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陳國公一向低調。無緣無故, 怎麼那老頭就起了這心思?”岑書白說著,下意識看了眼秋語, 否定了自己剛剛升起的猜測, “你也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怎麼他就想召你入宮?”
秋語揉了下眼睛,語氣還有些哽咽, “其實也不一定是入宮,說不定會被指給王子。我家之前也出過王妃,沒準我就是下一個王妃。”
“那幾個皇子, 都不是什麼良人。嫁給他們也不好。”岑書白心裡隱約有個猜測,“這件事可能是我連累了你。不過你放心, 隻要你不想嫁,就沒有人能強迫你嫁。”
“白姐姐說這話,無非都是安慰我罷了。”秋語勉強勾了一個笑, “京城裡的人都長了一雙順風耳, 如果皇上真的有意召我入宮,又有幾人有那個膽子娶我?”
“沒人敢娶你, 不代表沒有妖怪敢娶你啊。”岑書白眼神掃過秋語院內那棵桃樹, 笑得意味深長,“你小時候說要嫁給他的,難不成長大了就忘了?”
【???臥槽?這什麼展開?】
【我就知道和白姐關係好的,肯定不是隻有一個背景板的作用。】
秋語眨了眨水潤的眼睛,好半天才從腦海中挖到一段記憶。
年幼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把桂花糕放在桃花樹下, 奶聲奶氣道:“白姐姐說萬物皆有靈,你看咱們倆平時玩得這麼好,我又把最喜歡的桂花糕分給你。等我長大後,你就變成一個大美男後,和我阿爹阿娘提親,這樣我們就能做一輩子的好朋友了。”
想起記憶裡傻乎乎的自己,再想到如果那桃樹真的成精了,那自己這些年做的蠢事豈不都被它看在眼裡的秋語,整個臉蹭地一下變紅了,像是被火燒似的,燙得厲害。
但秋語心裡還是有一點點的希冀,“白姐姐可是見我煩惱,特地說笑來哄我開心的?”
說不定真是白姐姐為了哄她開心,故意說那桃樹成精了。
雖然萬物皆有靈,但成了精的肯定和沒成精的不一樣。成了精的難免會弄出一點動靜來,但這麼多年她院子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
可見這一定是白姐姐特地想出的笑話,就為了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
一定是這樣的!
但秋語心裡這點希冀,還是被岑書白打破了,“對方剛剛說了,要不是你當年舍出了最喜歡的桂花糕,沒準他還一直把你當成小孩子呢。”
【哈哈哈一塊桂花糕就騙來了一個丈夫,這對CP我站了。】
【前麵的冷靜一下,雙方現在連個苗頭都沒有,一廂情願站CP太早了吧?】
【雖然,但是,我覺得樓上說得對。先吃瓜,至於要不要站CP,等桃花樹妖出來再說也不遲。】
完了,見岑書白連最關鍵的桂花糕都說出來了,秋語覺得尷尬又羞恥。
誰童年時沒做過幾次蠢事,怎麼她就這麼倒黴被人逮住了。
據話本說,妖怪們都很守信,約好的事一定要做到。
以前看話本時秋語隻覺得是個好習慣,但現在她卻覺得這進展太快了。
就像白姐姐之前一直說的那樣,“盲婚啞嫁要不得!”,更何況他倆又不是一個世界的,彼此也沒多少感情基礎,不妥不妥。
秋語垂死掙紮,“我是凡人,他是妖怪。壽命不對等,如何長相廝守?”
“這有何難?”岑書白看出了秋語的不情願,但逗小姑娘實在好玩,便故意笑著說:“我教你修仙便是,更何況我的人,那皇帝還不敢動。”
修仙誒,那可是連皇帝都眼饞的本事。
如果說秋語沒有一點覬覦之心,那是不可能的。
但秋語想了想自己的情況,還是忍痛拒絕了,“可我愚笨得很,恐怕修煉多年還摸不到門檻,反而浪費白姐姐一片好意。”
“修仙又不是什麼難事,隻要有根骨,用對了心法,再養成行善積德就是了。”岑書白說得輕描淡寫,“雖然你過了最適合修煉的年紀,但你根骨不錯,修煉起來也是事半功倍。”
秋語心中已經熄滅的火苗,漸漸被岑書白點燃,“白姐姐你這麼多年沒收一個徒弟,大家都在猜你沒有這個心思,沒想到最後竟然是我撿了這個便宜。”
隻是想到皇帝,秋語心中還是有所顧忌,“陛下三番五次暗示白姐姐傳他仙術,都被您駁了回來。如果被他知道您在教我,會不會對白姐姐您有影響?”
就連秋語也沒發現,她現在和岑書白說話,都不自覺用上了“您”。
“無礙。”提到那皇帝,岑書白語氣都有些漫不經心,“是他想修仙,不是我上趕著要教他。他請我時態度高高在上,我又不是把身家性命都係在他身上。既然他讓我不高興了,那我也讓他憋屈一下。”
胖胖為岑書白鼓掌,“主人說得好,他求人辦事都沒個好態度,我們才不帶他玩。”
秋語踟躕了一會,道:“那讓我好好想想。”
雖然知道了這不會對岑書白有什麼影響,但要讓秋語立刻就做出回複還是有些困難的。
岑書白也理解秋語,便道:“這事不急,你可以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