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介意,公爵夫人,隻是,千萬小心您的——”說到這,公爵突然頓了頓,抬眼瞄了瞄伊莎貝拉,一絲淡淡的笑容突然出現在他的嘴角,“事實上,我相信您在這件事上的決斷,我不會對此插手,除非您希望我這麼去做。”
康斯薇露,你有沒有這種感覺——馬爾堡公爵就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似的?伊莎貝拉忍不住在內心向她嘟囔著。
什麼,伊莎貝拉?康斯薇露恍惚地回答道。
沒什麼,康斯薇露。依靠著馬車門的伊莎貝拉說著,慢慢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放在身旁的座椅上。在對麵的公爵看來,她隻是將一隻手撐在了椅子上。實際上,隻有伊莎貝拉能看到,她正緊緊地握著在馬車外飄著一同前進的康斯薇露的手,期望這能為她帶去些微精神上的慰藉——
康斯薇露仍然沒能從今天中午受到的驚嚇中走出。
比起她,生長在現代,也從父親那兒聽說過幾樁駭人聽聞案件的伊莎貝拉反而立刻就接受了約翰·米勒這種畜生的存在,然而,對於從小錦衣玉食,活得與一位公主沒有什麼區彆的康斯薇露而言,這樣陰暗的故事,這樣殘忍的人心,這樣悲慘又無助的遭遇,都是她不曾聽說過也不曾見識過的。當公爵提起約翰·米勒對他的親生女兒施下的暴行,以及他對他的兒子造成了怎樣的影響時,康斯薇露崩潰了,她無法再繼續待在餐廳中聽下去,她無法接受這個世界上竟然能夠存在著這樣的黑暗,她直接離開了。
伊莎貝拉從未見過她展現出那樣激烈的情緒——與她剛剛死去變成靈魂時相比,此刻的康斯薇露所擁有感情幾乎與一個活生生的人無異——也許是因為太過於悲憤,她甚至不再是一直以來的那種淺淺的珍珠灰色,像是摻雜了墨汁一般變得更深了,簡直就像是擁有了實體一般——一直到幾個小時以後才恢複了原狀,把伊莎貝拉嚇得不輕。
你還好嗎,康斯薇露。伊莎貝拉輕聲在心中問道。
我還好——隻要我不去想——
康斯薇露深深地地歎了一口氣。
我仍然無法相信世界上竟然存在著約翰·米勒與露西·米勒那樣的父母。她低聲在心中對伊莎貝拉說道。我原本以為我的父母就已經足夠冷血無情了,可相比之下——伊莎貝拉,那是他的女兒,即便是繼女,那也是需要他照顧的孩子。我見過那個孩子,我知道她,我還試圖與她說過話,我那時對她的痛苦與恐懼一無所知,我還以為——
康斯薇露顫抖起來,再也說不下去。伊莎貝拉將手握得更緊了些,儘管指間除了虛無的空氣彆無一物。
勇敢起來,康斯薇露。她在心中說。我們正要去拯救那兩個女孩呢,不是嗎?馬爾堡公爵請來了一個非常有名的律師,我有信心,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我們必須要成功。
窗外,馬車正在空曠的英格蘭鄉間大道上飛馳,將她與馬爾堡公爵帶去西牛津縣警察局。原本她與公爵不需要如此匆忙地趕去間艾格斯·米勒,如果按照正常流程審理,艾格斯·米勒的案子將要等到慈善晚宴一事過去以後才會被帶上法庭審理。然而,出於法官勞倫斯·黑爾爵士不明原因的決定,這個案子如今成了所有與之相關的執法人員的頭號要務,以至於她和公爵不得不選擇在如今緊迫的時間去見艾格斯·米勒。
——通常而言,那些警察自然是不會允許任何人在這個時間段來探望被關押的犯人,更不要說還帶著律師。馬爾堡公爵的頭銜與地位則使得這一不可能變為了現實。
今晚,她,馬爾堡公爵,還有各自分開前來的兩名律師,將會在艾格斯·米勒所提供的證詞下想出該如何拯救艾格斯·米勒免於絞刑的命運的,以及如何將約翰·米勒釘在他自身命運的十字架上的方法。
我一定會讓約翰·米勒與露西·米勒得到他們應得的懲罰。
在內心一個誰也聽不到的角落中,伊莎貝拉如此悄聲發誓著。
作者有話要說: 溫斯頓沒有跟著公爵與伊莎貝拉一起去見艾格斯·米勒是因為他是客人,不該主動插手這些事情(至少表麵上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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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就算沒有特殊說明,在整個冬季中,伊莎貝拉坐馬車,康斯薇露都是在馬車外麵的,因為她也擠進馬車裡會讓大家冷死。新網址: .. :,網址,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