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96章龍公子,還債吧!……(1 / 2)

海邊的夜, 有一種獨特的淒美。

坐在沙灘上,微涼的海風吹過來,帶起了陣陣涼意。可繞是如此, 心裡的那團火非但沒有熄滅, 甚至還越燃越旺,像是恨得……恨得燒毀這世間的一切。

包括自己。

夜風中, 那白色的袍角在漆黑的夜裡極其的顯眼。

今夜無月無星,仰頭望去,隻能看到那似乎沉沉甸甸的黑雲,似乎隨都能掉來,讓人竟有喘過氣來。

“喝酒嗎?”

一抹青影坐了來, 恰好坐在了那白衣青年的身邊。方一坐,便把手中的一壺酒遞了過去, 酒香霎溢了出來。

這是裴姝從儲物戒裡拿出的靈酒。

比之凡酒更加清甜, 因是用靈果釀造的,更是帶著一點點果香,雖及凡酒過癮,但偶爾嘗一嘗卻也是彆有一番風味。

邊說著, 她邊從儲物戒裡拿出了少東西來。

乾淨的毯子、各種吃的喝的, 很快便鋪滿了整張毯子, 各種食物的香味交織在一起, 誘得人食指大動。

“因著有玄悟大師在,他食素, 我們自也好食葷腥,可是把小豆芽憋壞了。”裴姝邊把東西放好,邊輕笑說著,“這是他今天特意去鎮上買的, 這裡的人喜辛辣,喜歡把肉類用辣子醃製了。”

說著,她打開一紙包,裡麵是一小包辣肉脯。

“你嘗嘗,我已經嘗過了,味道還錯。”鼻是肉脯的香味,耳邊是女子輕柔的絮聲,“見你今天食欲好,這可是小豆芽特意留來給你的,你也道那小胖娃有多喜歡吃,你可能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

龍凜垂眸,自是看見那肉脯的,但那香味卻是繞在鼻尖停。

他頓了頓,終是接了過去,放進了嘴裡。

味道確實錯,嚼勁卻柴,是難得的好手藝。

他靜靜地吃完一塊,才忽然道:“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有啊,多得很。”裴姝說得很是乾脆,邊拿了一塊肉脯慢慢嚼著,邊道,“比如你到底來自哪裡?你是誰?那麗珠夫人與你有什麼係?”

每問一問題,身旁的青年身上的氣息便冷了一瞬,身子更是越發僵硬。

裴姝似是並未察覺,最後,卻是歎了口氣道:“問題那麼多,一之間,我竟也道想要先讓你回答哪一了。”

青年沒有說話,隻是一張俊顏卻是繃得越發的緊了。

捏著酒壺的手更是自覺的用力,眼看著那脆弱的酒壺便要堪重負,在它碎裂之,一隻纖白的手附在了那用力到甚至連青筋也顯出來的大手上。

“你看,我還沒正式開始問,你已經這樣了。”纖白的手微微用力,把那隻大手握住,“我若是真問了,豈是會糟蹋了這壺好酒?”

若是酒壺碎裂,那一壺靈酒可灑了。

“……抱歉,我……”青年的聲音有微顫。

“想說便說吧,我還是過去那句話,”等他說完,裴姝便道,“等你們什麼候想說了再說,我必洗耳恭聽。”

話音未落,被她握住的手便猛然顫了顫。

一瞬,白衣青年忽地轉過身來,長臂倏然一攬,緊緊地把那團金光抱在了懷裡。

裴姝並未掙紮或是避開,隻任由他這番動。

海浪的聲音似乎小了一,耳邊那顫音卻是更清晰了,仿佛像是有人在這清冷的夜裡哭泣。夜色晦暗,無人看到那無神的眸中似是有水光在顫動。

過了多久,他才鬆開了手,放開了懷中人。因為太過用力,放開的刹那,他的手臂竟似有顫抖。

“你想聽故事嗎?”他忽然開了口,聲音似乎恢複到了平日的淡冷,“我這有一傻壞、合該十八層地獄的大惡人的故事,你想道嗎?”

“海邊風大,夜涼,喝點酒暖暖身子講吧。”

裴姝沒有拿酒杯出來,是直接拿起酒壺喝了一口。

龍凜偏頭,無神的眼睛深深地“凝視”著麵的人,便是看見,但或許是人一樣,他隻聽著聲音,便忍住在心裡描繪她此刻的模樣。

待她喝完,他便也拿起那酒壺沿著那水印仰頭大喝了起來。

靈酒雖算辛辣,但是入腹後,卻是比凡酒後勁更大。

他大口大口地喝著,竟是直接喝掉了整整一壺,直到酒壺裡再也道出一滴,他這才把酒壺放了來,問道:“還有嗎?”

“有倒是有,但這靈酒可是喝一瓶少一瓶,須得細細淺酌品味才行。”裴姝邊搖著頭,卻還是拿了幾壺出來,“你這是牛嚼牡丹,倒是浪費了我的好酒。”

聽著那清冽悅耳的聲音,那絮絮叨叨的平常話,青年的唇終是忍住輕輕翹了一點。伸手,想去拿酒,然這一次,手剛探過去,卻是被人輕拍了一。

“你是要講故事嗎?”裴姝道,“那便用故事來換我的酒吧。若是故事好聽,這酒便多給你一。若是好……龍公子,請講吧。我倒是想聽聽你口中這傻壞的大惡人到底有多傻有多壞。”

“那大惡人是半魔。”

他以這句話開了口,聲音聽出什麼起伏,“半魔低賤,為世人所容。無論是在魔界,還是人界,皆是被厭惡鄙夷的存在。”

這過是仙魔兩界的常識,僅裴姝,便是小豆芽都道。

過裴姝並未催促他,是安靜地輕酌著靈酒。

“沒人喜歡半魔,可起初,那大惡人卻與其他半魔,他是被人愛著的。他雖是半魔,可是有父有母,母親更是視他為掌中寶。那,那大惡人尚還是孩子,他並半魔是什麼樣的存在,半魔的身份會帶來什麼樣的麻煩。他隻道,他是這世間最幸福的孩子。”

“可惜,世間男人多薄幸。”青年的語調陡然冷了去,臉上生有諷刺,“他的父親是高貴的純血魔族,且是魔尊旗大將。他母親雖美,可世間美人其多?久後,他那風流成的父親終於膩了。”

“他拋棄了他的妻子和孩子,瀟灑的回了魔族,繼續做著那高高在上的魔將。”

“大惡人很解,他道自己的爹爹為什麼忽然見了?他問母親,可是卻見母親哭了。他嚇住了,所以後來,他便敢再問了。”

想到了什麼,青年的麵上帶了一絲笑,眉目間的冰冷竟也散了少,“雖然沒了父親,但是母親卻對他極好,雖有缺憾,可他們母子二人也是極開心的。”

“便與草葉一般,他們母子相依為命。隻是半魔的身份,終究還是讓他們無法安靜地過去。母親帶著他便回了母族,想要尋求母族的庇護。”

“然後,一切都變了。”

“他再也無法天天見到母親,有候甚至半月也能見著。他一人住在大大的屋子裡,無人與他說話。他幾乎每每刻都在想念自己的娘親,思念卻害怕,害怕……最後,連母親也要他了。”

“從虛構的幸福中走出來,他已經道了自己是半魔,也道了半魔是什麼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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