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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鵝湖畔的一間彆墅,白色紗簾被落日斜陽染上昏黃。
室內一片安靜。
地上點著香燭,搖曳火光中立著寬大的瓷白浴缸。遲嘉樹抱著膝蓋坐在裡麵,他一動不動,早已涼透的水隨他一起一伏的呼吸輕輕蕩漾出細不可察的波紋。
他已經在浴缸裡待了很久,一遍一遍地清洗著自己,卻還是覺得臟。
空氣裡都是清新乾淨的味道,可他依然能聞到那股噩夢般牽纏著他的惡臭。
就像是……
滲進了骨子裡……
——“野種!遲家的恥辱!”
——“妄想當少爺?也不看看自己有多臟!”
——“你這種雜碎就該生活在下水道裡!”
——“去死吧!去死啊!”
“好吵……”他抱緊自己的膝蓋,唇色比在水裡泡皺了的雙手還要蒼白,對著寂靜的空氣輕顫著低喃,“好吵…彆說了…彆說了……”
這時,耳邊的嗡響中,突兀地竄出了一道鈴聲,猛地將他從深陷的噩夢中拉了出來。
遲嘉樹渾身冷汗,他抬起頭,朝窗外看了眼。
這個時候誰會來找他?
即便是夏季的黃昏也壓抑得讓人感到不快,視線從天幕下移,落在一樓的庭院外,此刻,意想不到的人正站在那裡!
瞳孔不可置信地顫了顫,他猛地從浴缸起身,伸手拿了浴巾往腰上一係,快步走近窗邊確認。
確實是謝悠悠……
她怎麼會來這裡?!
樓下,謝悠悠等了會兒不見回應,正準備按第二次的時候,緊閉的門突然拉開。
她心裡一喜,正要打招呼,然而抬頭看清對方的裝束後,頓時噎住。
男人赤著身,隻在腰間遮掩了一方浴巾,濕潤長發散在肩頭,緩緩從胸膛滑落的水珠留下一路誘惑痕跡。
謝悠悠尷尬地移開了視線。
這個時候洗澡,不是剛做完不可描述的事,就是在做不可描述的事的路上,無論哪一種,她來得都不合時宜。
“抱歉…不知道你家裡有客人,打擾了!”她說著就要走。
很快,冰涼的手就拽住了她。
遲嘉樹被水汽沾濕的眼,直直看著她:“找我什麼事?”
被扣住的手腕有些疼,謝悠悠回頭對上他目光,踟躕著說:“現在…不是不方便嗎?”
見她想歪,遲嘉樹哼笑了聲,方才蜷縮在浴缸裡的脆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隻有她知道的頑劣,把人往跟前帶了帶,故意低了嗓音,曖昧說道:“多你一個,也不是不行……”
手動再見!
謝悠悠覺得特意跑來給他道歉的自己就是個傻子!
“不好意思哦前輩,我雖然不封建,但也沒有開放到這種程度,親密的事還是兩個人做比較好。”謝悠悠說著去扳他的手,“原本我是來為昨天的事道歉的,可惜來得不是時候,我們下次再談。”
遲嘉樹沒鬆手,反將她攥得更緊,唇角勾著抹玩味:“既然要道歉,不給點補償怎麼顯出誠意?謝悠悠,我們do吧。”
麵前的女人瞪圓眼睛,顯然是低估了他本性的惡劣程度。
樂團眾星捧月的美好男神,私底下這麼亂的?
見她似乎嚇得不輕,遲嘉樹低低笑了聲,麵容湊近她,幾乎貼著她唇說出後話,“放心,就我們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