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天真地忽略了學渣與學霸分彆隸屬於兩個不同的品種。
學霸用來自我冷靜的方法, 明顯不適用於學渣。
心平氣和時寫數學卷子都能夠讓林蕊火冒三丈, 何況現在她還心煩意亂。
麵對著數學試卷, 她沒有直接一把揪著扔邊上,純粹是出於最後的良知。
老李刻寫油印試卷委實辛苦啊。
少女雙手托腮, 開始反複思考這些事情之間的聯係。
不,跟她沒關係。
她還讓無苦出門幫她買過油炸臭豆腐呢, 不也沒見無苦在夜市上碰見什麼大事。
這些事情之間肯定有聯係。
所謂事件三要素,無外乎時間, 地點, 人物, 發生了什麼事。
咳咳,這好像已經是四要素了,哎, 不管了, 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要不要再加一條,事件發生後產生的結果?
因為隨手在草稿紙上羅列了無苦的大事記。
她一條條的寫著,目光突然間落在了事件關聯人的名字上。
今天, 無苦的同學,食堂職工, 托兒所阿姨,小元元,哦不,還有一位是小寶生。
雖然這娃沒台詞,可他的確出場了啊。
她想起乾爺爺曾經說過的話, 上輩子跟生叔叔根本沒有兒子。
準確點兒講是小寶生被打胎下來以後直接悶死了。
這一世小寶生是多出來的靈魂。
林蕊吸氣再呼氣,感覺自己仿佛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少女腦洞大開,腳店的那一次,是因為有蘇木。
乾爺爺說過,蘇木的魂是強行拽下來的。
可是,那個持槍殺人案又怎麼算呢?
當時的出場人物繁多,光林蕊認識的就有周師傅、大軍哥、還有就是孫澤。
林蕊心中一咯噔,上輩子他沒聽說過周師傅跟大軍哥都正常。
因為周師傅本來就跟鄰家交集不深,後來鋼鐵廠倒閉了,筒子樓的鄰居也是各自奔天涯。
按照正常的人生軌跡,大軍哥跟林主席應當會走上不同的人生道路。
有多少人在長大成.人之後,還記得少年時的朋友呢?
尤其是在他們的人生再無交集之後。
可是他始終難以理解的就是孫澤,上輩子為什麼林主席從來沒有提起過孫澤這個人?
那次在夜市抓那個吸毒發狂的小偷,旁邊站著的也是孫澤。
難不成他也是強行留在這世間的靈魂?
少女捂住嘴巴,覺得自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頓時驚得什麼都說不出口。
天呐,好像孫澤去夜市賣泡椒鳳爪,也是她的主意。
啊,不不不,她可沒有攛掇小和尚天天跟著王奶奶,專門去夜市上混吃混喝。
完全是他自己的責任。
林蕊毫不猶豫地在紙上總結出關鍵點,出示二要素,無苦以及本不該存在的人。
嗯,肯定就是這樣。
少女心滿意足地點點頭,又開始疑惑,那為什麼上輩子沒孫澤而這輩子有他呢?
林鑫幫忙收拾乾淨廚房回房間,手上還端著熱好的杏仁牛奶豆腐,敲了敲妹妹的書桌:“你還是先吃點再寫。”
林蕊接過碗,食不知味,眨巴兩下眼睛,試探著問她姐:“姐,那個孫哥小時候是不是身體特彆差?或者生他的時候難產什麼的。”
林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問這個乾什麼?”
林蕊心虛地挪開眼睛:“沒什麼,我就是好奇。”
林鑫無可奈何,點了點妹妹的額頭:“你還好奇彆人呢,你先好好好奇一下你自己。預考打算考多少分啊?”
