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小哥哥過來問她,自己要不要出道當偶像時,她毫不猶豫地鼓勵了。
去啊,為什麼不去?
娛樂圈齷齪?那世界上哪有地方毫無齷齪?
頂級高校爆出的醜聞也不稀罕啊。
蘇木抿了抿嘴巴:“那他不能談戀愛了啊。”
林蕊驚詫莫名:“生活中重要的事情,隻有戀愛嗎?”
說的戀愛好像想談就能談一樣。
開啥玩笑,上輩子她一沒有沉迷於學習二沒有出道當偶像,不照樣母胎單身solo。
嗬嗬,放棄愛情的前提是,你要有愛情可以放棄呀。
蘇木加快了腳上的動作,自行車騎成了電動車,呼呼往前頭衝。
林蕊嚇得掐他的胳膊:“你瘋了啊,你慢點兒,慢點兒。”
可惜少年根本不聽她的,一路呼嘯到校門口才停住車:“都要考試了,快點兒。”
林蕊齜牙咧嘴,覺得這孩子實在太不會說話了,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然而考試如火如荼,都是架在鍋爐上的水,總歸有燒開的時候。
林蕊還覺得剛才剛開學呢,預考的通知單就發到了每個人的手上。
可憐的林蕊,時運不濟,沒能抽中本校考場,得跋山涉水去江州外國語學校。
現在預考的規格堪比中考,林蕊看著歡天喜地放考試假的初一初二學生,心中各種羨慕嫉妒恨。
於蘭奇怪地看著她:“咱們以前不也放過嗎?”
林蕊咬牙切齒,這才是她最憤恨的地方,她沒享受過預考假啊!
芬妮的學籍不在鋼鐵中學,她還要去港鎮初中安排的考點考試。
於蘭擁抱了自己的朋友,跟她道彆,念念不舍道:“你可得趕緊回來啊。”
林蕊看的牙酸,趕緊拉住於蘭:“行了你,搞的跟生離死彆似的,真是瓊瑤上身。”
她拍著芬妮的肩膀,認真地鼓勵心事重重的姑娘,“沒事,記住姐姐的話,走彆人的路,讓彆人無路可走。”
陳樂稀奇:“這是什麼話呀?”
林蕊煞有介事:“先哲說的話。”
可憐陳樂同學作文也是短腿,立刻認真的拿出了小本本,要好好記錄。
蘇木看不下去,輕咳了兩聲:“意思就是她自己隨便說的。”
林蕊半點兒不害臊:“記住我的絕招,絕對有用。備好了範文啊,模板在手,天下我有。”
蘇木忍無可忍,趕緊拽著人回家去。
明天他們還得一大早趕去外國語學校呢。
回家的路上,林蕊一沒背單詞,二沒背課文,三沒背政治,還在興致勃勃的跟蘇木討論:“參考書,學習輔導參考書。聽我的準沒錯,你現在讓出版社再出版那些詩集呀什麼的,越高大上越沒有人看。”
屬於它們的時代,已經漸漸過去了。
上次來店裡頭吃飯的那個什麼出版社的主編不在抱怨效益不好嗎?現在賣的最好的是各種拳頭加枕頭,可是人家又有精神追求,覺得過於庸俗低俗。
林蕊興致勃勃地問蘇木:“你說我問他要多少錢的點子費才合適啊?”
哎呀,拿的少一點也沒關係,反正把老李跟龔老師他們推薦給主編,讓老師好歹也掙點潤筆費。
鋼鐵廠中學老師的收入在整個教師群體當中已經算高的了。
能夠想象嗎?其他學校一個已經工作30年的老教師,一個月竟然隻有80塊錢的工資,什麼獎金都沒有。
這種情況下,你讓知識分子還怎麼困守於清貧的書桌?
“就是咱們用的那些資料,明顯他們是花了很大的心血做這件事。”林蕊興致勃勃地吹著口哨,“老師不能在外頭兼職,可是沒理由說老師不能拿稿費。”
對了,還可以出高考範文選,分門彆類列好文章,隻要背熟了範文,總有一款你能夠用上。
這可以幫助廣大莘莘學子少走多少彎路啊,反正也沒有老師指望能夠從高考作文中看出真情實意。
所謂高考作文就是官樣文章,你來真格的,不是找死的節奏嗎?
蘇木聽著她一路胡說八道,隻能將腳上的自行車蹬得飛快。
林蕊快活地哼著小曲兒,美滋滋的勾畫著她的發財藍圖。
進了飯店,今天的氣氛尤其熱烈。
少女正好奇呢,再轉頭看著外麵掛著軍牌的吉普車,她頓時冷哼一聲,什麼好奇心都沒有了。
肯定是無苦啦。
按照他神奇的體質,每次他出手總歸能夠招來大姥,這回人家又打算給他多少獎金啊?
