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接到了新郎官,可鶴夫人心裡緊繃的那根弦還是沒敢放鬆,李郎君收到那麼厚厚一摞婚契,肯定會有那麼一兩個不死心,路上必然會遇到搶親的。
不敢有絲毫懈怠,她控製著托起車隊的妖風連續飛行數日。
壓力大,妖力耗費也大,鶴夫人原本就不太厚實的羽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禿了不少,這可讓她心疼的不行。
寧星紀撲騰著小肉翅,試圖向她推銷生發膏。
鶴夫人心動了,可在聽到她想要的報酬是一撮來自自己原形頭頂的羽毛後,二話沒說,直接把她趕出了自己的馬車。
又在天空欣賞了幾次日升月落,直到一日——
大片灰撲撲的陰雲飄過,猩紅的月亮悄悄從雲中探出了頭。
鶴夫人大驚失色,“紅月現,快找地方避避!”
寧星紀扇動小肉翅,扒拉著從她垂在身側的翅膀羽毛裡探出頭,“紅月是啥?”
看著她懷裡抱著的大捧羽毛,鶴夫人如臨大敵的表情僵在臉上,隨之轉變成了憤怒,“你踏馬的什麼時候進來的?!”
“你在說臟話哦。”
“滾出去。”
寧星紀撲閃著小肉翅,從她的羽毛裡爬出,“不說就不說,乾嘛這麼暴躁,心情不好也會掉羽毛的哦。”
扭頭看著禿了一大片的翅膀,鶴夫人瞬間更暴躁了,“你踏馬的越來越過分了,之前還知道換地方拔,現在死扒著一個地方薅是什麼意思!?“
“老子懶得動。”
寧星紀抱著新薅到的羽毛,高傲地仰著小腦袋,大搖大擺飛出了車廂。
若是放在以前,她還不敢這麼囂張。
可鶴夫人這個車隊裡實力最強橫的威脅快讓連日的勞累吸成了鶴乾,風水輪流轉,現在她是整個隊伍裡最強的崽。
橫行霸道,無人敢惹!
想到這兒,寧星紀的腦袋揚得更高了。
馬車門口,青蛇姐妹看到她後慌忙躲開,她們這幾天也被薅的很慘,尾巴都快禿了。
整個車隊裡,沒有一隻妖怪逃脫過她的魔爪。
寧星紀飛回到自己的馬車,將新薅到的羽毛放在大侄子麵前,“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楊宜安捂著胸口,非常抗拒她遞過來的羽毛,不停的後退,“……親愛的阿姨你還記得嗎,兩天前,我就和您說過樣品已經足夠了,不需要了!”
“笑死,敢和我做交易你就該想好是什麼後果。”
寧星紀抽出一根雪茄糖,叼在嘴裡,渾身散發著大佬的孤寡王霸之氣,“打親情牌也沒用,寡人現在是整個迎親車隊的大BOSS,遊戲規則隻能由寡人來製定。”
“什麼時候寡人賺夠了,這場交易才能停止!”
楊宜安縮在角落裡,一臉的苦逼,恨不得打死七天前同意與寧星紀交易的自己。
當時他真的沒想到,掉進錢眼的寧星紀會這麼恐怖。
懊惱的心,顫抖的手。
在寧星紀充滿殺氣眼神威脅下,楊宜安苦著一張臉在欠條上簽下自己的大名,心不甘情不願的遞了過去。
想到這些天寫下的欠條數目,他心裡不禁又是一番懊惱,老李知道後,一定會追殺他到天涯海角的啊艸!
鶴夫人他們那群妖怪很恐懼血月。
車隊就像是蹦極似的,猛地降落,直到快要掉到地麵上,才減緩了速度平穩著地。
周圍是大片看不到邊際的山林,可卻並非沒有人煙,在不遠處就隱約能看到有火光閃動,似乎是座道觀。
鶴夫人隻是遠遠的看上一眼,便決定帶著車隊前去投宿。
寧星紀覺得問題很大。
殺人不眨眼的妖怪遇到道觀的第一反應,不是想著躲,還要湊過去投宿?由此可見,妖怪是正經的妖怪,道觀未必是正經的道觀。
她跳下馬車,邁著大佬的步伐,很快就走到了隊伍最前頭。
楊宜安他們幾個玩家緊跟在後麵。
夜裡烏漆麻黑的什麼都看不真切,寧星紀踩著一層層布滿灰塵的石階梯,快步走到了道觀門口,仰頭看了看破敗的門牆。
她抬手敲響了漆麵斑駁的木質大門。
不多時,就聽到了雜亂的腳步聲從裡麵傳來,由遠及近。
聽聲音,過來的人還不少。
“嘎吱——”
刺耳的門軸轉動聲響起,緊閉的木門打開一條窄縫。
一隻黑洞洞的槍|口從門縫裡探出。
寧星紀透過門縫,看到門裡持槍的人後,緩緩瞪大了眼睛。
這體格,這發型,還有這胸前赤紅的國徽!
好家夥,遇到老鄉了這是。
“我是友方。”
寧星紀從空間裡翻找出一麵小紅旗,衝著門縫搖了搖,“你國家隊的吧?”
“是!你是寧小姐吧。”
門內的男人拉開院門,也是一臉愕然。
他沒認出寧星紀,但認出了她背上的加特林,她的這把櫻花皮的槍和她這個人一樣,在國家隊裡都挺有名的。
寧星紀歪歪頭,所以這是串副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