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劍比秦劍,更長更堅。若遇刺客近身,又或群敵環伺,以長擊短,以一敵眾,諸如此類。此法,皆有應對。天下劍術,除薊王越女劍外,當數我門劍法。”
“阿翁是何門?”
“沒落之門,不提也罷。”阿翁果不願提及。
“哦。”馬超被絹上技法吸引,不過是隨口一問。並未在意。
阿翁笑道:“時候不早了。你父過幾日便要重返隴右,且回去好生陪伴左右,不可貪玩,亦不可忤逆。”
“唉。”將白絹小心入懷,馬超這便告辭離開。
目送馬超離去,阿翁便又閉緊雙眼,昏睡不提。
《陣紀》:“劍用則有術也。法有劍經,術有劍俠,故不可測。識者數十氏焉,惟卞莊之紛絞法、王聚之起落法、劉先主之顧應法、馬明王之閃電法、馬超之出手法,其五家之劍庸或有傳。此在學者悉心求之,自得其秘也。”
馬騰乃新任護氐校尉,府治陰平。本欲攜馬超母子同往。然卻被超母婉拒。馬超學業未成是其一。馬騰陰平另有妻室乃其二。羌女雖多情,卻也外柔內剛,敢愛敢恨。馬騰心知肚明,亦不勉強。
先前家中貧苦,娶羌女為妻。如今身居高位,又千裡尋回。皆時勢也。
所謂“貧賤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功成名就,自需珍惜羽毛。若拋妻棄子,德行有汙。如何還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正如呂布肺腑之言:先前皆草莽,故無所謂;今路遇薊王,當守滿三年。斷不可令德行有虧。為薊王所惡,為天下所指。
時勢造英雄,英雄乘時勢。悠悠眾口,君主好惡,亦是“時勢”。
馬超一路歸家。見父親重金簽來的女仆,在門前忙碌。母親小腹微凸,麵色紅潤,正從旁指點。馬超心情隨之大好。快步上前行禮。母慈子孝,羨煞旁人。
自孕後,母親常有白馬入夢,速疾如風,如白駒過隙。豆丫姐便托夫君蘇雙,問過黃金台四方館長朱建平。
朱建平掐指一算,言道:此女貴不可言。還取名‘雲騄’。
“騏驥‘騄駬’,天下之疾馬也。”
朱館長鐵口神斷,天下知名。不僅一語道破發妻腹中胎兒性彆,還親自為其取名。馬騰自當登門道謝。昨日親赴黃金台,至今未歸。想必,所言絕非隻有腹中貴女。
話說。“貴不可言”的箴言,薊國多有流傳。
前有蔡少師長女蔡琰;二有長安令之女甄宓;三有王傅黃忠發妻,薊王義母腹中貴女;四有馬騰發妻腹中胎;最近,聞蔡少師發妻,又有身孕,也請四方館長算過,亦得“貴不可言”之四字箴言。
蔡少師大喜過望。連夜為二女取名:蔡淑。
細細想來,不無道理。薊國臣民,因國而興。俗語曰,背靠大樹好乘涼。
英雄乘時勢。薊王亦是“時勢”。
有女仆幫襯,母親做了一桌好菜。馬超正長身體,斷不可短了吃食。
待狼吞虎咽,風卷殘雲將飯菜吃完。馬超這便漱口更衣,辭彆母親,前往學壇上夜課。
羊要喂,馬要養。武要練,文要習。
擊鞠賽馬,槍技陣法。
還有一眾好友,亦不可相忘。
這便是馬駒兒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