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攻略進度49%|含300雷加更(1 / 2)

拔智齒聽起來是很簡單的一件事,隻是把長出來的那顆牙齒從牙齦上拔出來,但說到底,這也算是個口腔外科手術。

從來沒有親眼見過這個手術該怎麼做,但僅憑想象也能模擬出它的血腥程度。神無夢當然不敢讓琴酒動手,但眼前的男人卻已經將玻璃瓶裡的麻醉劑吸到針筒之內,還很熟練地推了推裡麵的空氣,把液體從針尖擠出來一點。

看起來像模像樣的,可她對琴酒的職業十分了解啊!

就算是漢尼拔,人家也不會在當殺手的同時兼職牙醫,不管怎麼想琴酒和這份救治病人的工作都有不小的違和感吧?

神無夢想要反抗,但這張椅子仿佛是精心設計過的,躺在上麵之後隻要有一隻手按在肩膀的位置,她就像是從海裡被撈出來的魚那樣沒辦法動彈,隻能發出毫無意義的撲騰和掙紮。

針尖在燈下泛著銀白的光澤,神無夢不敢輕舉妄動的情況下,隻能開口確認道:“大哥,你會拔智齒嗎?”

琴酒扯起唇角,露出了一個在她看來有些森冷的笑容,反問句底氣十足:“有什麼區彆?”

這句話的信息量有點大,不適合在這種環境下讓她進行頭腦風暴。

神無夢在組織裡待了兩年,見過的事情理論上來說不會太少,但她地位特殊,太過血腥暴力的場麵又選擇主動回避,所以她真的不太確定琴酒除了殺人之餘,會不會還兼任一些審訊工作,到底有沒有碰過彆人的牙齒。

她吞咽一下,短暫地拋棄了屬於成年人的勇氣,強調道:“大哥,我可不是你的任務目標啊。”

這句話說完她都覺得滑稽,因為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琴酒反而是她的任務目標。

麵前那雙近在咫尺的綠色眼睛直直盯著她,如果是平時什麼不太重要的小事,神無夢就在他的威逼下鬆口同意了,但現在是從自己的嘴巴裡拔掉一顆牙齒——雖然是智齒,但當操作人變成了琴酒,確實很讓人害怕啊!

大概是她的恐懼太過具象化,琴酒屈尊降貴地開了口,右手捏住她的雙頰,左手還拿著注射器,說道:“彆亂動。”

神無夢覺得她是在劫難逃了,眨巴著眼睛提出最後一個要求:“大哥,至少、至少你穿件醫生的衣服吧,一身黑就好像針頭會直接紮進我的頸動脈一樣……”

有種黑手黨不想用太過血腥的方式滅口所以選擇注射藥劑的既視感。

她的臉被捏著,吐字變得含糊不清,但並不妨礙琴酒聽懂。

麵無表情的男人扯扯唇角,看著她的視線跟隨著手中的針尖移動,勉為其難地直起身來,在旁邊櫃子裡翻出件嶄新的無塵服。

雪白的衣服被他拆開,和他的一身黑格格不入。

神無夢眨眨眼睛,意識到連她都不能這麼精準地找到無塵服放置的位置,琴酒卻連找都沒找,是對這裡了如指掌的狀態。

他對這裡的結構這麼熟悉,和他自己有關,還是和烏丸蓮耶有關?

神無夢

趁機又觀察了一遍周圍的擺設,這間房不太大??[]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除了那台電腦以外就是這把用來拔牙的椅子,櫃子和抽屜沒有任何標識,她懷疑宮野誌保都沒辦法把這間屋子用得這麼順手。

等她再將注意力轉移回琴酒那裡,這個男人已經把那件無塵服穿好了,卻並沒有脫掉裡麵的黑色風衣,看起來像是個被白色布料裹著的黑心醫生。

醫生專屬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長長的銀發散落下來,比白色的布料更有光澤。無塵服被他穿得鬆鬆垮垮、十分敷衍,但他的腿太長了,身材比例又太好,導致無論什麼搭配都能撐起來。

但加上他一絲一毫也改變不了的氣質,神無夢半點沒有感到醫者仁心,反而增添了一份森冷,讓她更加緊張。

現在反悔讓琴酒把醫生製服脫了會不會激怒他?

神無夢提醒自己不要得寸進尺,努力催眠自己要信任眼前的人,最起碼他動手的精準度是不用懷疑的……吧?

