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2 / 2)

“我怎麼就不能心悅他?”

“他除了臉一無是處。”

“巧了,我這人最是膚淺,隻看重皮相之美。”

“可他性格陰鬱,喜怒不定。”

“沒關係,我脾氣也不大好,大不了打上一架便罷了。夫妻麼,總是床頭吵架床尾和的。”

蕭飛白被噎得一滯,不認識般審視著未央。

疑惑不解與憤怒不安輪番在蕭飛白眼底上演,未央終於繃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舅舅,你至於這般緊張嗎?”

未央笑著道。

“你!”

蕭飛白臉色黑得像是暈不開的墨。

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是上了未央的當。

他明明是該生氣,卻不知為何,心裡卻像鬆了一口氣一般。

還好。

未未不喜歡何晏。

蕭飛白按了按眉心,攏起描金折扇,敲了一下未央的額頭,道:“小丫頭片子,如今連舅舅都敢騙了。”

“不是騙你,是你非要問的。”

未央說道。

蕭飛白眸光一轉,問道:“這又不是甚麼難以啟齒的事情,有甚麼不能對舅舅說的?”

未央道:“倒也不是不能對你說,隻是我自己也沒弄清楚,對他是甚麼心思。”

窗外陽光正好,徐徐落在未央有些迷惑的臉上。

蕭飛白看著麵前未央,隻覺得剛剛放鬆下來的心口,此時又被人提了起來。

這種感覺是甚麼呢?

是他希望他的未未無憂無慮,張揚跋扈,如怒放著的子午花一般,永遠向著太陽生長。

他希望未未幸福安康,但不希望,他的未央是與旁的男人一起幸福安康。

麵前的少女仍在笑,長長的睫毛微微卷著,秋日的蕭瑟不曾在她身上停留,她的笑永遠是暖的,治愈的,讓人看了一眼,便再也揮之不去的。

刹那間,蕭飛白忽然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他對未未,原來不止是舅舅對待外甥女之情。

所以他才會那麼緊張,未未是否心悅何晏。

儘管何晏,是他最為親密的朋友。

蕭飛白深吸一口氣,慢慢笑了起來。

未央有些意外,問道:“你笑甚麼?”

蕭飛白道:“沒甚麼,覺得自己有些傻。”

虧他整日裡流連花叢,竟連自己的心思都弄不懂。

未央連連點頭,似是頗為認同蕭飛白的話,說道:“是有些傻。”

“我的那些玩笑話你都當真。”

也不知是發了甚麼瘋。

仔細想來,大抵是被縣主逼婚逼慘了,神智有些不大清醒,以至於連玩笑話都分不清。

“罷了,我送你回家吧。”

蕭飛白自嘲一笑,起身打開折扇,說道。

省得讓她在路上遇到何晏。

她現在的心思,雖是不喜何晏,但也差不離了,若再繼續相處下去,怕是很快便是郎情妾意,你儂我儂。

捫心自問,他不太想看到那一幕。

在他沒有恢複身份之前,他想他的未未仍是處於一個人的狀態。

“你不怕縣主又要你去看貴女名冊?”

未央挑眉笑道。

蕭飛白道:“看便看,有甚麼大不了的?”

隻是看看,又不是娶。

他若不想娶,陽翟縣主還能按著他的頭讓他去洞房不成?

未央便與蕭飛白一同從明月樓離開,往蕭府而行。

樓上雅間的何晏等了又等,總等不來蕭飛白帶著未央上樓。

他現在的身份是商戶,與未央往來過密,會叫旁人瞧不起未央。

雖說未央不在意這些虛名,但若是可以,他希望世人對未央隻有敬重,沒有輕蔑。

他於商戶之家長大,太清楚世人的冷眼。

未央喜歡喝花茶,何晏讓侍從取來了未央最愛的茶,自己親手煮好茶,細細調弄著。

未央仍是未到,何晏便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花茶入口,清香甜蜜,像極了未央身上的味道。

何晏下壓著的眉峰舒展一分。

然而下一刻,他餘光瞥到窗外未央與蕭飛白並肩而行,出了明月樓。

蕭家的侍從將馬車趕過來,未央扶著蕭飛白的手,上了馬車。

蕭飛白平日裡不怎麼坐馬車,這次卻隨著未央一同鑽進馬車。

趕馬的侍從揚起馬鞭,微風掀起轎簾的一角,馬車上的二人不知說了甚麼,蕭飛白的這扇落在未央的額頭上。

平日裡極為不喜旁人與她有親密動作的未央,此時並沒有抗拒蕭飛白的動作,杏眼彎了彎,笑得一團孩子氣。

何晏眼睛輕眯,手中茶杯應聲而裂。

破碎的瓷片鋒利,劃破了他的掌心,鮮血頃刻間便湧了出來。

馬車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街頭不見。

何晏鬆開手,從袖子中抖出一方錦帕,漫不經心擦著掌心的血跡。

擦完血跡後,他隨手將錦帕一扔,大步離開明月樓。

貼身侍從牽來馬,何晏翻身上馬,往蕭府而行。

他與蕭飛白的關係頗好,出入蕭府從來不需要通報。

然而今日蕭府的小廝卻一反常態,將他攔在外麵,直讓他拿出帖子來。

侍從正欲開口分辨,何晏抬手,製止侍從的話,讓侍從取來帖子,遞給蕭府小廝。

小廝接了帖子,看了又看,這才不情不願道:“且等著,我現在進去通報。”

世家大族的門房處,建的都有讓客人等候的耳房,小廝並不將何晏請進耳房,隻讓何晏在門口等候。

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眼,何晏微眯著眼,看著蕭家高高的牆。

何晏從正午等到日頭西斜,也未等來小廝的返回。

侍從氣不過,罵道:“我家世子可是蕭公子的好朋友,這般怠慢我家世子,當心蕭公子扒了你們的皮。”

新來的小廝撇著嘴,不屑道:“我家公子是蘭陵蕭家之後,鎮遠侯獨子,當世第一世家公子,怎會有商戶朋友?去去去,一邊站著,沒的辱沒了我蕭家門庭。”

侍從火冒三丈,捋著袖子便要尋小廝麻煩。

何晏眉眼淡淡,道:“莫生事,回家。”

侍從一怔,正欲再說話,卻見何晏一雙眸子黑得嚇人,當下甚麼也不敢說了,忙不迭給何晏牽馬。

是夜,月朗星稀,蕭家的守衛在蕭飛白的再三叮囑下,比往日多了三倍。

何晏掠過巡邏衛士,悄無聲息打開未央的窗戶,縱身一躍,無聲落地。

蕭飛白以為這樣便能讓他見不到未央?

簡直可笑。

何晏循著記憶往裡走,剛踏出兩步,原本寂靜的屋子裡,突然響起蕭飛白懶懶的哈欠聲:“哎呀,真是不巧,我白日裡瞧未未的床榻甚軟,磨了她半日,終於與她換了房間。”

“表弟,我這般行事,你不會生氣罷?”

作者有話要說:氣成河豚的何晏:我有一句MMP,我一定要說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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