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熹微。
李昌國帶著文件,精神抖擻地敲響了楊宜安的房門。
剛走進客廳,就看到了落地窗旁擺著的畫板。
“你在學畫畫?”
李昌國有些驚訝。
據他所知,楊宜安從小就沒什麼藝術細胞,琴棋書畫樣樣不通,又因著小時候被家裡人強迫著去上各種藝術類課程,他對這些風花雪月的東西向來沒什麼好感。
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窗旁畫板,楊宜安愣了愣,“好像是?”
好像?
李昌國麵露疑惑。
楊宜安沒有出聲解釋,而是看著窗旁的畫板陷入了沉思。
他記得昨晚回來後,確實坐在畫板前拿著筆畫了很長時間的畫,可具體畫的是什麼卻已經記不清了,腦子裡就像隔了一層,怎麼也想不起來,而且……
畫呢?
微風正好,鼓動起窗簾,暖棕色的花邊掃過空蕩蕩的木質畫板。
楊宜安表情茫然,畫去哪兒了?
他記得昨晚畫完,好像就回房間睡覺了,並沒有特意摘取下畫紙。
李昌國大早上過來是為了同楊宜安商量租借無名之書的事宜,兩人走進書房細細商談了陣,楊宜安便派人去監獄請寧星紀去會議室。
重刑犯監獄,負五層。
監室門窗緊閉,密不透風,泡泡形態的寧星紀飄在半空中,揮舞著炫彩的觸手在全神貫注地修補無形假麵。
在去滇平那段時間,她監室裡所有明麵和暗地的監控就全都撤走了。
微微散發著斑斕光輝的汁液從枯萎根莖緩慢淌出,滴落在骨質麵具的縫隙間,流動著與其融合一體,很快上麵那道猙獰的裂縫便消失無蹤,一點也看不出曾經裂開過的痕跡。
“修補萬物,這凋零花主枝確實是好東西。”
就是量少了點。
寧星紀拿起麵具扣在臉上,變化為了人形。
自從麵具裂開,臉上多了裂痕,她就再沒照過鏡子,現在容貌恢複,她第一件事就是小跑到靠牆的鏡子旁。
她抬著頭,左看看、右瞅瞅,越看越滿意,“太尼瑪的漂亮了,以前怎麼就沒發現自己長的那麼靚呢。”
簡直仙女下凡,沉魚落雁。
正美滋滋地拍著自己的彩虹屁,藏狐助理扛著光屏跑了過來,是李雷發來了視頻通話。
“不好意思,我剛剛在洗澡不太方便。”
這邊剛接通,李雷就俯著上半身,麻溜地先道了歉。
“也不是什麼急事,我聽朗哥說你對玩家之間的組織比較了解。”
寧星紀翹著蘭花指捏起剩下的凋零花朵,彆在耳畔,轉過了身,“你認識的有什麼販賣信息的組織嗎?”
李雷清點了下自己的遊戲好友,推薦了位比較靠譜的,“組織沒有,不過我認識一個信息販子,能力不錯就是比較貪財。”
“他在成為玩家前就是做這一行的,ID是酒醒三更,如果要聯係他的話最好備注是我介紹的,他這個人喜歡宰生客。”
酒醒三更?
寧星紀覺得這個ID很眼熟。
藏狐助理提醒道,“你黑名單的那個。”
寧星紀登時想起來了,這貨不就是那個消息賣她五十金幣介紹費的奸商嗎。
掛斷了視頻後,她翻找到論壇好友列表,將“酒醒三更”拉出黑名單,發了條問價的私信,他正巧在線,很快就發來了視頻邀請。
“哈嘍,早上好。”
寧星紀意簡言賅道,“李雷介紹。”
“哦,雷哥介紹的啊,那就是自己人,你需要什麼?”
“我要狗大戶的信息,越多越好。”
“狗大戶??”
渾身上下糊滿馬賽克的男人撓撓後腦勺,“哦你說的是宙夜吧,他的信息恐怕……”
想到之前的傳送失誤,寧星紀咬咬牙,決定大方一次,“價格不是問題!”
“不是金幣的問題,宙夜這個玩家很古怪,神秘又奇怪……”
馬賽克男揮揮手,解釋道,“他是遊戲裡最大的道具販子,對他這個人好奇的玩家很多,好奇他道具來源的玩家更多,我之前也調查過他,不過基本一無所獲。”
“基本?”
寧星紀抓到了關鍵點,“也就是說還是有點收獲的。”
“唔……有一個消息,是我在與他的幾次交易裡,通過自己的判斷得出的。”
“什麼?”
他嘿嘿笑著,搓了搓手,“看在是雷哥介紹的份上,五十金幣。”
寧星紀二話沒說,直接劃了五十金過去。
“我是宙夜的熟客,對他也算是有一點點了解,他這個人很怪,自傲又淺薄,普通又自信,但卻擁有數量不菲的道具。”
他停頓了下,繼續道,“我懷疑宙夜不是什麼經驗豐富的老玩家,那些道具也都不是他個人的,他隻是一個代理人。”
寧星紀很不滿意,“就這,一個猜測?”
男人辯駁道,“不止是猜測,聊天的時候我故意探問過,宙夜對副本很不了解,不過他警惕性很高,再深入的就不好詢問了。”
“彆的不好說,那些道具肯定不可能是屬於他的,這個我敢打包票!”
銜尾蛇遊戲裡獲取道具隻有兩種方式,副本獲取,或者遊戲抽取。
宙夜擁有的道具數量,彆說是個人,就算是目前最大的玩家組織也是遠遠比不過的,確實很不符合常理。
既能更改玩家的傳送地點,又有如此不可思議的道具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