼怨恨,兩行血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發絲逐漸收緊,氧氣逐漸被抽離,虞蘭頌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掙紮之際,他的手突然拽住了浴室的置物架,頓時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他用力一推,置物架倒在了地上,瓶瓶罐罐摔了一地,發出巨大的聲響。
在門外早就察覺到不對勁的陸寒隼敲了敲門,“喂,你在搞什麼鬼?洗個澡你要把酒店的浴室拆了?”
裡麵久久沒有回應,洗澡的水聲也沒有停,他冷凝著臉擰了一下門把手,一大股混雜了虞蘭頌身上花香氣的熱氣迎麵撲來,與浴室外麵的冷空氣撞了個碰麵。
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接下來看到的畫麵讓他頓時神經繃到了極點,第一時間居然沒有反應過來。
虞蘭頌一隻手拉住裹住自己的身體的浴巾,可惜此時已經被打濕透了,他半跪在地上,皮膚白得幾乎透明,關節處卻因為熱氣還有些泛紅。
他的眼睫毛也濕漉漉的掛著水珠子,一雙眼睛逐漸失去焦距,像開到荼蘼後失去生機的一朵花。
從浴室頂延伸下來的女人一頭長發緊緊地裹住他的脖頸和嘴,讓那張慣會說甜蜜話的嘴都合不上,也發不出聲響。
看到陸寒隼,虞蘭頌眼中迸發出激動的光,朝著陸寒隼拚命伸出一隻羸弱的手。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陸寒隼握住了那隻手,他手腕一轉,就與那隻漂亮的,任誰看了都想握一握的手十指相扣。
另一邊,陸寒隼扯住纏繞在虞蘭頌身上的頭發,狠狠一拽,在那發絲吃痛地收回一些的時候,他反手把女人的腦袋摜在牆上。
女人發出瘋了一般的尖叫聲,一雙慘白的手在空中胡亂揮舞,她的指甲蓋又長又尖,像是輕易就能把人剖開。
陸寒隼對上一雙充斥著怨恨的眼睛,絲毫不為所動地冷笑連連,拽著人的腦袋又朝著牆壁砸了兩下,浴室堅硬的白瓷磚都被他砸開了裂縫,可見下手有多狠。
虞蘭頌頭一次見這種玩家暴打鬼npc的場景,都被嚇懵了,任由陸寒隼拉著自己,另一隻手臂顫顫巍巍勾著陸寒隼的脖子,頭埋在他的脖頸裡,頭都不敢抬。
猛男竟在我身邊!
女鬼見在兩人手上討不到好處,如同壁虎斷尾一樣割斷了被陸寒隼抓住的頭發,化成了一攤血水,頓時就消失在了浴室之中。
跑得倒是快。
陸寒隼嫌棄地把頭發丟在一邊,剛換好的衣服也不能穿了,還開著的淋浴早就把他們兩個人澆了個透。
“起來,”陸寒隼動了動腿,他現在整個人被虞蘭頌死死地壓著。
雖然把人掀開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他現在根本就不敢碰虞蘭頌。
虞蘭頌全身上下隻有一條浴巾裹著,裸露在外麵的大片的肌膚貼在他的身上。
脊背是骨感的,腰肢和小臂卻軟軟的很有肉感,到處都是細嫩軟肉,手放在哪裡都不合適,陸寒隼根本就不敢動他。
偏偏虞蘭頌又被嚇到了,死乞白賴地勾著他的脖子,“嗚嗚嗚嗚哥我好害怕,你再晚來一步我人就沒了。”
陸寒隼身體僵硬,他無論怎麼屏蔽五官,也沒辦法阻止虞蘭頌身上的花香味往自己的鼻子裡鑽,他本人也像剛出生的小狗狗,奶裡奶氣地還直往人懷裡鑽。
“……”浴室是待不下去了。
陸寒隼動作僵硬地站起身,任由虞蘭頌像隻八爪魚一樣賴在自己的身上,一隻手還下意識托住他,怕他掉下去。
虞蘭頌勾著他的脖子,陸寒隼的衣服都濕透了,本來就單薄的一件襯衫緊緊貼在身上,小麥色的胸口隱隱露出流暢的肌肉線條。
他摸了幾把,突然驚奇道,“哥,你有腹肌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