她最後又問了琴酒一次:“大哥,你確定你可以?”

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就算她再怎麼有意見琴酒也不可能停下。被不斷詢問類似的問題,裡麵的懷疑之意太過明顯,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掩蓋住其中的不快,說道:“隻要你配合。”

好吧。

除了相信他,神無夢也沒有第二個選擇了。

她在心裡希望琴酒的拔牙技術足夠高超,最好和他此刻的自信程度在一個水平,不要讓她有任何痛感,更彆出現拔顆智齒血流如注的場麵。

因為害怕,神無夢本來是緊閉著眼的,但那些金屬器材碰撞的聲音時不時響起,還不如親眼看到踏實一些,畢竟人類最大的恐懼是未知。

她視死如歸地睜開眼,看著那隻手穩穩地拿著注射器離自己的臉越來越近,隨後第一個命令在耳邊響起:“張嘴。”

之前被他捏著的臉頰位置現在還有輕微的痛感,神無夢覺得她再不給點反應估計琴酒的耐心就要告罄。

如果被強行捏著嘴巴張開,那種正在被審訊的感覺就更加強烈,她怕這樣萬一惹怒琴酒受罪的還是自己,隻好聽話地張開嘴唇,看著他移動旁邊的燈光,然後那支注射器被他轉交到了右手,戴了無菌手套的左手直接伸進了自己的口腔內。

懸在麵前的針尖仿佛是恐嚇性質的武器,讓她放棄反抗的念頭,隻能吐出模糊的質問:“乾什麼?”

口腔裡被闖入異物的感覺太奇怪了,嘴巴下意識地合上,想要驅趕,但這樣的動作卻反而裹住了他的手指,舌麵都蹭了到了與自身不同的溫度,讓她趕緊把嘴巴重新張開,想要等對方良心發現自己把手指拿走。

“彆動。”

琴酒太習慣發號施令了,與之相對的,他並不願意浪費口舌為自己的行為解釋。

但看在她還沒有完全乾涸的眼睛,他把力道放得輕了些,說道:“想讓我拔錯地方?”

“唔唔。”不要。

舌頭被壓住了,神無夢隻能發出無法翻譯的語氣詞,大概明

白了他是在確認自己的智齒位置,畢竟隻看那張牙片就直接動手確實太過莽撞,很容易出問題。

為了自己的安危著想,她忍氣吞聲地讓他確認好,還有種提醒他再仔細一點的衝動。

但身體和大腦總是走在兩條軌道。

理智知道這樣做對自己來說更好,更加保險,身體卻沒辦法接收到這條信號,反而將全部的神經末梢都聚集在了他觸碰到的地方,而那薄薄的一層無菌手套並不能夠隔絕任何觸感,不管是他指腹的溫度還是力道,都清晰地傳遞到了她的牙齦位置,很癢,讓她有躲避的衝動。

除此之外,由於時間太久了,神無夢覺得一直張著嘴巴好酸,最關鍵的是吞咽的動作不夠流暢,就算現在是躺在椅子上仰著臉的,她依舊擔心唾液會順著嘴角溢出來。

對方手指的動作幅度不大,也隻伸進來了一根食指,摸到她的智齒尖尖之後就停了下來,沒有更加過分的動作,在收回的時候沿著齒列折返,和口腔裡的液體撞到一起,攪出了輕微的水聲。

房間不大,又很安靜,所以神無夢聽得很清楚,她也確定麵前的男人聽見了,因為他故意又動了一下,好像從中發現了某種樂趣。

一點點所剩無幾的尷尬都被弄沒了。

自己還麵臨著要拔智齒的恐懼,神無夢忍受不了他拿自己練手還這樣不負責任的態度,用力扯了扯垂到身前的銀色長發,不滿地瞪向他。

椅子邊的燈光很亮,聚光燈一樣的打在她的臉上,將上麵的顏色變得更加鮮明。白皙細膩的肌膚,淺金色發著光的瞳孔,被他摸過的那排整齊齒列,還有被他按住因為充血而變得泛紅的柔軟唇瓣……

