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巨龍怒吼,青龍牙伴隨著嘎吱聲,從江中衝天而起,浪水濤濤宣泄而下。
青龍牙之上。
袁瞎子麵色簌簌一抖,控製著青龍牙浮空而起。
這種騰雲駕霧的本事,他本不屑施展,但這一次,他還是施展了,實在是……羅七爺的拳頭太硬了。
青龍牙橫空而起,於天穹之上呼嘯軋空。
而佇立在船頭之上的羅鴻,羅七爺等人,亦是可以看到了地平線上,那一躍而起的巍峨磅礴的天安城城池。
那是大夏權力的中心,整個大夏最高貴的地方。
有人向往,有人欲要逃離的地方。
……
崩崩崩!
天安城城樓之上,萬弓指天,萬箭齊發,箭矢破開氣流,讓漆黑的夜,為之愈發的漆黑。
無數的雨珠被刺破,爆裂成雨粉。
每一根箭矢都拉扯出一道道音爆氣流,帶起一陣鬼哭狼嚎般的尖嘯。
宛若千斤墜一般,讓天地為之黑暗。
鎮北王的馬車依舊在飛速的行駛,速度快若閃電,破開了暴風雨。
忽然。
馬車四周,麵對黑壓壓的箭雨,六位影衛死士,紛紛踏空而立。
他們手中滑落而下一柄薄刀,一手攥緊刀柄,一手輕叩刀麵,刀身輕顫間,對天揮刀。
他們的精氣神交織而起,無數的刀芒在他們的四周如銀瓶乍破,像是黑夜中乍現的花火。
暴雨被清空,箭雨落下,也紛紛被擋住。
天安城的守城軍,乃是整個大夏最精銳的守城軍,哪怕筆直塞北的黑騎都絲毫不弱。
每一位守城的軍士都有著五品的修為,他們萬箭齊發所落下的箭雨,勢大力沉,可以射破氣血,威能無窮!
然而,六位影衛,揮刀之間,通過磅礴席卷的刀氣,與箭雨碰撞。
刀氣與箭矢發生驚天動地的碰撞,所炸開的聲音,猶如平地起驚雷。
六位一品,攔阻萬軍箭勢。
而這隻是開始,天安城後,銀甲禁衛軍紛擁而出,在雷成的帶領下,猶如一線江潮。
無數的雨水都被氣勢給推開似的。
雷成眸光如雷如電,周身氣血翻湧,竟是宛若化身銀色雷池。
他嘯出的長矛朝著六位影衛拋去,一路炸開的水流,裹挾著無儘氣流,宛若銀龍。
“護送王爺速走!”
影一眸光一凝,麵對天榜第四的雷成,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他厲吼一聲,抽刀直上,死戰雷成。
他知道自身的實力與雷成相差太大,但是,他敢死戰,他是死士,他能夠用自身性命攔阻雷成,那便是優勢。
城樓之上,武統領沒有率軍衝殺,依舊堅守著城池。
抬起手,再度揮刀。
一揮刀,無數的守城軍士,再度拉弓射箭。
一波又一波的箭雨,分割了雨幕。
天安城的護城河,水流濤濤,像是有惡獸於其中怒吼,炸起的水浪,卷起數丈。
噗嗤!
雷成眸光冷厲,瘋狂,長矛揮動之間,將影一打的不斷倒退,咳血不止。
他的力量太霸道,他的矛太鋒銳。
天榜第四畢竟不是浪得虛名,更何況,他此刻的攻伐中夾雜著雷兵被殺的憤怒,每一招都是殺招。
雖然他得到的太子令是活捉鎮北王回天安城,但是,對於羅家的這些死士,他自然是不會有任何的留手,也無需留手。
他需要發泄一下心中的憤怒和悲憤。
天地之威浩浩蕩蕩,每一杆銀矛從天而降,都似一頭銀龍,炸的天地間,不斷的縈繞著回響。
影一儘管也是一品,儘管以命搏命,但是差距很難彌補,被壓製著,身上早已經被銀矛洞穿出了一個個血洞。
而其他的影衛繼續護佑著馬車,抵擋著箭雨。
銀甲禁衛中,亦是有一位位副統領,手中銀槍抖出槍花,朝著那些影衛殺去。
咚咚咚!
銀甲禁衛軍的氣勢連綿堆疊,氣勢如一尊銀甲戰神懸浮天穹。
與銀甲副統們彙聚在一起,讓銀甲副統愈發的勢不可擋!
影衛們的刀有些揮不動了,漸漸的讓箭雨穿過了防線,釘在了馬車之上,失去的口子,一下子就江壩潰堤,一下子失去了控製。
羽箭紮在了馬車上,將馬車紮的密密麻麻。
而馳騁的駿馬,亦是被箭矢貫穿,勢大力沉的箭矢,將馬匹釘死在地麵,馬匹還在抽搐,鮮血流淌彌漫成血窪。
“媽的,來啊!”
