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冷冷地說:“並非易容,這就是我自己的臉。”
沙曼疑惑了一瞬間,思考了一會兒:“我閒暇時從書上看到過,有一種離魂之症,患病的人會以為自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而且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嗜好。”
薛沉:“……”
他把係統從小黑屋裡放出來,吐槽道:【不愧是陸小鳳的官配之一,他倆果然很有共同語言,不愧是靈魂伴侶。】
係統:【我懂了,我就是給你捧哏的,我的工作就是給你捧場,其他的話一句都不能說。】
薛沉:【你不要偷換概念,你已經在罵我了,還不允許我用行動反駁嗎?】
係統:【你這個暴君!】
薛沉:【再說一句進小黑屋。】
係統秒慫:【哦,好的,我不說了。】
薛沉:【我算是發現了,語言交流沒有用,當個暴君也挺爽的。】
係統:【嗚嗚我錯了,你不要做暴君。】
薛沉:【我受傷了,你不安慰我,反而嘲諷我,還罵我是暴君,在這麼危急的關頭拖我後腿。】
係統:【對不起!】
薛沉滿意了。
沙曼好奇地問:“你在跟宮九交流嗎?”
薛沉很無語:“你想多了,我不是他的第二人格。”
沙曼:“第二人格?這個說法倒是很新鮮。”
薛沉努力把話題拉回來:“我是他的哥哥,至於叫什麼名字……”
係統:【宮八。】
薛沉:【不好聽,我不喜歡這個名字,不如給小綿吧。】
係統:【為什麼不喜歡的就要給小綿?】
薛沉:【因為小綿很可愛,多難聽的名字放在他身上,都會受到可愛的濾鏡乾擾,變得可愛起來。】
係統:【這也是你胡編亂造的?】
薛沉:【對。】
係統:【……】
薛沉接著前麵那句話:“我的名字暫時不能告訴你,你隻要知道,我和宮九的目標相斥,我並不讚同他的所作所為就可以了。”
沙曼:“難怪你近日做的事情如此反常。”
薛沉看了眼白宗君的屍體,淡淡地說:“我之前探聽過了,白陽山莊的勢力極大,這次白宗君的壽宴,邀請的賓客都是江湖中有名有姓的人物。他們之間往來頻繁,不管是生意上,還是其他的方麵。一方有了難處,其他人都會前來支援。”
沙曼:“這樣的江湖勢力,應該不在少數。”
薛沉點頭:“隻是白陽山莊太過肆無忌憚了。白宗君肆意斂財,取之無道,白恒跟他決裂,也是因為貪婪無度,想要拿走他的錢財。無名島應該很喜歡這樣的勢力,隻要拿出一點錢,就能驅使他們為自己做事。我卻不願與這樣的人同流合汙。”
沙曼是個很清高的人,縱然她的經曆坎坷,一直在外漂泊,也從未因此放下自己的尊嚴。
她很認可薛沉的話:“
我也不願。”
薛沉:“以後白陽山莊就交由你來管理了。”
沙曼:“宮九會答應嗎?”
薛沉:“現在我就是宮九,我做的一切事情,他都會認下,不必擔心。”
沙曼還是很好奇:“天底下真的有如此相像的兄弟?”
薛沉笑道:“我們是雙生子。”
沙曼:“原來如此……我並未見過雙生子,還以為就算一母同胞,也會有些許不同,實在沒想到,你們的樣貌竟一模一樣。你笑起來的樣子,倒是看著跟他不怎麼像了。若是在今日之前,我絕對想象不到,宮九還會笑。”
薛沉:“他是個人,當然會笑。”
沙曼:“大多數時候,他都很不像個人。”
他是狐狸、是駱駝、是冰川、是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宮九在沙曼的心中,是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死死地壓在她的身上,連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來。逃離宮九的辦法,唯有自毀。
薛沉知道她對弟弟的評價,私底下還拿出來跟係統分析了不止一遍,把宮九的性格研究的透透的。
他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平淡地說:“我去叫人過來,給白宗君收屍。你好好想一想,該從何處入手。你若是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到,那我就該好好考慮一下,以後該如何安置你了。”
說完他離開了側殿,把自己帶來的隨從喊過來,讓他們去裡麵,聽從沙曼的吩咐做事。
他假裝漫無目的地漫步在白陽山莊裡,實際上一邊繞圈,一邊朝著山下的方向去。
薛沉:【嗚嗚嗚好疼。】
係統:【要不你試試運功恢複?】
薛沉:【我又不會瑜伽!】
係統:【……】
薛沉:【我現在恨不得彎著腰走,衣服磨的傷口好疼,走動的時候真的煎熬。】
係統:【我記得你之前用小柳的身體在手上劃口子是很果斷的,喝藥的時候也從來沒有喊過苦。】
薛沉歎氣:【我變嬌氣了。】
係統:【……】
薛沉:【當時也疼,但是能忍,現在就不太想忍了,所以對著你哭。】
係統:【……】隻禍害我一個是吧?
他穿著染血的白衣,假裝一路迷路才來到的山莊門口。
雖然一直在心裡哭泣,表麵上薛沉還是冷若冰霜的樣子。
他雙眸泛紅,眼中帶著不正常的亢奮,把挨打後的弟弟表演的活靈活現,胸前的鞭傷都沒有那麼突兀了。
無名島的下屬看到他這樣,全都低下了頭。
薛沉進了馬車裡,假裝成愉悅的模樣,深深地呼了口氣,他在車廂裡動了動,小心地解開衣服。
薛沉:【我弟平時都穿輕薄的白衣,真的很變態。】
係統:【是呢,稍微一抽,衣服就破掉了,穿厚一點你也不會流血。】
薛沉慢慢地把黏在傷口上的衣服撕開:【我該不會留疤吧?】
係統:【那你豈不是要暴露了?】
薛沉:【暴露什麼?我又不會在我弟麵前脫衣服。而且就算被他看到疤了,我也可以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抵達無名島後就被人莫名其妙地抽了一頓,都是他的人緣太差啦。】
係統:【……】
完全分不清楚薛沉是隨口亂說,還是認真的。
薛沉拿出一壺水,用帕子擦了擦傷口,又取出傷藥,均勻地灑在上麵。
傻逼弟弟喜歡被人抽鞭子的事情,他的親信全都知道,當然也知道他從來沒有敷過藥,每次受傷都會迅速愈合,皮膚光滑的像白煮蛋,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為了隱瞞身份,薛沉也隻能裝作傷口已經愈合,不能在人前上藥,隻能躲在這裡,用馬車裡的東西將就一下。
他剛把藥粉灑上,就聽到外麵的人說:“曼姑娘。”
沙曼問:“宮九在裡麵?”
親信回答:“是。”
沙曼掀開車簾,看到薛沉赤著上身,露出明顯的傷口,怔了一下。
她揮鞭時沒有收力,就是用的平時抽打宮九的力道。
宮九每次發作都會痛苦不堪,用的力氣太小,根本無法滿足他。沙曼不喜歡那樣對他,儘可能地速戰速決,每次出手都不會留情。
沒想到這個人卻不是宮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