太過乖巧,所以更容易激起心中的暴虐。

琴酒收手的動作很快,幾乎是猝不及防的,於是黏連著的晶亮銀絲從空中斷開,目光都無法追隨。

神無夢還沒有反應過來,下巴上冰涼的濕意和男人粗糙乾燥的指腹觸感同時傳遞到她的腦中,有什麼被抹開擦掉,接著她看到琴酒重新直起身,換了一副新手套。

燈光直直照射進她的口腔,她的眼睛失去了強烈的光源刺激,周圍的一切呈現得更加清楚,讓她深刻感受到“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八個字該怎麼寫。

為了轉移注意力,她隻能把視線停在麵前的男人身上,從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嘴唇,再從他的嘴唇看回他的眼睛。

是看過很多遍的一張臉,是最帥的反派,但懷抱著此刻的心情欣賞還是第一次,她懷疑以後再遇到牙疼的時候也會想起今天。

術前的準備工作未免有些過長了,神無夢的心情從緊張到平靜又重回緊張,隻覺得時間拖長到讓她心慌的地步,已經從最開始抗拒讓琴酒動手變成了希望他能夠快點開始,彆再折磨自己這樣的念頭。

那支注射器又一次被他拿起,針尖很細很長,刺進口腔牙齦的時候傳來一瞬間的痛感,然後是麻醉劑注射進去,有少量液體流出來,沿著她的口腔側邊滑進喉嚨,泛著淡淡的苦味。

知道快要正式動手了,神無夢努力讓自己放鬆,但身體並不是時時刻刻都聽從大腦的指揮,她抓著那縷頭發的手指又緊了緊,快要纏在指間。

頭皮傳來輕微的疼痛,琴酒掀起眼皮看她一眼,被她如臨大敵的表情弄得隻覺有趣。

他把注射器扔進邊上的小盤子裡,挑挑揀揀選了個趁手的工具,又掃了眼被牢牢攥在她手裡連發尾都翹起來的頭發,沒有多說什麼,繼續著下一步動作。

躺在椅子上,神無夢的視野因為角度受限,連琴酒最後選了什麼都看不到,隻能猜那是一把金屬鉗。

她感覺到嘴巴裡麵碰到了冰涼的東西,然後金屬鉗在自己的智齒上麵敲了敲,像是在測試它的堅硬程度那樣。

麻藥是不是還沒有完全起效?

她的心裡閃過這樣的疑問,但嘴巴裡還有異物,她也怕在亂動的過程中口腔內的軟肉會被劃破,不可能開口說話。就好像全身的肌肉都在這短短的兩分鐘內繃緊,其實什麼反抗也做不出來,有一種任人為所欲為的錯覺。

神無夢看到琴酒朝她投來的目光,似乎在觀察她的反應。

要說點什麼嗎?

她的牙齒一直都很健康,不論是原來的世界還是現在的世界都沒有拔牙的經驗,不確定自己現在應該怎麼辦。

這把椅子的設計初衷可能就是為了讓患者無法觀察到醫生的每一個動作——當然,這並不是她認可琴酒的醫生身份,隻是在強調她看不到琴酒究竟做了什麼。

除了揪在掌心的頭發和視野中能看到的白色衣服之外,她都不太能確定身邊的人是誰。

所以琴酒真的毫無醫德可言啊,哪有醫生會任由自己這麼長的頭發散下來,根本沒有做任何無菌措施,也不怕被她吃到嘴巴裡!

神無夢在心裡狠狠批評他,但嘴巴還是不敢亂動,任由他操作著,生怕出了一點問題,最後難受的還是自己。

看不到他的動作,所以就隻能通過感受來推測。

口腔內智齒的位置偶爾會傳來被觸碰到的感覺,一點也不疼,神無夢猜他是在找角度,懸起的心又放下一些,對琴酒的謹慎表示高度讚揚,在心裡那一長串不滿的話裡摻了兩句誇獎。

她胡思亂想著,試圖放空大腦,儘量忘掉自己正在被拔牙的現狀,餘光卻看到覆在身上的男人重新站直,耳邊傳來了清脆的碰撞聲。

又要換工具嗎?還是出其他狀況了?

神無夢正滿腦子困惑,嘴巴裡就被塞進一顆棉球,讓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已經結束了。

阻攔她坐起來的障礙全部消失,她撐著自己起身,先看了眼正在摘手套的琴酒,接著發現旁邊的小盤子裡除了染血的金屬工具之外多了一顆帶血的牙齒。

“好了?”