馬車停滯了。
車夫抽起墨刀,止住了馬車,在雨幕中怒吼出聲,對著漫天箭雨揮出了手中的墨刀。
他是一位退伍的老兵,曾在前線殺過胡人。
鎮北王本來讓他離開,因為,以他的實力,卷入這場逃亡,必死無疑,但是他不願,他做了老王爺一輩子的車夫,這最後時刻,他也要護送鎮北王。
車夫的實力亦是不弱,斬開了一根又一根的箭矢。
身上氣血震動,彈開一波又一波箭雨。
他擋在馬車前,不往後退一步。
老兵雖老,血未涼!
噗嗤!
一根箭矢紮在車夫的腿上,讓車夫身軀不穩。
“戰!”
但車夫對著暴雨怒吼,刀氣切割開來,將地麵切割的交錯縱橫。
驀地。
一股龐大的氣血刀芒破空而出,萬千箭雨,都是被一刀給斬開。
馬車被切開了,鎮北王握著墨刀,白發飛揚間,老當益壯。
“好好好……”
“沒有想到老夫晚年,竟是落得這般個結局,竟是向大夏揮刀。”
羅狂手持墨刀,須發皆張,大笑起來。
笑的狂,猶如少年那般狂。
“將軍!我等來也!”
“我等來助將軍血戰!”
“羅家的刀,最是鋒銳!”
黑暗的雨幕中,暴雨驟然被撕裂,無數的怒吼之聲炸開,喊殺聲遍地響起。
有小股的軍隊從城外四周衝殺而來。
每一股隊伍的人數不多,都是當初在麵聖書上留言的一些老人,亦是鎮北王的一些老部下。
但是卻是猶如萬江彙入海。
他們沒有牽連家族,沒有牽連自己的子嗣,隻是帶著小股的私兵來援助他們的老王爺。
在這一刻,這群老兵、老將,皆是發出了怒吼,彙聚於鎮北王的身後,氣血彌漫震天,讓雨幕平添了幾分血腥。
轟轟!
暴雨宣泄而下,鎮北王抹了一下臉,暢快的大笑起來。
……
城樓之上。
小太監撐著油紙傘。
太子身穿四爪蟒袍,行走在城樓之上,武統領見到太子,不由微微拱手,太子點了點頭,示意不用多禮。
他轉身,看向了天安城下的廝殺,不由的有些感慨。
“鎮北王還是老當益壯啊。”
“就這樣離開帝京,那該多無趣,多留下陪本宮玩玩才好。”
太子道。
武統領沉默,沒有說什麼,他對太子還是頗有微詞的,可以說,如今的羅家正是被這個瘋狂的太子,一步一步的逼出來的。
忽然。
武統領微微色變,眸光一凝,看向了黑色雨幕。
太子亦是眯起眼,臉上的玩味之色消失,帶著幾分凝眸之色。
黑暗中,有濃鬱的邪煞之氣翻湧著。
“桀桀桀……”
冰冷的邪笑之聲響徹。
下一刻,天地間,竟是有一扇隱晦的散發著邪氣的門戶浮現而出。
似是離天安城很近,又仿佛離天安城很遠。
邪祟叢生,諸多強大的邪修從門戶中飛馳而出,邪煞之氣腐蝕著氣血,加入了戰場,殺機凜然,圍殺鎮北王。
讓鎮北王,瞬間陷入絕對的危機當中。
太子麵色頓時一冷:“天地邪門?”
他不想鎮北王死,而有人卻想鎮北王死。
這是寧王搞的鬼嗎?
太子眼前浮現出了寧王的麵容,那一輩子都和和氣氣的寧王,居然在這一刻,在他麵前展現出了獠牙,在此刻惡心了他一波。
而太子的臉卻是微微陰沉,天地邪門出現於此,大家都會聯係到他身上。
大夏太子與天地邪門勾結?
這個鍋,有點黑。
就比如,此時此刻,城樓之上,武統領看向他的目光,就變得有些鋒銳和詭異了。
而除了天地邪門的眾多邪修的出現……
天地間仿佛有大船轟鳴,猶如巨龍發出的怒吼聲響徹。
武統領眸光再度一凝,看向了遠處灰霾無比的天穹。
太子身上的蟒袍紛飛之間,也是仰起頭,眯起眼。
便看到了一艘通體青色宛若龍牙般的大船,壓塌烏雲,橫亙在漫天飛雨之間。
看似靜止,卻是炸開磅礴的氣浪,呼嘯而來。
濃鬱的血腥自那青龍牙之上如大雪崩般宣泄。
其上堆疊著的人頭山,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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