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著胡須的俄羅斯男人抬高了手中的槍,示意一邊的手下上前把這兩個男人控製住,不要給他們使伎倆的機會。
他的聲音粗獷,提醒道:“我知道你們這裡的人有點小聰明,但做之前記得看看我手裡的槍。”
非常聽話待在一邊的神無夢忍不住去看了一眼降穀零的臉色,不合時宜地好奇起來他對這番話的看法,如果不是環境太差,她肯定要順口嘲笑兩句。
但現在她還是得把注意力集中在鬆田陣平……和剛救過自己的諸伏景光身上。
弗拉基米爾隻想要錢,所以就算發現了他們的身份也不可能直接動手,最多就是限製兩人的行動,她待在兩人之間反而容易讓他們束手束腳。
而且鬆田還說警方提前有布置,再怎麼也不會讓他們出事的吧?
鬆田陣平和諸伏景光省了刷卡交錢的事,她作為兩人其中之一的女伴也幸運地被當成無法支付贖金的類型。
其實刷組織的卡她真的無所謂的。
“警方也派了直升機?”全場中心的弗拉基米爾按了按耳麥,對著無人處又開了兩槍,威脅道,“你們誰對警察頭子說得上話,讓他們把人撤了,否則大家一起死在這!”
神經緊繃到被嚇成驚弓之鳥的程度,立刻有人響應:“我可以!我能聯係上警視廳,我會讓他們撤走的!”
錢都交了,大家還是更重視自己的性命,也不願意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激怒對方,寧願對方趕緊從
這裡離開,哪怕是攜款潛逃也無所謂。
神無夢在腦海裡朝係統確認外麵的情況,雖然宴會大廳內沒有監控,但係統努努力可以連上酒店以外的,比如暫時調用馬路上的攝像頭,順便通過其他樓棟確認此刻天台上的情況。
之前擔心賓加任務失敗,她給他留了條天台上的退路,希望彆用在自己身上。
【夢夢,天台上停了一架直升機,應該是他們的人。樓下圍了好多警察,但是他們沒辦法上來。】
神無夢告訴它道:【不知道我們裡麵是什麼情況,警方不敢亂來的,等他們上來也沒用。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再觀察一會。】
俄羅斯人沒有收走通訊設備,但當著這群人的麵給警方通風報信還是要點勇氣,況且被爆炸困在這裡,警方想要不動聲色地疏通出一條道來都不太可能,最佳方案還是讓裡麵的人談判成功,等到人質全部安全再開始下一步行動。
係統感覺自己幫不上忙,努力在整個會場找線索,恨不得把所有人的手機信息都翻一遍,在她腦海裡念個不停:【不過夢夢,那枚炸彈還有遠程遙控欸,會不會爆炸啊?】
神無夢問它:【遙控在誰那裡?】
感應每個人身上的電信號是係統拿手的事,很快就得出判斷:【中間那個留胡子的俄羅斯男人。】
神無夢想了想,那枚炸彈確實是個隱患,但鬆田陣平都沒辦法拆,她也……要不讓降穀零想辦法把遙控搶到手好了。
反正金發侍應生正在偷偷摸摸用手機,她讓係統幫忙發了條短信給他,告訴他“炸彈遙控裝置在弗拉基米爾身上”這件事,總之心係霓虹的公安臥底絕對會有辦法搞定的。
收到短信的降穀零明顯身形一頓,隔著人群朝她投來個目光,看不清麵色。
整場宴會的目的是錢,要求是快。
弗拉基米爾看樣子不像是要趕儘殺絕的意思,打到他指定賬戶裡的錢大約也足夠了,還從不少賓客身上拿了些昂貴珠寶手表,並不屑於在剩下的小錢上耽誤時間。
在衝鋒槍的威脅下,每個人的動作都仿佛訓練有素,很快就滿足了弗拉基米爾的一切要求,甚至做出了不會追究的承諾。
“挑個人質跟著我們一起?”
製造整起事件的俄羅斯男人喊了聲身邊的女伴的名字:“柳德米拉?”
擁有著全場主動權的人毫不掩飾自己的言行,一舉一動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都自然萬分,拿著槍的手還去攬住女伴的肩膀,怎樣分析都像是一對亡命鴛鴦。
但神無夢稍微有些沒明白這個發展,眼睛裡的困惑都快藏不住了。
弗拉基米爾的女伴是賓加沒錯吧,所以柳德米拉是賓加在這個俄羅斯人麵前的假名嗎?對方應該知道賓加是組織的人,可連逃亡都想帶著賓加一起?
難道說——賓加其實是俄羅斯團夥潛在他們組織裡的臥底、不,內應?
怪不得她看原著的時候沒見過這瓶酒,原來早在柯南元年之前就叛逃了,還把她坑了
一把……
說實話,她當初改朗姆那份臥底名單的時候完全是亂改的,誰知道賓加還真不是什麼真酒。這次搭檔又出了問題,琴酒不會找她麻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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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惦記著的賓加抬起頭,恰好對上她的目光,口中道:“金頭發的那個,過來。”
“我?”
