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意濃,春帳暖,外間一盞燭,淡光映華容,地上兩條重影,一時翻折,一時交疊,一時又緊緊相擁,紗簾震晃,聽得裡麵一時咒罵,一時求饒,一時淺唱低吟,最後高嗓沙啞,含糊道一句“馮夜白,你個王八蛋!”
“我是王八蛋,那你是什麼。”紗帳裡伸出一條光溜溜的精壯手臂,掛起兩邊帳簾,揚起滿麵春風一張臉,臉上儘是貪食後的饜足。
沉央幾時受過這樣的折騰,把自己卷進被子裡,頭也不露,真真是提不起一絲半點的力氣去跟他犟嘴,季汝嫦說的果然不錯,這種事真是要人命的,她連眼都不敢睜開,方才過程是個怎麼回事她不知道,隻覺著自己要被活生生從中間撕裂了似的,馮夜白一直伏在她耳邊說讓她放鬆,說長痛不如短痛,還說一回生二回熟,以後她自然能體會到其中的妙處。
妙處?他一回起來神清氣爽,這一折騰就到了後半夜,他是好了,她呢,跟死過一回似的,彆說沒力氣還嘴,就是喘氣都帶著疼,受了這樣的委屈她沒處說,女孩兒家的沒了主意,除了躲在被窩裡蒙著臉哭,還能有什麼法子?打他?她這會兒要是還能坐起來,一準兒把臉給他抓的稀巴爛。
“出來透口氣,沒得再悶壞了。”她把自己裹的像個蠶蛹,馮夜白伸手去扯她身上的緞被,把她腦袋放出來,瞧見這一張桃花粉麵,真是愈發愛到骨子裡去,“還鬨彆扭呢?疼?怪我,怪我沒控製好,要不……我叫太醫來給你瞧瞧?”
沉央無處可逃,扭臉,閉著眼不看他,又羞又憤,咬的後槽牙都直發酸,他今天可是不正經到家了,原來男人這麼不要臉,她攥緊了拳頭恨恨的想,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她才不遭這種罪。
馮夜白光著上半身,下半身隻堪堪用衣裳蓋著,多好的身板啊,連傍身的肉都沒有一絲多贅的,精壯結實,怕是男人看了都要羨慕,可眼前卻有個不待見的,不止不覺得好,還很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