神無夢承認自己有些明知故問,但兩分鐘前這顆牙齒還在她的嘴巴裡,醫生操作太過高效的後果就是她在感情上還沒有接受這個事實。

把手套扔進旁邊垃圾桶的男人回頭看她,咧起

嘴角,語氣有幾分興致勃勃:“還想繼續?”

她根本沒有這個意思!

神無夢果斷搖頭,順便很禮貌地道謝:“不用了,謝謝大哥!大哥你還是蠻厲害的嘛!”

原本智齒的位置被塞了一顆棉球,她很清楚這是用來止血的,連說話的聲音都放小,嘴唇動彈的幅度也儘量控製住。

她這句話說得長了一點,本來就聽不清楚的內容變得更加含糊,隻能連蒙帶猜地想出意思。

親手為她拔完智齒的殺手皺眉盯著她,吐字冷漠:“說不清楚就閉嘴。”

閉嘴就閉嘴,明明是在誇他欸!

神無夢本來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多說話,捂住嘴巴做出拒絕交談的態度。緊接著,她想起來這位臨時上場的醫生還沒有向她交代注意事項,也沒有告訴她這顆棉球要在嘴巴裡麵塞多久。

她連忙摸過手機,坐在椅子上朝琴酒招招手,示意他過來看自己的屏幕。

——大哥,我現在要觀察多久?下一步是什麼?

雖然一開始很擔心也很懷疑,但現在智齒被全程無痛地拔掉了,神無夢對琴酒的信任呈指數增長,和之前的猶豫驚慌判若兩人。

她的眼睛在睜大的時候看起來是圓圓的,被注視著的人會產生一種正被她全身心依賴著的錯覺,不論是什麼要求都想要同意,什麼答案都要告訴她。

但琴酒沒辦法回答她這個問題。

自己安全屋的醫藥箱都隻有止血藥和消毒水,組織的TopKiller從來沒有過這麼小心翼翼的時候——還是為了個幾乎不能被稱之為傷的傷口。

他張口,想要提醒她拔顆智齒死不了,但是對上那雙等待著答案寫滿了期待的淺金色瞳孔,琴酒沉默了半秒,脫下身上的那件無塵服扔在一邊桌上,給她留下句話:“我去找Sherry。”

他的行動力太高,神無夢都來不及在手機上打出第二句話,但她心裡也認可琴酒的做法。這一回雖然是琴酒成功地幫忙解決了智齒,但誌保在理論層麵上肯定遠勝於他嘛!

如果是貨真價實的患者被醫生一個人留在房間裡肯定會慌張,但她不一樣,因為她好歹還有係統,可以幫她聯網查詢【拔完智齒的注意事項】。

隻是當前年代因特網沒有以後那麼發達,搜索結果相當匱乏,更多的是建議她短期內食用流質食物之類的,沒有任何關於在牙科診所內拔完智齒該怎樣做。

可能是因為沒有人會像她一樣把這項重任交給毫無專業知識的殺手,對方還操作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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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宮野誌保忙完實驗室的事情回來,神無夢已經戴著無菌手套把自己那顆胖乎乎的智齒洗了一遍,乾乾淨淨地放在透明的塑料小袋子裡,坐在椅子上和沒有身體也沒長過智齒的係統交流心得。

“夢?”

宮野誌保聽到琴酒讓她回來的時候就隱約察覺到不妙,但她問了兩句琴酒都不回答,所以她隻能熄了追問的心思,連忙趕回來。

好在房間裡的人還完好無損,年齡隻有十四歲卻操著大人心的茶發少女鬆了口氣,下一秒卻注意到對方手裡拿著的袋子。

和實踐出真知的殺手不一樣,宮野誌保是正經念過醫學課程的,以她的專業水平一眼就認出來裡麵的牙齒形狀。

她定定看了兩秒,確定那是一顆智齒,餘光又掃到電腦桌上多的那件無塵服,心中更加震驚。

宮野誌保沒辦法推測出這半個小時內究竟發生了什麼,更不敢把這件事情和琴酒聯係到一起,連平時冷淡的神情都控製不住,驚呼出聲:“怎麼回事?誰給你拔的?”

兩周之前她都一直待在美國,到這所實驗室的時間不長,對周圍的人信任度很低,更不敢隨便把神無夢交到誰的手上。

拔牙雖然隻是一件小事,但任何見血的手術都有風險,她對這方麵越了解就越擔心,生怕神無夢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被誰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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