神無夢看向賓加,沒理解這是出於什麼目的,還是這位第一次合作出任務的搭檔已經準備好把她賣了?
但賓加似乎也沒有把她是組織成員的身份告訴弗拉基米爾,而是表現得好像從人群中隨便挑了個人的樣子。
人為刀俎,神無夢心知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利,給了邊上想要和對方動手的鬆田陣平一個目光,朝著這兩個人走過去。
賓加還在發表意見:“她看起來挺弱的,又和那邊的條子認識,用來當人質剛好。”
弗拉基米爾無所謂到底選了誰,朝邊上的屬下命令道:“伊萬,你帶著她斷後。”
名為伊萬的男人看她一眼,目光凶狠,手裡的槍直接抵在她的後腰,無聲勝有聲。
這是“帶著她斷後”嗎,這簡直是“用她斷後”啊!
神無夢半點不反抗地順著男人的力道走去樓梯的位置,想要溝通,但俄語不在她掌握的語言之內,又怕用了對方的非母語容易惹他不高興,猶豫兩秒還是放棄了交流。
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但是——
神無夢垂在身側的手碰了碰大腿的位置,在層層疊疊的裙擺之下,她是帶了槍的。
可能會出現她身上的槍被鬆田陣平發現進而暴露自己身份的情況,但她明知今晚的宴會有多麼危險,卻因為這種顧慮連槍都不帶……
她很難將生的希望完全寄托在其他人的身上,還覺得未免有些愚蠢。
挾持著她的男人猜測她是那位前拆彈警察帶來的女伴,但她的外表太具有欺騙性,整個人看起來弱不禁風,一雙眼睛沾著水色,頰邊沾染的血跡暈在瓷白的肌膚上,像是已經嚇到說不出話來,更不可能想到她有反抗的念頭。
神無夢察覺到了對方的毫無防備,在心裡計算著她成功的可能。
她的身體素質的確一般般,到現在也隻有射擊勉強拿得出手,但赤井秀一以前給她當了幾個月的保鏢,為了她的安全,簡單的幾招自保手段她還是學過的。
關鍵就是出其不意。
她想,最好等到天台上再動手,儘量不要在眾目睽睽之下……
通往天台的樓梯在大廳側麵,她被用力推著走了幾步,後腰都感覺被槍口弄青了,作為斷後的人質站在上樓的地方,等著這群俄羅斯人從眼前經過。
旁邊就是落地窗,神無夢側目朝下方看了一眼,幾十米的高度讓下麵的一切都顯得渺小,隻有紅藍交雜的警燈正在閃爍著。
失去了人力控製,隻剩下樓廳上的衝鋒槍還對準下方。諸伏景光和鬆田陣平站在不遠處,兩人的麵色凝重,目光銳利,都在找機會將人救回來。
警方安排他們過來,身上自然是帶了槍的。但在這種情況下掏槍很有可能會刺激對方,假如讓對方感受到了威脅,對她反而更加危險。
他們在等待最合適的時機。
有什麼晃了一下。
諸伏景光微微皺眉,正想看清楚是什麼東西,下一秒他的眼睛卻猛地睜大,朝著神無夢大喊的同時衝向她道:“有狙擊手!當心!”
那是一顆紅色小點。
諸伏景光對這樣的紅點太過熟悉,他甚至記得每一個在此之下喪命的人,所以更加無法接受它的落點在她的身上。
但對於狙擊手來說,被發現也就代表著已經扣下扳機,再短的距離在子彈的速度下也顯得漫長而遙遠。
子彈的速度快過音速。
“砰——??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槍聲要後一步傳入耳中,首先是玻璃被子彈擊中。
爬滿裂紋的落地窗再也承受不住,大片大片的玻璃碎片砸進室內,清脆聲響之中伴隨著一片驚呼。
但神無夢率先感受到的是破空般的風劃過腳踝,緊接著是腳下踩空的失重感,讓她整個人趔趄著朝左邊傾斜。
子彈沒入血肉的聲音要遲一步,卻也隻在轉瞬之間,身邊的人後腦中彈,手裡的槍掉在地上,而她被離得更近的鬆田陣平及時接住。
腳被崴了一下,神無夢抱住麵前男人的肩膀,後知後覺到剛才的失重感從何而來。
她回頭看了一眼,高跟鞋的鞋跟斷在地上,在子彈的威力下變成破爛的碎屑,甚至無法拚湊回原樣。
但顯而易見的是,有一前一後兩發子彈在這個瞬間被送了進來,一枚擊中了她的鞋跟,一枚擊中了挾持著她的男人。
失去了落地窗的庇佑,大敞的酒店頂層頃刻灌進猛烈喧囂的夜風,裡麵的充足暖氣眨眼間散得一乾二淨,站在邊緣處都會讓人心生寒意。
神無夢若有所感地抬頭望向籠罩在黑夜之中的遙遠樓宇,單薄的裙擺被鬆田陣平按住,但邊緣處依然如火紅的波浪飄揚。
少女淺金色的發絲被狂風吹亂,毫不留情地遮住她的視線,連麵容也看不分明。
高樓之上,注視著狙擊槍瞄準鏡的銀發殺手收回目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