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會將自身觀念加諸在彆人身上的類型嗎?”
“是的,板齋同學深得板齋老先生的精髓。”
她的爺爺作為酒店龍頭之一最有名的就是位說一不二的暴君,直到現在,旗下的酒店還是家族壟斷製,好在近兩年調整政策後效益不錯,否則在新時代光是保有家族製的產業這點,就足夠讓人驚訝了。
”失禮了,我還有一個問題。”織田作詢問,“這所學校裡,不,應該說在西鄉君出事之前,有對異能力者進行探查嗎?”
“這個,原則上有異能力者入學是需要報備的,但警察先生你也知道,很多異能力的所有者,甚至無法發現自己有能力,如果他有心隱瞞的話,我們完全發現不了。”
“其實……”看門的守衛忽然插話,“異能力這件事,是有人說過的。”
“請說說看。”織田作立馬轉移視線。
“大概是五年前還是六年前,時間我不太清楚了,一位年輕的作家上門取材,說想要寫寫校園生活,因為他的氣質實在太過突出,長相又很俊秀,我就牢記住了,教務處主任安排我帶他在校園內轉轉,他走過一些地方,很小聲地說’真是有意思的異能力’,我當時問他什麼,他也就告訴我了:‘這所學校被強大的異能力籠罩著,用妖怪的說法來看,幾乎就變成了脫離人世間遺世獨立的異界了吧,異能力者非常強大’。”
“我當時完全沒有相信他的話,隻以為那位作家是在說的內容,同我談的話都是他編造出來的,於是我隻是笑笑說’原來學校裡還有那麼了不起的存在啊,請一定要寫在你即將成文的作品中啊,老師’。”
“他回答我說’一定’。”
“因為作家先生的姿容實在是太出眾了,我請求他在離開之前與我合影,他也很好脾氣地答應了,還在相片上留下了簽名,我後來順著簽名去網上搜索,沒有任何一名作家筆名叫那個,但他又確實是出版社拜托後才放進來的,我猜他可能不想讓彆人知道他寫了什麼作品,作家使用筆名,不就是為了讓人不曉得自己到底是誰嘛。”
噗通。
噗通、噗通。
“請、”織田作想自己的嗓子怎麼會變成這樣,變得這麼沙啞,“請一定要告訴我,他的名字。”
“啊,你等等。”警衛並沒有意識到織田作有什麼不對勁的,他說,“我把照片壓在桌麵底下,你等我幾分鐘,我拿給你看。”他走回警衛亭中,把壓在透明玻璃下的相片拿出來,因壓在這有幾年,他又沒有做好防護工作,相片的邊緣略微泛黃。
“諾,你看,就是這位先生。”
邊角泛黃的相片中,似乎是長開了的津島修治笑容可掬,與稍微年輕點兒警衛站在一起,他仰首對鏡頭露出微笑,嘴角上揚的弧度並不標準,於是織田作看出了點兒區彆,他比津島修治更加快樂,眼中的光芒更多,也更加堅定,是個非常好的,有自身明確定位的成年人,他已經成長到可以愛人、鼓舞其他人,為迷茫的人類指明前進方向的地步了,與他相比,津島修治隻是個孩子。
再看背麵。
“願您工作順利,擁有幸福美滿的人生。”
已經成長到,可以為他人送上發自內心平實祝福的地步了。
織田作的心仿佛跨越靈魂,與另外一顆心貼近,他很清楚地知道,簡短的祝福並不是千篇一律的,沒有靈魂的假話,他從飛揚的字體中感受到了對方的平和、真摯、與愛。
是對陌生人也能放出善意的愛。
“——太宰治。”
“警官先生?”
“警官先生?”
