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著發熱的麵頰,說:“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間。”
許盈快步來到洗手間,用冰冷的水拍臉。
等清醒了幾分,她離開衛生間。
然而才走兩步,眩暈感又升了上來。她撐住牆,緩衝許久。
身側飄來濃鬱的酒味,接著有人說道:“美女,不舒服?”
難聞
的氣味刺激到許盈有些模糊的神識。她避開站在她旁邊的光頭。
接著就要快步走開,卻被光頭抓住手腕,光頭笑嘻嘻道:“美女,你是不是不舒服呀?”
黏膩感黏上腕部,許盈有點惡心。她甩開他,卻又被他攔住。
“不舒服哥哥帶你去檢查檢查?”光頭湊近。
“滾開。”許盈厲叱。
“怎麼這麼沒禮貌,哥哥帶你去檢查你不說聲謝謝,還叫哥哥滾。”
光頭強製性地拽住她,她怎麼甩也甩不開。
就在這時,洗手間裡出來一人。
觸及那人的麵孔,許盈有一瞬的恍然。
將近半月沒見的男人與她目光相撞,眼角偏轉,又轉向糾纏著她的光頭。
他仍舊麵無表情。
繼而視若無睹,麵無表情地走開。
許盈腦中一根弦崩斷。接著掙脫光頭的控製。
光頭色眯眯地去摸她的胸,“小美女幾歲了?真漂亮啊。”
肥大的手掌即將碰到她的胸,光頭忽然被一腳踹倒。
光頭痛呼倒下,身後是去而複返的男人。
光頭要起身反擊,男人一腳踩到光頭胸膛上,用力碾壓著他。
“哎喲——”光頭疼地哭爹喊媽,“饒命,大哥,饒命!”
男人將他踹遠。光頭捂著胸膛,爬起來就跑。
許盈撐牆,她望著逆光站著的周衍,用指甲刺激自己的神識。
周衍眉目疏涼,逆光讓他的輪廓有點朦朧。
許盈還沒出聲,視野就一黑,她終於撐不住,暈了過去。
她跌到地上,不省人事。
周衍沒有接她,隻是任她跌倒在地,隨即俯視她。
許久許久,他俯身把她抱起來。
在車子裡等周衍的秘書見周衍抱了一個女人。
驚訝之於,他連忙開車門。
等發現周衍懷裡的女人是許盈後,秘書怔然。
周衍把許盈扔到車廂後座,有些厭惡似的擦擦指間。
把許盈一個人扔到後座,周衍上了副駕駛,“開車。”他說。
車子平緩地往前行駛。
“砰!”後座昏睡的許盈摔下了座椅。
周衍眉心聚齊折痕,有些不耐。他到後座,把醉死的女人重新挪到原處。
這時不省人事的許盈被磕醒了幾分。她迷迷瞪瞪地睜眼。
恍惚間,麵前似乎是蒼白單薄的少年。
許盈唇瓣抖動,“周衍?”
少年沒有說話。
他還是記憶裡那般沉默寡言的模樣。
她伸手,隔著空氣,顫抖著撫摸少年的輪廓。
她嗓音乾啞,“我在做夢。”
這夢大約是要了卻她年少時未完成的遺憾。
她仍然沒有碰到他的臉,像是不敢碰觸,隻是隔著空氣,停在離他臉一寸的地方撫摸。
泛紅的眼尾如同暈染過桃瓣,滾燙的液體滴落,她說:“我喜歡你啊,從高二就開始喜歡你。”
這是在年少時從未說出口的情意。當她發現對他的情意時,她已經沒有了機會。
在夢裡,她終於能了卻她的遺憾。即使她不再愛他。
一直沉默的少年倏然出聲,“從高二開始?”
“對,比沈蔓綠還早呢。”
少年眸子裡的情緒變幻萬千,“那個時候的我,你為什麼會喜歡?”
許盈神思混沌,倒也還有幾分神智,為什麼他要說“那個時候的我”?
她喜歡的就是這個時候的他。即便後來長大的他變得那樣不堪。
轉瞬之間她又迷糊了,“為什麼會喜歡?恐怕你也料不到我會喜歡你吧。你又蒼白又瘦弱,長得也不好看,性格也孤僻,再加上父親又得艾滋病去世的,誰都不願接觸你,更遑論會喜歡上你了。”
“可是我就是喜歡你了。”她淚盈於睫,“沒有原因,就在我不知道的某個瞬間,我喜歡你了。”
也許是在學校醫務室裡那驚鴻一瞥,如水墨畫清淡的他讓她一眼入心。隻是她一直不自知。
沒有原因。
聽到這四個字,周衍喉結微弱地滑動了一下。
就像她說的那樣,那個時候的他,被所有人冷暴力,沒有人會喜歡他。
沈蔓綠喜歡他,也是因為一開始他救過她,後麵才慢慢喜歡上的他。
沈蔓綠對他的喜歡,是基於他曾經對她的幫助。
而後來他和沈蔓綠在一起後,長相逐漸變好,也受到了越來越多的喜歡。這些喜歡基於他的容貌,他的成績。
而那個時候的許盈,沒有任何原因,喜歡那個被所有人厭惡,還沒有蛻變的他。
原來她曾經幫他,是因為喜歡他。不是因為他所以為的善意。
周衍閉目,蓋住眸中翻湧的情緒。
等他再睜眼,許盈已然又睡死過去。
她側倒著,長發像大麗花鋪展開來,白皙的肌膚是大麗花瓣擰出的汁液。
劉玲玲正在刷綜藝,赫然接到許盈的電話。
“盈盈?乾嘛?”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的聲音,“下樓來接她。”
劉玲玲驚了一下,怎麼是男人,“你是?”
男人沒回答,隻是重複,“下樓,接許盈。”
劉玲玲趕忙穿上衣服下樓。
夜色深沉,劉玲玲驚異地瞪著麵前那輛豪車。
穿著黑西裝的男人扶著許盈下車,把許盈交給她。
攙扶住許盈,劉玲玲還沒說什麼,男人已然上車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有二更,大概在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