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二更(1 / 2)

錦州城, 德廣王府。

“再往前走一段,就是公子所在的紫麟閣了。”

沈從帶著一名中年文士繞過花團錦簇的園子,折身步上曲折蔓延的長廊。

中年文士看著這座雕梁畫棟的宅邸, 感慨道:“這裡一切都變了樣啊!”

沈從笑道:“如今錦州日新月異, 莫說謝先生於京都中潛伏數年,便是隔幾日再看,也大有不同。”

謝文山聞言輕笑起來, “沈先生說的是,如今主公已經稱王, 若是再像從前那樣屈居在一座小小的宅邸裡,可叫我等如何放心?”

沈從不敢應他這聲先生,忙拱手道:“謝先生折煞小子了,晚輩才疏學淺,幸得公子賞識才能在錦州有一席之地,今後還要靠謝先生指點教導。”

兩人邊走邊在這長廊上互相推讓謙虛一番,不知不覺就到了紫麟閣前。

中秋已至, 天氣卻還是盛夏一般炎熱, 沈從和謝文山二人身上衣裳單薄, 卻也出了一身細汗。

到得紫麟閣前, 便見那棟精致小樓中垂下一層又一層帷幔,連半絲風都吹不進去, 有侍從掀開帷幔,便露出其中一名麵若冠玉身形頎長的男子。

男子似乎身體虛弱,在這樣炎熱的天氣下依舊裹得密不透風, 他正伏在案前看一折公文, 身邊侍女正往香爐裡添香, 嫋嫋香雲中, 男子被二人進門的動靜驚動,抬起眼看見二人,當即麵露喜色,“謝先生回來了?不是說下午才至?”

時隔三年再次見到男子,謝文山也是感慨良多,當即便紅了眼睛,二人攜手閒話良久,才進入正題。

謝文山道:“殿下,我在太子身邊潛伏三年,終於引得太子信任,引他前往安州後,那小子果然遭了暗殺,公子果真算無遺策!”

男子,也就是前錦州州牧、如今的德廣王嫡子燕銜玉靜靜聽著謝文山彙報,麵上卻不見意外,而是道:“你可知曉是哪一方殺了太子?”

那位死在安州的太子也不過弱冠之年,由於是皇後嫡出,又是今上老來得子,寵溺得厲害,偏偏在他之上,還有數位庶出兄長,年紀最小的那位都比他大了十六歲,在太子出生之前,誰也沒想到皇後竟然老蚌生珠誕下嫡子,於是皇位的爭奪便尷尬起來。

這位被寵溺得天真爛漫的太子殿下,一心以為皇兄們有意無意的針對是恨鐵不成鋼,於是拚儘全力想要做出一番大事。親自離開京都,前往各地尋訪名士人才,便是其中之一,隻是他到死都沒想到,這會成為他的催命符。

謝文山道:“丞相病逝,唐家與宋家都有人位列九卿,除此之外,還有不少避而不就的名士,也都是繼任丞相的人選,諸位皇子們支持的人選各不相同,他們身後也都各有支持的勢力。唯有唐家,始終中立不曾表態,似乎是太子黨,又似乎是在觀望誰能坐上皇位。現場留下的證據表明,是唐家想要扶持五皇子上位,於是聯手害死太子,安州唐家是京都唐家一枚棋子。”

燕銜玉若有所思,“那實際上呢?”

謝文山麵露慚愧,“卑職思來想去,實在想不出是哪位皇子的手筆,如今太子、六皇子都已死,五皇子被構陷入獄,獲利的其他皇子皆有可能。”他看向燕銜玉,“公子以為呢?”

燕銜玉道:“二皇子。”

謝文山一驚,二皇子是他最不看好的一位,畢竟二皇子母族雖然勢大,但二皇子其人愚鈍膽小,謝文山跟隨在太子身邊時見過那位二皇子幾麵,無論怎麼看都是個不堪造就的,這事幕後主使怎麼會是二皇子?難道二皇子深藏不露,以他眼光也看不出來?

謝文山拱手,“還請公子解惑。”

燕銜玉道:“二皇子的確是塊朽木,可他有個兒子卻是塊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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