“哎呀,您的眼睛紅了。”
“抱歉,我還有些事,先走了。”
“啊,好,慢走,警官先生。”
“奇怪,怎麼突然……”
他開頭還保持勻速走動,隨後越來越快、越來越快,雙腿機械地交錯著,在朗朗明月的照耀下狂奔,織田作仰頭,看著黑沉的天空,東京的汙染讓天上沒有哪怕一顆星星,隻有大片大片霓虹燈渲染出的光絲。
從他的喉嚨中,發出了近乎野獸悲鳴的哀慟聲,上一次他是什麼時候發出這種聲音的?好像是在意識到“人死亡是一件悲傷的事”那時候吧。
太宰治的微笑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上,織田作身邊的人,包括津島修治在內的所有人都默契地儘量不談論他,不讓他的照片出現在周圍,因為那實在是太令人痛苦了,光是想到他的離開,夏目漱石就會變得蒼老,津島修治就會眼神黑沉一言不發,種田山頭火就會點燃戒了多年的煙草。
[他是那樣好的一個人。]
[卻已經不在人世間了。]
光是想到這件事,織田作就疼痛得連靈魂都在顫抖。
……
一道黑影躥進教室裡。
“它”甚至沒有開燈,借著夜幕的遮掩在教室裡摸索,現在外麵完全黑了,樓道上的燈也沒有打開,教室裡唯一的光源,就是月光,橫濱今天是多雲天氣,月亮被厚厚的雲層遮蔽,又沒有風吹動,於是光變得更加暗淡,從走廊往教室看,絕對無法發現有人在裡麵,就算視線適應了黑暗環境,也隻能看見一道模糊的影子吧。
那道黑影仿佛習慣了夜色,又或者它實在是對教室內的構造太熟悉了,堅定地走到某張課桌前,彎腰伸手在桌肚子裡翻找,它的翻找速度並不快,手指需要細細地撫摸,才能分辨出筆記本與筆記本間有什麼不同,因為每多回一次教室就多一次危險,它必須一次找對帶走正確的文件,而不回頭第二次。
[啊。]它在心中小聲歡呼。
[找到了。]
它露出會心的笑,並將畫冊藏入懷中,東海被帶走的速度實在太快,而他們這些學生被勒令除了手機之外什麼都不能帶到禮堂裡,進教學樓沒有想象得容易,警衛在門口和樓梯道間巡邏,還好它知道秘密通道,直接通向教室所在的樓層,而警力也沒有多到能在每一層駐守。
此外,它相信,自己一定是被神明庇佑的,要不然過去的行為怎麼能那麼順利。
[我做的都是善行啊,因為是善行,就算是神明大人也會幫助我吧。]
“哢嗒——”在寂靜的夜晚中,一點兒呼吸聲都會被無限放大,更不用說是按下開關的聲音了,它的心狠狠地顫動兩下,想要出聲,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教室的白織燈在燈管閃爍幾下後亮起,它視覺捕捉到了燈才打開時燈管發紫的瞬間,刺目的燈光對適應黑暗的視覺很不友好,高原普麗竟然流了幾滴眼淚。
“晚上好啊,高原同學。”穿著校服的少年坐在桌子上,他盤腿坐著,下半身是黑色西裝褲,上半身外套脫了,隻留下一件襯衫,手才從開關上移開,撐在背後,自稱為“太宰治”的少年眼睛微微眯著,幾縷黑色的頭發遊蕩在額頭前,他眯眼睛,像是在看什麼好戲,那副姿態映在高原普麗的眼中。
[像貓一樣。]
[還是一隻黑色的貓。]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警察已經禁止進入教學樓了對吧,高原同學作為優等生,出現在這裡很怪哦。”
“太宰同學才是,明明我們都在這裡,出現一點也不奇怪吧。”
“你是在找什麼東西嗎,高原同學?”津島修治說,“站著的位置相當不對,那張桌子,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屬於東海君的對吧,你懷裡抱著的也是東海君的繪畫本。”
“……”
“東海君的話還沒有看過小石的照片哦,要是看見的話,應該會直接來找你吧,不受歡迎也有不受歡迎的好處,全班人都避他如蛇蠍,誰都不關心他在繪本上究竟畫了什麼,而且那個本子,一般情況下他都是藏在寢室或者放在美術教室的,要不是剛才警察忽然帶走他問話,根本不會遺落在這裡。”他用軟綿的,仿佛在對心愛女人撒嬌的口吻說,“全校看過他作品的人一共隻有幾個,東海同學自己,才轉學來的我,還有井伏老師,啊,還有高原同學。”
“‘真是奇怪的人啊,高原同學,在美術教室學習的時候一定要坐我後麵,明明我後麵就是拐角了,而且也不畫畫’”,他把東海的聲線模仿得惟妙惟肖,“怪人高原同學,有什麼想法嗎?”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高原普麗鎮定地說。
“訥訥,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殺那些人嗎,小石也好,機器人社團的同學也好,明明都是跟你沒有關係的人吧,做完之後還要發到網上,是在求關注度嗎?還是因為控製不住內心的渴望,一定要在誰都不認識誰的網絡世界上宣泄一下。”
“……”
“啊,莫非,你不會覺得自己是為了東海君才做這一切的吧,要幫東海君報仇,讓他過得好一點,欺負他的人都不能放過什麼的,哎呀哎呀,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少女心嗎,是戀情嗎,這個應該叫做自我滿足的單方麵戀愛吧,真是可憐哎東海君。”
津島修治微微睜開點眼睛:“光是想到被內心陰沉的惡心的女人盯著,我就要打心眼兒裡同情的。”
他對著迎麵飛來的尖刀,露出一個“好像要壞掉”的表情:“這種自以為是的虛假的好意,我都要吐了。”
[真正的愛與善意,絕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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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檔文:《密室逃脫》
我的任務隻有一個
逃出生天
“人的一生,從開始那刻就在失去,為了成長、為了出頭、為了生存,你得放棄些東西。”
“為了進入空間,你失去了什麼。”
“我的情感。“
”那你失去了什麼?“
”我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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