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那人道。
那人便將臉微微向一旁偏了偏。
勃頸處不再是癢癢的,她麵上的熱度便退了些。
她看著掌心的花,那人卻又抬起手,撿起她手中的花,輕輕放在她的發間。
“好看。”
男子聲音清冷,略帶三分酒氣。
她轉過身,想看與她分外親密的男子究竟是誰,然而無論她怎麼做,總是轉不過來,隻感受到男子的酒氣,與輕笑著的聲音。
“未兒。”
男子輕笑著說道,薄薄的唇越來越近。
那唇形太過熟悉,縱然不看全臉,她也知道那人是誰。
未央瞳孔微縮,夢醒了。
夢醒之後,未央的臉仍是燙的,她喚來守夜的木槿,要了水。
幾杯茶水下肚,她摸了摸自己的臉,依舊滾燙。
這個夢,太真實了。
真實到讓人臉紅耳熱,心口都跟著燙了起來。
“姑娘這是夢到了甚麼?”
木槿笑了笑,問道:“滿臉通紅的樣子。”
未央又飲了一杯水,剛睡醒的聲音有些啞,說道:“噩夢罷了。”
那種夢.......應該算不得噩夢罷?
隻是太過匪夷所思。
天色尚未大亮,未央卻再無睡意,讓辛夷給她挽發,又讓從夏去看隔壁天水院的何晏如何了。
菱花鏡中映著豔光逼人的臉,未央有些心不在焉。
辛夷選了一支步搖,問未央是否喜歡,未央隨口應了一聲,心裡卻盤算著,從夏去了這麼久,怎麼還不回來。
窗外傳來腳步聲,未央忙回頭去看。
此時辛夷正在將步搖往她發間簪,她一轉身,步搖便簪錯了地方,將剛才挽好的發挑散了。
長發披在未央肩頭,辛夷連忙賠不是。
“不是你的錯。”
未央向外張望著,說道。
算一算時間,從夏也該回來了。
但回來的並不是從夏,而是公主派來送今日宴席時間帖子的小侍從。
從霜接了帖子,抓了一把錢打上小侍從。
從霜將帖子遞給未央,未央翻開看著。
然而心裡存著事,做甚麼都是無精打采的。
辛夷重新給未央梳發,木槿熬了一碗養生粥,送了過來。
木槿看到未央魂不守舍的模樣,笑著問道:“姑娘這是怎麼了?”
“昨夜回來之後,便一直心神不寧的。”
“沒甚麼。”
未央答道。
若是知道他酒量那麼差,她才不會給他斟酒。
說起何晏,未央便想起他醉酒之後的孩子氣,以及手感極好的臉,讓人麵紅心熱的唇。
未央的臉又燙了起來。
她這是怎麼了?
莫不是昨夜的果酒勁兒太大,她直到今日尚未醒酒?
未央合上帖子,越發沒精神。
木槿看了看未央,神情若有所思。
辛夷手巧,很快又給未央挽起了靈蛇鬢。
這次未央沒再亂動,辛夷手中的步搖牢牢簪在發間。
靈動的鬢,配著步搖上銜著的飄逸流蘇,再將未央額間細細描繪上花鈿,珍珠耳飾綴在耳尖,鎏金瑞獸裡的檀香嫋嫋升起,飄在未央周圍,直將未央襯得如神仙妃子一般。
木槿讚道:“辛夷委實手巧,姑娘這般模樣,隻怕要蓋過華京城所有貴女了。”
辛夷抿唇笑道:“是姑娘生得好,我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二人說著笑,未央懶懶應了一聲。
辛夷有些奇怪。
未央向來要強,又愛美,若換了往日,她必是興致高昂,將自己打扮得光彩照人,好在宴席上大出風頭,可今日卻一反常態,對鬢發首飾毫不放在心上,神情懶懶的,不知道在想些甚麼。
辛夷看了一眼木槿。
木槿是幾個丫鬟裡年齡最大的,心細如發,旁人不知原因,她卻已經看了出來,她向辛夷做了個口型。
辛夷豁然開朗,忍不住笑了起來。
辛夷微微俯下身,將雙手放在未央肩上,笑道:“姑娘還在擔心何世子?”
