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時想起夭折的女兒,心一軟就將嬰兒抱了起來,取名冬青。
這一抱就舍不得放開了。
她舍不得自己吃喝,卻用一口口米粥湯救活了小嬰兒,從此祖孫倆相依為命,她也算有了感情寄托。
葉阿婆看著大變樣的女子,還是替她發愁,“冬青,文忠受了傷住院,他知道錯了,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就彆那麼計較,去醫院照顧他,趁機培養感情……”
葉冬青涼涼的來了一句,“我還是姑娘家。”
還沒有圓房,哪來的一夜夫妻百日恩。
葉阿婆:……
“要是離了婚,你以後的日子怎麼過?誰還會要你?”葉阿婆替她操碎了心,這幾天吃不好睡不好。
“文忠的條件那麼好,以後能當乾部,你們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受法律保護的,外麵的女人破壞不了你的家庭,聽阿婆一句話,女人多忍忍,時間長了他就知道你的好,”
葉冬青聽的腦殼疼,“您那麼賢良淑德,為什麼那個男人將最後一張船票給了彆的女人?而不是你這個結發妻子?”
他們離開大陸雙宿雙飛,留下孤苦無依的葉阿婆。
葉阿婆臉上的血色全失,這是她一輩子的痛。
葉冬青無聲的歎氣,起身抱了抱她,“阿婆,我不想走你走過的路,我想堂堂正正的活著,靠自己而活,我會成為你的依靠,至於男人,不過是打發時間的玩意,彆太當真。”
她用最冷靜的話說著最驚世駭俗的話,葉阿婆震驚的眼睛都瞪直了,“你這孩子瞎說什麼,讓人聽到還活不活了?”
“阿婆,我很好,比葛家人都好,以後會更好的。”葉冬青恩怨分明,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眼前的老太太對她有大恩,不管如何,她都會給老太太養老的。
至於老太太的話,對的就聽,不對的就當耳旁風。
“不信的話,你好好的看著,總有一天,我會是你的驕傲。”
葉阿婆驚疑不定,“你……真的是冬青嗎?”
她是最熟悉葉冬青的人,有什麼變化是第一個發現的。
葉冬青不怎麼擔心,嫁進葛家一年,受了那麼多委屈,性格有所變化太正常了。
“阿婆,時代在變,人也在變,在我最無助時沒人幫我,那一刻我想通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隻有自己最可靠。”
“人生短短幾十年,好好的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我陪你去看醫生,你要活到一百歲,等著享我的福才行呢。”
“我不去,我沒病,真的。”不管怎麼勸,葉阿婆死活不肯去。
葉冬青也沒有辦法,將包裡的東西都掏出來,一包槽子糕,一包大白兔奶糖,一包紅糖,半包奶粉。
她又掏出五十塊,“這些是我孝敬您的,您吃好喝好彆心疼錢,好好保養身體,不舒服就去醫院瞧瞧,也不要糊紙盒子了,以後我養你。”
葉阿婆看著滿床的東西,不是欣喜,而是著急的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你哪來的錢?你可彆去做傻事。”
“你想到哪裡去了,這是領的工資。”葉冬青很是無語,“我在葛家做牛做馬累出一身病,工資還要上交,太不值得了,現在工資自己想怎麼花都行,更沒有人罵我賤,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葉阿婆神色很複雜,有迷茫,有不解,也有心痛。
葉冬青很感激她的撫育之恩,對她格外有耐心。
“阿婆,你就可憐可憐我,不要讓我回那個火坑了,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葉阿婆心裡有兩股情緒在爭鬥,最終傳統思想占了上風,“你已經嫁人了啊。”
不是不疼孫女,而是覺得離婚後找不到比葛文忠更好的男人,說不定會孤獨終老。
一想到這,她的心就如針紮般,她特彆不希望孫女重複她的命運。
葉冬青眼珠一轉,“郭嘉領導人說了,婚姻自由,包括結婚自由與離婚自由,你難道不聽領導的話?”
在葉阿婆這一代人眼裡,郭嘉領導人是頭上的一片天,無比的崇敬,“不不,不是的。”
“阿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保證會找到一個比葛文忠好一百倍的男人,相信我。”
她嘴上這麼說,其實就是哄哄葉阿婆。
賺錢才是王道,隻有自己掙來的,誰都奪不走,男人隻是錦上添花。
葉阿婆覺得她很不對,但,葉冬青變的強勢,嘴巴又能說,巴拉巴拉的一通洗腦。
葉阿婆本性善良軟弱,一旦對方強勢起來,她就氣弱。
這世上任何一種關係,不是東風壓了西風,就是西風壓了東風。
原主是孝順,事事聽從,不忍違逆她的心意。
但葉冬青嘛,本身就是一個有主見有想法的女子,不會被彆人挾裹意誌。
孝可以,順就不必了。
葉冬青忽然想起一事,“阿婆,我的繈褓呢?”
她習慣了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