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敖:“你什麼意思,你是說白天那群人,是專程為了嚇唬屋子裡那位的?為什麼?”
那個不知名的粗糲聲音也附和,“就是啊,為什麼?”
廖亭歎口氣,“想必……是陛下已然知道了你我存在,想要引蛇出洞吧。”其實廖亭猜測,大概是小皇帝知道了他師父的勸誡,生怕長公主要出家才搞的這一出。
廖亭不可能說實話,更沒有將少年天子對長公主的罪孽心思說出來,畢竟他被追殺逃脫後,偷偷地回到皇城,就是為了伺機而動,找個機會立功,再回到皇帝的身邊。
半途中遇見了同樣被劫殺,並且滿心憤恨企圖弑君的胡敖,他是假做心寒將自己說得淒淒慘慘,也欲弑君,才跟著他們混在一處,為的可不是真的弑君,是破壞他們的計劃,好立功回到皇帝身邊,繼續做他的國師。
畢竟旁人不會看星辰位,他可是會的,帝王星亮得能夠閃瞎人眼,少年天子的紫龍之氣,乃是曆屆帝王望塵莫及的,他必將名垂青古,同他對抗,便是自尋死路。
廖亭打著這樣的算盤,跟在胡敖的身邊混了好久了,出一些不疼不癢的主意,好讓胡敖信任他,昨日他無意間看到長公主車架上光盛廟,正巧胡敖躁動不安,想要直接殺近皇宮,廖亭怕他連累自己,便出了這樣一個劫持長公主的主意,企圖暫時安撫胡敖和他的副將死忠。
他當時說,長公主既然來了光盛廟,不出半月,自然還會來,隻需等待便是。
卻沒曾想,昨日才上了香,按理說半月之內不可能再去光盛廟的人,卻今日又來了,她的車架特殊,隻有廖亭能夠看出,要是她悄默聲的倒也罷了,偏偏她的侍衛同小皇帝的暗衛假作廝殺,引起了胡敖的注意,這才有了恰巧劫持到長公主的這一出。
廖亭看了一眼關押銀霜月的屋子,心中愁得不行。
胡敖聽聞了他的說法之後,並沒有立刻相信,畢竟他也久經沙場,並不是個心思淺的,他身邊的副將聞言難以置信道,“那狗皇帝竟然用自己的長姐引我們出現?!真真畜生!”
胡敖卻沉吟片刻,眯著眼睛看廖亭,說道,“國師說這話,不覺得自相矛盾麼,”
廖亭心裡慌慌,麵上卻穩如老狗,聽胡敖繼續說,“若皇帝真的知道了我們來了皇城,為何不直接派人圍剿?”
“況且你先前說用長公主做誘餌,皇帝必定會上鉤,後又說皇帝為了引我們出去,才放任長公主出來,這不合理。”
胡敖盯著廖亭,眼神不善,“況且若真是皇帝陷阱,為何沒有埋伏,隻有那小貓兩三隻保護長公主,我們去的時候,卻還在內鬥。”
他身邊副將名為京源,是個生得劍眉星目的壯漢,隻是長得精明,腦子卻不太夠用,雙眼還總是藏著一些淫邪之氣,聞言又覺得胡敖說的有道理,應聲蟲一樣附和,“對啊對啊!”
廖亭卻歎氣擺手,一副老謀深算的模樣,斟酌片刻,開口道,“將軍久在西北,有所不知,當今天子野狼心腸,很多時候為達目的,莫說是至親長姐,便是連他自己,也能豁出去誘敵。”
胡敖皺眉正欲反駁,廖亭卻抬手打斷,又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銀霜月關押的方向,估摸著她早該醒了,提高一些聲音道,“將軍可知,長公主乃天煞孤星,一連克死了七個駙馬,甚至令其氏族也跟著隕落的事情?”
“這件事和這有關係嗎?”胡敖眉頭緊擰,“長公主克夫,天下誰人不知?”
廖亭卻搖頭道,“不然,不然,克夫便克夫,再是天煞的命格,也隻是至親死去,沒道理克的三族九族皆獲罪發落,永世不得翻身啊,再說將軍可知,這七個駙馬,個個都是陛下千挑萬選啊……”
話說到這個份上,胡敖也不是個糊塗蛋,瞪著眼睛琢磨了一下,竟然有些細思恐極,“你是說……”
胡敖的話音頓了一下,一直聚精會神地聽著他們聊天的銀霜月,呼吸也跟著窒了一下,她腦中何嘗不是嗡鳴作響,即便她竭力地去忽略,卻也無法阻止那些她一直疑惑,被廖亭這三言兩語全部串聯起來,勢不可擋地茅塞頓開。
“難不成從第一個人開始,長公主便是皇帝手中利刃,假借命格之說,用以排除異己?!”
胡敖聲如洪鐘,聲聲入耳,險些寸寸敲碎銀霜月的骨骼。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