“我這便去隔壁的天水院瞧上一眼,看何世子如何了,省得讓姑娘牽腸掛肚,茶飯不思的。”
被人說中心事,未央麵上一紅,不自然道:“一幫狹促鬼,我擔心他做甚麼?”
她的聲音剛落,窗外便響起從夏的聲音,她下意識轉身去瞧,從夏剛走進院子,正在與院子裡的小侍從說話。
“從夏。”
未央喚了一聲。
生平第一次,她覺得從夏的話有些多。
讓從夏去瞧個何晏,從西能一路走,一路與人說話,害得她枯等許久。
“哎,就來。”
從夏應了一聲,提著裙擺,往屋裡走來。
木槿與辛夷忍俊不禁。
辛夷道:“姑娘還不擔心何世子?”
“姑娘的擔心,隻差寫在臉上了。”
被人接二連三打趣,未央麵上有些燙,偏又好麵子,不願承認,隻能死撐著說道:“他昨夜吃了那麼多的酒,我擔心他又如何?”
“你們可彆想茬了,我與他,早就和離了。”
“是,是,姑娘與何世子,早就不是夫妻了。”
辛夷笑得花枝亂顫,又知未央臉皮薄,不好再繼續說笑下去,便敷衍著說道。
“就是這樣。”
未央攪了攪帕子,自欺欺人道。
從夏來到房間,見未央麵頰微紅,還以為未央身體不舒服,正欲讓木槿給未央請脈,便聽木槿道:“你去了這麼久,可曾見到何世子?何世子如何了?”
從夏看了一眼木槿,有些意外今日的木槿怎這般關注何晏。
“何世子仍在睡,聽伺候他的小侍從說,他夜裡不大安穩,鬨了好幾次。”
從夏說完話,又問道:“倒是你,怎這般關心何世子?”
木槿莞爾,偷偷用手指指向一旁的未央。
從夏便知道了,關心何晏的,不是木槿,而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未央。
從夏便道:“姑娘,您隻管放心吧,何世子現在很好。”
辛夷聽此,忙向從夏使眼色——未央麵皮薄,從夏若這樣說話,未央如何找台階下,起身去看天水院的何晏?
偏從夏隻顧著讓未央安心,根本不曾留意周圍人的動作,直說道:“咱們的銀子給得這般足,小侍從哪有不精心照顧的道理?”
“您隻管放一百個心就是!”
從夏不住打包票,辛夷眼皮跳了跳。
講真,她現在使眼色使得有些累。
不知辛夷心累,此時的未央,也頗覺自己與從夏委實不是心有靈犀——從夏再三說何晏很好,她若再去看何晏,心思便如司馬昭之心了。
可若不親自看一眼,她又實在放心不下。
尤其你是,從夏剛才說何晏昨夜睡得並不好,晚上鬨了好幾次。
她醉過酒,知道那種難受,何晏極不善飲酒,隻會比她更難受。
想到此處,未央越發揪心。
看,會被丫鬟們揶揄說笑。
不看,自己又委實揪心。
從夏說了半日,終於發覺了身旁不大對勁的辛夷,向未央說話的聲音微頓,看了看辛夷,疑惑道:“咦?辛夷,你哪裡不舒服麼?”
“若是不舒服,大可讓木槿給你把下脈。”
向她擠眉弄眼做甚麼?她又不是醫官。
辛夷扶了扶額,道:“不,我很好。”
不好的是你這個缺心眼的傻丫頭。
辛夷的腹誹從夏無從得知,隻知辛夷無事,便又轉過頭向未央說道:“姑娘若是實在放心不下,大可去天水院看一眼,何世子昨夜鬨得可厲害了,摔了不少東西。”
“我瞧著那些東西個個價值不菲,何世子怕是要賠上不少錢了。”
從夏絮絮叨叨說著,一臉的痛心疾首。
未央微微挑眉,道:“哦?摔了許多東西?”
“帶我去瞧瞧,這些小宮人,最是愛以次充好了。何世子雖然錢多,但他的錢並非大風刮來,斷不能讓小宮人們胡亂要去了。”
一瞬間,未央對從夏的怨念全部消失了。
作者有話要說:未央:果然是跟了我許多年的從夏
總能歪打正著讓我隨心O(∩_∩)O~
明天是作者君生日,作者君要出去浪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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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祝小可愛們周末愉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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