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侯殷身世。饒是“八廚”之一,素懷死誌的王芬,亦不禁瞠目:
“天下竟有此等奇事。當真聞所未聞。”
“大漢與我,愛恨情仇。”侯殷亦笑中帶淚:“事過境遷,回首再看。國仇家恨,痛斷肝腸。然無論成敗與否,此生無憾。”
“好一個此生無憾。”王芬擊節而讚:“能與公子共赴大業,(王)芬,何其幸也。”
“我亦有同感。”侯殷起身,與王芬隔案對拜。
起身後,把臂而笑。
月朗星稀,對影成眾,正可相互借膽。
中軍校尉孫堅、虎賁中郎將王越,領四千精銳大漢禁軍,拱衛陛下中軍大帳。一般蟊賊,如何敢來送死。
自,情殤漸愈。陛下縱情聲色,通宵達旦,又如先前一般。身邊宮人,皆是西園佳麗。落落初成,秀色可餐。自幼豢養深宮,耳濡目染。神態舉止,勾魂奪魄,極儘挑逗之能事。陛下正值盛年,如何能忍。縱情聲色,力有未逮時餐飲常摻助興食材。仍意猶未儘,甚至服虎狼之藥強禦之。
年初,陛下曾數次咳血。太醫令張奉,曾密語相告養父張讓:陛下恐非長壽之君。張讓雖秘而不宣,日日儘心服侍,有求必應,報喜不報憂。想必,陛下自己,亦心中有數。
此次,之所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頗有些“割肉喂鷹,舍身飼虎”的架勢。正因茲事體大。
先前,右丞賈詡,使出反·將計就計。打消陛下心頭最後一絲疑慮。視薊王為可以信賴的托孤重臣。卻不知為何,不過數月,陛下又疑神疑鬼,不惜親往冀州一行。此次北巡,醉翁之意不在酒。巡視河間舊宅,不過是順路一遊。終極目的地,乃是如日正升,高懸未央的,宇內第一強藩:薊國。
陛下深信不疑:十倍於薊王之能,朕怎可能會輸。
種田不過十倍利。經商雖利百倍。然賣官鬻爵,豈止一本萬利。分明是無本生意哇!
薊王怎麼可能,比朕還善經營之道。
不可能,絕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芙蓉帳內。渾身驟緊驟鬆,陛下頓時安穩了。
須臾,便聽身下有人媚聲逢迎:“陛下抖藪雄風,妾險不支也。”
再抬頭,陛下已昏沉入夢,人事不省。二七美人,這便奮力將陛下掀翻榻上。哪有絲毫不支之象。
日上三竿。陛下收拾停當,拔營出發。
隊伍繼續北上,前往河間國。
臨鄉,薊王寢宮。
穆夫人一夜承歡,瓜熟蒂落。臀下素紗落英繽紛,觸目驚心。酮臂守宮砂,亦消失無蹤。果然神奇。薊王春風數度玉門、陽關、金關及懸索,四關。朔雪砭肌,東風浹髓。春潮帶雨晚來急,綠蔭庭院燕鶯啼。
一夜嬌啼,夜夜嬌啼。
話說,為其善後的女侍醫,可謂閱人無數。能憑一己之力,令薊王厚積薄發。先前唯王妃一人。今有穆夫人並駕齊驅。直令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