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無計跟唐枕交手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也是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傳言不虛,因而此時已經放棄了任何抵抗,隻想知道唐枕會怎麼處置他。
他萬萬沒想到唐枕看待他的目光是含著愧疚的。
“當初我是收到了會有反賊去搶奪兵器的消息才帶著人趕過去的,沒想到造成將軍的誤會,累得將軍不得不假死脫身,全都是我的過錯。”
唐枕這樣和顏悅色,袁無計受寵若驚,連忙拱手道:“袁某隻是一介小人,大人不必如此。”
唐枕擺擺手,“不不不,是我的錯我一定會承擔責任。袁將軍想要什麼,如果想要回京,我會為你向朝廷解釋,如果想要留在安州,不管是民間還是軍營,總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袁無計目露動容,拱手道:“大人,某想留在軍營中為大人效力,實不相瞞,安州的變化在下都看在眼裡,眼看安州越來越好,我越發肯定您就是我一直想要追隨的明主!”
唐枕麵露遲疑,“這……”
袁無計立即單膝跪下,“還請主公受卑下一拜!”
唐枕被他突然下跪驚得眼皮子一跳,忙將人扶起,“如今正是缺人才的時候,你能留下是軍中大幸,不過軍中自有軍法,我不能立刻給你提多高的職位,隻能委屈將軍從百夫長做起了。”
袁無計喟歎道:“正是某之幸也!”
袁無計離開了,唐枕一個人站在原地暗自發笑,他以為營帳裡沒人,還有些自得的踱了兩步,跟隻驕傲的大鳥一樣,直到他轉身看見從屏風後繞出來的婉婉。
唐枕一驚,“婉婉你在啊?”
婉婉就衝他笑,“收服人才的滋味如何?”
唐枕想起自己方才那股得意勁兒,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額頭,“還行吧!”頓了頓又補了一句,“隻是沒想到會有人這樣關注安州的變化。”
安州從死氣沉沉到一點點恢複生機,唐枕的確傾注了很多心力,現在聽見有人誇,唐枕自然高興。
婉婉便問:“你怎麼知道那人就是袁無計?”
唐枕:“還能怎麼知道?我眼神好唄!要不當初怎麼一掀蓋頭就相中了你?”
婉婉:……
胡說八道,當時他壓根沒相中她!婉婉記得,好長一段時間唐枕看她的眼神都跟看孩子一樣。
不過她並不拆穿,隻是將手伸到他垂著的掌心裡,歪頭衝他笑。
這笑太甜了,唐枕隻覺眼前晃了一下,隨即稍稍移開目光,也無聲笑了……
而另一邊,袁無計一離開唐枕的營帳,就大大鬆了口氣。
他摸了摸自己曬黑了許多的皮膚,又摸了摸自己特意蓄起來的胡須,心想自己這個模樣與當初護送兵器時天差地彆,唐枕居然能一眼認出來,說明他早就注意到他了,幸好他及時拍馬屁表了忠心,要不然此刻隻怕已經身首異處。
不過唐枕真是個奇人,力氣大得出奇,武藝高得離奇,演技竟也好得可怕,那神態那言語,比台上名角都真!要不是他早就猜到了唐枕真實麵目,隻怕也已經被他騙了過去。
“哎,何苦庸人自擾呢?橫豎怎麼看,自個兒也鬥不過他,不若好好為他效力,以他這般能力心性,也許還真能成事!”思及此,袁無計心裡定了定,已經決心要在這安州好好施展一番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