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應。”
溫情是個爽快人,嵞染問完沒一會兒,她便給了回複。
意料之中的答案。
嵞染笑了笑,雖然她很少理會江湖上的事,但她卻很清楚的知道,就溫氏目前的所作所為,隻要溫若寒一對雲夢江氏出手,那麼想要將其除之而後快的,就不單單隻是以蘭陵金氏為首的幾大世家了。
至於溫情和溫寧,是,他們的手上是沒有沾染血腥,但常言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所以一旦溫家淪為眾矢之的,就算到時候真的有人肯站出來保下他們,但隻要他們的身體裡還流著溫家的血,他們的結局便不會好過。
沒人願意自己淪落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溫情也是。
“對了,藍啟仁已你打算什麼時候回雲深不知處?”
嵞染見溫情心照不宣的轉移了話題,她便也收了思緒,同她開始繼續閒聊:“待阿湛的腿腳利索些再走。”
“那應該明天早上就可以走了。”溫情說完,見嵞染一臉驚訝,於是又解釋起來,“我那天不小心把你的血放多了,倒了怪浪費的,於是我就把它當成藥引全加進了藍二公子的藥裡。還彆說,你這不是肝生的血就是不一樣,才五碗下肚,你家藍二公子斷了的腿骨便長好了——哎!嵞染你踢我做什麼!”
“踢你?我還罵你呢!彆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在‘禮尚往來’!”嵞染之前還納悶怎麼才修補個靈識而已,竟也能讓她一連昏睡三天,原來竟然是因為這死孩子為了給弟弟報那所謂的放血之仇,所以生生多放了她五碗血。
雖然這孩子也算是誤打誤撞的幫她驗證了血的其他功效,但這並不能抵消她恩將仇報的無恥行為。
“喂,溫情。”嵞染翻了個很大的白眼,無奈的給她解釋道,“我當時趕時間忘了告訴你,澆進長明燈的血最後都是會流入被施術者的身體,我給溫寧放那麼多血,是怕他的血管被我的血撐爆了。”
意識到自己是把嵞染的好心當作了驢肝肺,溫情連忙抱拳行禮認錯:“嵞姑娘,抱歉。”
嵞染眯眼打量了她一番:“說聲抱歉就行了?”
溫情追問:“嵞姑娘想怎麼補償?”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該有的補償是得有的。
“我想……”嵞染本來其實隻是想逗逗溫情的,但見她說得這麼誠懇,她也就真的道起了條件,“我餓了,你去夷陵最好的酒樓給我買些吃的,我要的不多,你就隨隨便便買份糖醋排骨、酸菜魚、脆皮乳鴿、白斬雞、紅燒肉、香辣鱸魚、清炒蝦仁、蓮藕排骨湯,還有二十個紅燒豬蹄。”
溫情聽得眉毛直跳:“這……叫隨便?”
嵞染瞪了一眼她:“難不成你想每樣來十份?”
“那還是算了吧,我可沒有你家藍二公子有錢。”溫情說完,又叮囑了她幾句,而後便出門去買吃的了。
她一走,屋子瞬間安靜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藍忘機回來了。
藍家人最注重儀態,除了眼睛有點紅,嵞染在他身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哭過的痕跡。
“阿湛。”嵞染扯開被子,拍拍榻邊的空位,“你過來,讓我再好好看看你的腿。”
藍忘機半晌沒動。
“怎麼了?”
“我……”藍忘機蹙著眉,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嵞染知道他在想什麼,不在乎就是他想趕回雲深不知處,但又怕她會強製將他留在溫情這兒養傷。
微微一笑,她拉過藍忘機,給他換上了之前的那條抹額。
“不必糾結,明日一早,我隨你一起走。”嵞染摸摸他的頭,安撫道,“阿渙那裡你也不用擔心,待我恢複的差不多了,我會用探靈術去找他。”
藍忘機笑笑,道了聲:“好。”
嵞染和藍忘機都是行動派,向溫情說明了情況後,翌日清晨,天還沒亮,他們便隱了身形禦劍回到了雲深不知處。此時距離雲深不知處被燒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個月。
原以為有一場硬仗要打,但意外的是,整個雲深不知處竟不見一個溫家門生。
“快看,是藍二公子和嵞姑娘!”最先發現嵞染和藍忘機回來的是天子笑家的掌櫃陳老板,高聲驚呼的前一刻,他正領著大壯二壯三壯幾個重刻規訓石。
“陳老板,你們這是?”
陳老板回頭看了眼正分工明確忙活著的彩衣鎮百姓們,笑了笑:“嵞姑娘看不出來嗎?我們這是在重建雲深不知處啊!”
藍忘機自然是看出來了,所以待陳老板話音落下,他便立即雙手交疊的朝著陳老板,以及聞聲而來的眾人深深地彎腰行了一禮:“多謝!”
陳老板不喜虛禮,見狀,連忙扶住了藍忘機的手腕:“藍二公子言重了,不過建了幾間房子而已,和你們姑蘇藍氏往日對我們的恩情相比,這點小事根本不足掛齒。”
“就是啊藍二公子。”二壯附和道,“前麵除夕蛇妖來犯,要不是澤蕪君和藍二公子你及時趕到出手相救,我們這裡好多人怕是早都已經死了,哪還有現在的命娶妻生子成家立業。”
“就是就是,不過幾間房子而已,根本費不了多少東西!”大壯也附和,“如果藍二公子還過意不去,大不了以後再多幫我們降幾個妖魔鬼怪就好了。大家說說,成不成啊?”
“我看成!”有幾個人一邊扛著木頭一邊應道。
隨著他們的話音落下,陸陸續續的又有好多人也出了聲,他們有的笑著有的鬨著,無一不是在勸藍忘機和嵞染不要將此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