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薊王才欲疏通麗水航道,由山南諸國,逆進南中。而扶南首當其衝,必先降服。如此,方能成四麵合圍之勢。蠻人無從翻山越嶺,竄逆外逃。待潛移默化,三代可歸於漢治。
曹孟德深以為然。
“‘舍近謀遠者,勞而無功;舍遠謀近者,逸而有終’。”程昱問道:“劉景升,何必舍近謀遠。不求明公,反求劉焉。”程昱此言,非指地域遠近,乃至歸屬親疏。畢竟,劉景升亦心向董侯。今,曹孟德為司空,總朝政。何不求曹司空,反去求劉景升。
“劉景升,乃鎮西將軍也。”荀彧所言,正是劉景升搪塞之詞。
究其原因,隻因劉景升“自守之賊”也。故忌曹司空勢大。唯恐受其施恩,受製於人。於是,寧願與劉焉交割利益,亦不願求救於關東群雄。
略作思量,程昱這便醒悟:“如明公所言,‘劉表自以為宗室,包藏奸心,乍前乍卻,據有當州,以觀世事’。雖無有四方之誌,亦不欲他人染指。”
“仲德所言是也。”曹操亦以為然。
荀彧、程昱二人,已將關東時局,和盤托出。曹孟德隻需依計行事,先除呂布,次逐袁術,再攻劉表。待剪滅群雄,關東皆歸於朝廷。再與合肥侯,一決雌雄。
至於漢中史侯。彼時,天下既定,漢室三興。攜大漢十六州之威,區區一州之地,如何抗衡。隻需傳檄天下,史侯必黯然退位。歸於一統。
玄德又當,何去何從?
雖屢戰屢敗,接連中計。然曹孟德,終歸大權獨攬,穩操勝券。
稍後,曹孟德遣使徐州,尊稱呂布為“溫侯”。字裡行間,頗多溢美之詞。
欲求二家,罷兵休戰,握手言和。書錄禮單,亦極為豐厚。
見曹孟德,誠意十足。呂奉先,難免誌得意滿。於是大宴賓客,將曹孟德手書,公之於眾。
麾下文武,皆難掩喜氣。唯陳宮一人,自斟自酌,悶悶不樂。
酒過三巡,呂布言道:“軍師,何以不樂?”
陳宮如實相告:“曹孟德,乃用陳平之計也。”
略作思量,呂布言道:“可是,行縱金之離間耳。”
“然也。”陳宮眼中,精光一閃:“項羽有一範增而不能用,此其所以為高祖擒也。”彼時,亞父範增,乃楚霸王謀主。陳平縱金以離間。乃至項羽生疑。後終被漢王所敗。故有後人慨歎:“項羽若聽範增之策,則平步取天下也。”
陳宮乃以西楚霸在舊事,勸誡呂布。驕兵必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