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1 / 2)

同伴在眼前被擊斃,弗拉基米爾等人毫無眷戀之情,還被突如其來的狙擊手弄得有些自亂陣腳,火速從那扇通往天台的小門離開,又試圖將之鎖上,避免被人追來。

但落鎖之前,降穀零已經跟了過去。

一扇薄薄的門將犯罪團夥與宴會大廳的人質們分隔,降穀零認為這反而是件好事,否則群眾隻會再一次淪為對方的人質,讓警方束手束腳。

這群人的手裡有殺傷力足夠大的熱武器,但領頭人卻隻有一個,他的目標很明確——控製住弗拉基米爾,將對方身上的炸彈遙控奪過來。

有賓客暫時沒想清楚眼下的境況,在看到俄羅斯人從小門離開之後還想要跟去天台找家族的直升機來接自己,然後被攔在了門外,又被天台上不絕於耳的槍聲嚇得連連後退,重新回到了宴會大廳內,找了個遠離邊緣處的位置開始想辦法自救。

半分鐘前還被當成人質,身側有獵獵狂風往大廳內湧,滿地的玻璃碎片在強風之下發出刮蹭地麵的聲音,十分刺耳。

神無夢把頭發朝後攏住,想要撐在鬆田陣平的身上站直,先從這裡離開,然後被他按住肩膀,命令道:“彆動。”

子彈進來的時候擊中落地窗,不少玻璃碎屑沾在她的身上。鬆田陣平抱著她,小心翼翼地撚去落在她發間背後的閃爍光點,確認沒有劃傷她的肌膚,才扶著她慢慢站好。

沒能在第一時間將人接住,諸伏景光倒沒什麼心思計較,反而慶幸她沒有真的摔倒。

既然鬆田陣平已經陪在她的身邊,他朝旁邊走了一步,皺眉看向現場的狙擊痕跡,站在神無夢和那個死去男人之前的位置朝遠處眺望。

那個俄羅斯男人的個子更高,頭很容易因為角度的原因被遮擋住。如果想要一擊命中他的後腦,必須想辦法讓他因為某些原因離開之前的位置或者側身,給出更好的狙擊視野。

狙擊手的生涯讓諸伏景光能夠捕捉到那兩枚子彈的軌跡,他也很清楚,第一枚子彈的目的是讓人質失去重心進而影響挾持者的站位,第二枚子彈才是真正用來取人性命的。

在保護人質的時候經常會遇到類似情況,但對狙擊手的判斷力和實力是極大的考驗,尤其需要確定能夠命中的自信。

儘管如此,目標更大且更容易擊中的小腿才是衡量過後的最優解,那位狙擊手卻選擇了纖細的鞋跟。

包括擊中這個男人的大腦都是考慮過的嗎?

畢竟心臟中彈後還能活一段時間,就算對方喪失了扣動扳機的行動力也依然存在風險。

能夠做到這個地步的……

會是萊伊,還是琴酒?

神無夢心中有了猜測,她盯著自己斷掉的鞋跟看了兩秒,很清楚這雙鞋沒辦法再穿,現在也不可能光腳踩在到處是碎玻璃的地上。

她本來想要像之前那樣攙住鬆田陣平的手臂,把身體的重量壓在他的身上往裡走,但鬆田陣平卻不打算用這麼麻煩的方式。

色鬈發的警官一把將人打橫抱起,寬大的手掌將她的裙擺按在大腿的位置,免得柔軟的布料滑落。

“等等——”

整個人兀然騰空,神無夢都沒反應過來他的動作,頭就已經靠在了他的胸膛處:“鬆田!”

鬆田陣平邁步朝著之前的沙發走去,反問她道:“難道你想自己走?”

銀色高跟鞋在她的腳尖搖搖欲墜,失去功能的鞋子掉在這裡也無所謂,是被他抱過去還是自己艱難地挪過去都不是重點。

關鍵是她腿上的槍……

神無夢的心跳飛快,不確定在這樣近的身體接觸下是否會讓鬆田陣平察覺出不對。如果感覺到槍支的形狀,對於警官身份的他來說應該很容易就能做出判斷。

“很冷嗎?”

鬆田陣平將她放在沙發上,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的身前:“還是剛才被嚇到了?”

心裡很慌,神無夢勉強回答他道:“……有點。”

“目暮警部沒有說會安排狙擊手。”說著正事,他的眉眼顯出幾分銳利,也猜測出剛才遙遙射來的子彈大概率與警方無關。

對她的擔心壓倒了分析現場狀況的迫切,鬆田陣平現在才有時間回憶那兩枚子彈的出現。

如果是警方的人,在神無沒有受到生命威脅的情況下不可能直接開槍,尤其還是毫無通知地直接將人擊斃。

他的目光落在被他的外套裹住的少女身上。

抱住她的時候,搭在自己脖頸上的手臂冰涼,身軀發抖,臉上還沾著乾涸的鮮血。

就算是在那棟公寓樓下,第一次見到她時,剛剛搶完炸彈犯手中遙控的她也不像現在這樣可憐兮兮,連灑在自己心口的濕熱呼吸都是混亂的,像受驚的小動物。

他看向她的眼睛。

那雙陌生又熟悉的淺金色瞳孔,裡麵的緊張與慌亂毫不掩飾,直直地望著他,眼睫如顫抖的蝶翼眨動。

“彆怕。”

鬆田陣平覺得自己的安慰太過笨拙:“你沒事就好。”

聽到諸伏說有狙擊手的那一刻,看到子彈射入窗戶朝向她的那一刻,鬆田陣平的心跳都短暫停滯,大腦空白到無法進行任何思考,隻有身體本能地朝她奔去。

這種狀態在接住她之後漸漸好轉,但是……他依然不願意去分析她身上的那些異樣,也不願去判斷按住她裙擺的時候,掌緣擦過的硬物形狀。

“鬆田……”神無夢張口,心知她不可能主動問他有沒有碰到她身上的手槍,隻能掩耳盜鈴地將光裸的小腿再往裡縮了縮,讓自己被包裹的麵積更大,“你要去天台看看嗎?”