林蕊開始哼哼唧唧:“哎呀,你怎麼能這樣說,我老師都誇我成績進步了,今天默單詞,龔老師還誇我了呢。”
居然第一次默寫就全對。
咳咳,按照她的習慣,一般都是第二次默寫時才可能做到。
由此可見,龔老師沒有天天罰她站黑板,實在是因為生性溫柔可親。
林鑫歎氣:“那你進步的伐子得賣大一點。”
她摸著妹妹的腦袋,遲疑道,“你想好了以後上藝術學校了?我可聽說,藝校練功很辛苦的。”
林蕊驕傲地一挺胸膛:“我不怕,我能吃苦。”
再苦也比不上她小時候練武,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夏練三伏,冬練三九。
她賴在姐姐身上撒嬌:“姐,你就告訴我嘛,到底有沒有?”
“有沒有什麼呀?”
“孫澤,他小時候是不是差點生不下來?”
林鑫不耐煩地拍拍手:“是我哪兒知道啊?”
林蕊一噎,的確,這麼隱晦的事,她姐要知道反而奇怪了。
看樣子隻有直接問無苦了。
可惜小和尚現在對他小師嫂很有意見。
他昨兒晚上念了一夜的靜心咒。
托兒所阿姨還有自己五位同學,每個人都得幫著念。
不然他們會嚇得魂魄不得安寧。
他都累死了,不恨小師嫂才怪。
第二天一早,小和尚推著根生叔叔特製的,可以坐兩個寶寶的嬰兒車,背著書包,雄赳赳氣昂昂地去公交車站,看都不看陪著笑臉跟上去的林蕊一眼。
少女勃然大怒,立刻威脅:“你給我等著啊,小子。”
回答她的,是力大無比的無苦單手拎起嬰兒車,直接上公交。
他那絨線帽子上的小球,一晃一晃的,清清楚楚地標注了兩個大字,蔑視。
蘇木在邊上拉她的胳膊:“好啦,你找他問什麼呀?”
“哎呀,說了你也不知道。”
蘇木不服氣:“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知道呢?”
林蕊脫口而出:“你哪知道孫澤的事情啊?”
少年蹬自行車的動作慢了下來:“你乾嘛這麼關心孫澤啊?”
少女一噎,下意識地吞吞吐吐起來:“沒,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
可千萬不能讓蘇木知道,他本來不應該存活在這個世上。
好像有一種說法,一旦這樣的人知道了,就會立刻魂飛魄散。
少女下意識的抱住了蘇木的腰。
可憐騎著自行車的少年,差點兒車龍頭一歪,直接衝進護城河裡頭。
他吸氣再呼氣,結結巴巴地冒出一句:“孫澤有女朋友了哈。”
林蕊陰險地笑:“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很快會被甩掉的。”
蘇木不高興起來:“你乾嘛這樣說?”
林蕊靠在他背上,樂得不行:“因為他渾身上下充滿了一種時刻處於失戀邊緣的氣質呀。”
標準的**青年歡樂多。
蘇木背上一暖,神差鬼使的,又開始問:“那你家樓上的那個男的有對象沒?”
林蕊莫名其妙:“我家樓上?我們不是說住頂樓嗎?哪來的樓上?”
蘇木急了:“就是那個老騎車帶著你的。”
“嗨,你說我們小哥哥呀。”林蕊笑嘻嘻的,“他可不能有對象,要有的話他的粉絲會瘋的。”
蘇木疑惑:“他有沒有對象,跟人家有什麼關係啊?”
林蕊理所當然:“他是愛豆啊,愛豆就是販賣夢想的職業。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還都是商品,必須得按照消費者的喜好去設計,如果談戀愛,那就是偶像失格。”
蘇木聽得目瞪口呆:“那他還是人嗎?”
話音剛落,他的背上就挨了重重的一下,林蕊瞪眼:“怎麼說話呢?我家小哥哥怎麼就不是人了?不僅是人,而且是個很帥的人。”
當初他出道,她可是為小哥哥瘋狂打call呢。
蘇木理解不能,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世界認知:“可是都不能做自己,他圖什麼呢?”
“為夢想而奮鬥的人是閃閃發亮的,承載了眾人的理想,在舞台上發光。”林蕊激情澎湃了半天,最後翻白眼,“你知道流量偶像多有錢嗎?他出道一年掙的錢是他爸媽一輩子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