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時機不對,什麼都是錯的...)(1 / 2)

紅糖雞蛋 西西特 7802 字 8個月前

電影的片頭曲響起, 是很有情調的薩克斯,影院裡漸漸安靜下來。

陳碸同手同腳走向梁白玉,挨著他坐。

梁白玉的口罩堆在下巴上麵, 悶了一層濕氣,有點粘, 他乾脆把口罩拿下來,套在手腕上。

陳碸低頭擦著掌心裡的汗,耳邊有聲音說, “以後彆那樣了,像小孩子。”

他的呼吸滯住,汗液在褲子上留下了水印。

“我要是不起來, 你就下不來台了。” 梁白玉看著電影, 大屏幕的幽光在他眼裡閃爍,“在哪看不是看呢, 就一個位置而已。”

陳碸垮下了厚平的肩膀,他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做出那種幼稚的事,也不知道哪來的勝算和信心。

可他的內心深處又覺得,時間再回到幾分鐘前, 再來一次, 他還是會那麼做。

“我不是每次都能顧慮到你的。”梁白玉說著話, 每個字都在粉色的舌尖上粘了會才送出去,談不上是無情還是有情, 溫柔還是冷淡。

陳碸更難堪了,也更沉默了。

“你多大啦?”梁白玉依舊沒看他, 看的屏幕。

“二十八。”陳碸說。

“噢……比我大三歲, 快三十的人了。”梁白玉嗔怪道,“你下回可不能小孩子心性了。”

陳碸的鼻息忽然重了一點, 這很細微,再加上有電影的背景音樂壓蓋,就算誰在他懷裡都發現不了。

然而旁邊的梁白玉竟然能在下一秒就把臉側向他,並問了句:“不舒服啊?”

陳碸一愣。他忙了一下午,午飯晚飯什麼都沒吃,這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他卻用不小的音量“嗯”了聲,說:“胃疼。”

梁白玉摸口袋,將一塊軟糖摸出來,扔給陳碸:“給你吃。”

陳碸撕開包裝紙,把糖吃了。

似乎扔糖的人認為,吃了糖什麼都會好。

吃糖的人或許同意那個想法,或許覺得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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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是一部愛情黑白片,原聲,不是國語配音版,字幕不大,觀眾有發牢騷說看不清看不懂的,不過大多都能接受。

畢竟愛情這東西,無論是中國的,還是外國的,都差不離,套路可以通用。

那經典的呢,就是套路上更得人心。

抽煙的有不少,烏煙瘴氣的,似乎都習慣了,沒人為這事爭吵。

梁白玉深陷在椅子裡,白天走多了路,腿疼,他半搭著眼皮,快要睡著了的樣子:“你父親那邊……”

陳碸的氣息裡有股橘子香味:“在旅館,有親戚看著。”

“沒去醫院嗎?”梁白玉詫異地看過去。

“不肯。”陳碸的嗓音悶悶的,“他騙我說來了縣城就去醫院檢查,結果來了就不配合了。”

梁白玉露出不解的表情:“這一趟又是坐船又是坐大巴的,各種折騰,多費勁啊,你父親為的什麼?”

陳碸低聲道:“為我母親。”

在一起過日子的,不一定相愛,甚至都不一定還有感情。

散夥的,也許還會惦念很多年。

“我父親來縣城,隻是想給我母親打一通電話,和她說說話。”陳碸捏著粗獷有力的手指,眉間刻著“川”字紋,話裡有些許迷惑。

來這之前,他完全沒察覺出父親的意圖。

梁白玉坐起來點,緩慢道:“可能人到了某個階段,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放不下的很多東西一夜之間全都放下了,丟掉了,到那時候,真正攥著的就會顯露出來。”

“你和你母親,是你父親最在乎的,放心不下的。”梁白玉說。

陳碸聽著青年的開解分析,默了片刻:“我不能理解的是,身體是一切的根本,為什麼還有人不在乎。”

頓了頓,又說,“病得那麼重了,也不願意好好治療。”

“老一輩有自己的觀念,不聽勸也正常。”梁白玉說,“順著吧。”

陳碸看著他:“什麼都順?哪怕是錯的?我不想的?”

梁白玉歪頭,半邊身子靠著椅子扶手:“菩薩,你要明白,我父母都不在了,體會不到你的心境,我不能跟你感同身受。”

陳碸盯著他模糊的側臉。

“彆看我,看屏幕。”梁白玉摸到男人的衣袖,拉著晃了晃,“多好的電影啊。”

陳碸把袖子從他的指間拽出來,力氣並不大。

梁白玉沒問怎麼了,就連抱怨責怪都沒,更彆說撒嬌了。

陳碸一口氣堵在了心口,上不去下不來,他略乾的唇抿成一條薄薄的線,手捏捏褲袋裡的那包黃梅,捏扁了都沒拿出來抽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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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是世界大戰背景,才放了十幾分鐘就透露出悲劇的結局,淚點低的已經開始揪扯衛生紙了。

楊鳴一下都沒看屏幕,他全程都在瞟梁白玉和陳碸,眼珠子都要瞪掉了。

隔著點距離,楊鳴不知道那兩人正在鬨彆扭。

確切來說,是陳碸當方麵的抑鬱煩悶。

“他媽的,為什麼不讓我過去?”楊鳴衝趙文驍發火。

趙文驍雙腿疊在一起,兩眼對著屏幕:“你沒看出來,陳碸在白玉那是不同的,白玉不想我們中的誰打擾他們?”

“沒看出來!”楊鳴臉都綠了。

“死鴨子嘴硬。”趙文驍說,“如果你想讓他煩你的話,你就去。”

楊鳴冷笑:“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巴不得我白玉哥討厭我,讓我滾蛋,我才不會讓你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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