她不嫉妒,她憑本事掙錢,她肯定能夠掙到大錢。
那個,菜刀收好了。
她一武林中人,萬一忍不住要提刀怎麼辦?
上了二樓樓,林蕊才聽到有人在哭。
周會計跟玲玲姐母女倆正抱頭痛哭,旁邊的小元元趴在無苦懷中,茫然地看著外婆跟媽媽,徒勞的吹著氣:“痛痛飛,媽媽外婆不痛。”
王奶奶拍著母女倆的背,安慰道:“這是喜事,哭什麼呀?”
“就是。”王大軍在邊上高興地搓著手,“叔叔沉冤得雪了,應該高興才對。”
穿著軍大衣的男人有點尷尬:“對不起這事兒我們早就開始調查的,但是因為年代久遠,涉及到的情況又比較複雜,所以到現在才有結果。”
王大軍咧著嘴巴笑:“沒事沒事,你們能為我叔叔洗刷冤情就很好了。”
當初從歹徒槍下死裡逃生之後,有個看著像大領導的人去醫院探望了他們,問他們有沒有什麼困難,需要幫忙解決。
當時他們心驚肉跳的,哪裡敢有什麼要求啊,王大軍也是腦袋瓜子一激靈,莫名其妙就想到了玲玲姐父親的事。
其實林玲姐父親自殺的時候,王大軍還沒出生呢。
但是他早早就成了孤兒,喜歡在外頭跑來跑去,陸陸續續隱隱約約的大概就拚湊出當年的冤案。
玲玲姐的父親是位大師傅,做了一手好菜。
當年涉外招待,經常借他過去幫忙,結果就發生了一起中毒事件。
雖然最後外國友人死裡逃生,隻是在醫院躺了小半個月。
但是外交無小事,發生如此嚴重的事,當然得從裡到外好好調查。
作為掌勺師傅,大師傅自然被當成重點懷疑對象。
在那個出身成分論天下的年代,大師傅曾經被國.民.黨招去燒過半年飯的黑曆史,愣是被人給挖出來了。
這下子可好了,板上釘釘的事實,他就是國.民.黨潛伏在大陸的特務,伺機破壞我國的外交工作。
大師傅覺得冤枉,當年正是兩黨合作,共同抗日的時候。
人家也打鬼子的,他給人家燒飯又怎麼了?難不成叫人餓著肚子去打鬼子?
這話哪裡能說,這就是他向國.民.黨效忠的宣言啊。
半點意外都沒有的,這件投.毒案有了定論,就是心懷叵測的狗特務在搞破壞。
趕緊交代特.務集團的其他成員。
以為寫了血書自殺就能夠逃脫人民專政的懲罰嗎?沒用的,狗特務會永遠掛在曆史的恥辱柱上。
周會計鬆開了女兒,拍拍女兒的肩膀,然後安慰急得不行的小外孫女:“外婆跟媽媽不痛,我們是高興的。”
小元元茫然地瞪大了眼睛,外婆的話,已經完全超出了小女孩的認知範疇。
在小孩子的世界裡,痛了要哭,高興了要笑。
為什麼外婆跟媽媽哭了,還說自己是高興的呢?
周會計擦擦眼淚:“我們母女沒有彆的要求,你就告訴我們當初到底是誰下的毒,我要問他一句虧心不虧心?”
穿軍大衣的男人有點兒尷尬,清了清嗓子道:“沒人投.毒,當時是食物中毒,霍亂。”
周會計立刻就明白了,建國以後,我國曾經宣布已經消滅了霍亂。
既然如此,那這些上吐下瀉的人就隻能是中毒了。
剛好有個曆史不清白的大師傅在,那還有彆的懷疑嗎?
所以儘管有參與調查的醫生跟警察提出了疑問,在主持調查的領導明察秋毫之下,這樁案子還是定性為投.毒事件。
後來再隨著領導步步高升,此案更加是板上釘釘。
好在青天朗朗,日月昭昭,終於撥.亂.反.正,還了大師傅一個清白。
周會計古怪地看著眼前的這些人,突兀地笑了:“原來不是投.毒啊那從我們家收出來的砒.霜,又是怎麼回事啊?”
原來從頭到尾就沒有什麼投毒,果然是內鬼,鬼在人的心裡頭。
既然都是投.毒案件了,那當然得有毒.藥。
領導說有,自然就有了。
作者有話要說: 50年代初期,國內有很多所謂的投.毒案件,後來被平反,其實基本上都是食物中毒,因為當時的衛生條件有限,食品水源受汙染的情況相當嚴重。加上那個特殊的曆史時期,很容易就上升到階.級鬥爭上。
所謂的2號病就是霍亂,因為當時已經相當於將霍亂從疾病名錄上麵給刪掉了,但是61年以後又爆發了數次大型的霍亂流行現象,這個病就被稱之為2號病了。1號病好像是鼠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