“去天台的門被鎖了。”

諸伏景光走到他們的身邊,將最新的情況告知他們:“大門也被炸毀,如果不準備從20層跳下去,我們得想辦法解決門口的炸彈。”

無論警方決定派直升機還是從其他樓尋找通往這邊天台的路都與留在宴會廳內的他們無關,諸伏景光親眼見到zero跟去天台,對幼

馴染的信任讓他放心將上麵的事交給對方,而他需要負責處理混亂的現場。

搜查一課平時辦案太多,隻安排了生麵孔鬆田陣平過來,但公安警察本來就更加隱匿,除了諸伏景光之外還有兩位也混在宴會之中,表明身份安撫群眾。

鬆田陣平掏出手機給目暮警部打了個電話。

諸伏景光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少女,目光很快掃過蓋在她身上的西裝外套,朝她說道:“抱歉,剛才沒有說,我的職業是公安警察。”

“不用告訴我也沒關係。◎◎[]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神無夢覺得她現在大腦一片混亂,臨時反悔的交易對象弗拉基米爾、不確定真實身份的搭檔賓加、遠遠救了自己的琴酒、跟去天台的降穀零,還有麵前兩位正在照顧自己的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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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天台的降穀零很清楚自己這一趟的首要目的。

他對賓加的情況同樣並不了解,但無論賓加的身份是什麼,他現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確定弗拉基米爾將炸彈遙控裝置藏在了哪裡,又要怎樣搶奪到手。

降穀零的動作很快,跟上天台的第一時間就閃身至弗拉基米爾的側後方以肘攻擊他的脖頸,但後者迅速做出反應,及時躲避,試圖和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拉開距離。

弗拉基米爾的手下統統舉槍對準降穀零,但金發青年和自己老大纏鬥在一起,他們根本無法瞄準,更不敢胡亂開槍,偶爾射出的幾槍也都離兩人很遠,火藥與硝煙的味道在這種時候連恐嚇都做不到。

敵眾我寡的時候絕不能輕易停下,如果無法製服弗拉基米爾,那麼敗者隻會是他。

俄羅斯人的體型如同猛獸,但降穀零在他的麵前並不顯得多麼瘦弱,反而更加靈活。

被對方稍稍拉開兩個身距,降穀零一刻不停地再次發動進攻。

他迅速貼近弗拉基米爾,手肘曲起,肘關節重重擊向男人的下顎。

半張臉都在猛烈撞擊之下發麻,弗拉基米爾咆哮一聲,惡狠狠地瞪向麵前這個亞洲男人,想要抬起手中的槍瞄準對方,但瞬息萬變的戰鬥中並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降穀零幾乎是騰空而起,直接踢中弗拉基米爾的手腕,槍支落地,後者隻來得及閃躲,沒有任何彎腰撿槍的機會。

“愣著乾什麼!”

武器脫手,弗拉基米爾朝著周圍的手下大喊一聲,但響應他的機關槍聲寥寥無幾,甚至有兩枚子彈擦過他的後背,讓他的臉都氣得通紅,怒斥道:“一群蠢貨!”

他沒辦法用槍,手下更無法參與戰局,弗拉基米爾隻能赤手空拳和降穀零搏鬥,右腿用力橫掃向對方。

降穀零早有預料,躍起閃避之後順勢抬腿踢向俄羅斯男人的側腰,聽到這個男人悶哼一聲,接著再次拉開身位。

兩個人交手的動作太快,打鬥太激烈,在場其他人統統不敢輕舉妄動,徘徊在頭頂上方的直升機注意到了天台上的動靜,想要趁此機會接應弗拉基米爾離開,帶起狂亂的風懸停在天台之上。

弗拉

基米爾很清楚自己隻要上了直升飛機,這裡的一切都將與他再無關係。

勝利近在眼前。

唯一的阻礙就是這個默默無聞的金發小子。

弗拉基米爾整個人都狂暴起來,揮舞著雙拳猛地撞向降穀零,但過於笨重的身軀卻讓他非但無法使用力量壓製對方,反倒被降穀零更加快速靈活的拳腳逼入絕境,雙腿靠在了天台邊緣的欄杆處。

金發青年飛速將身後的手槍掏出上膛指著俄羅斯人的太陽穴,說道:“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了嗎?弗拉基米爾先生。”

成王敗寇的道理是戰鬥民族從未忘卻的,弗拉基米爾深吸一口氣,用力咬了咬後牙,舉起雙手,示意手下們將槍支放下,儘量表現出客氣的態度:“你想聊什麼?”

眼前這個男人分明穿的是一身侍應生的製服,他起初根本沒放在眼中,沒想到竟然這麼能打。

弗拉基米爾到底是團隊頭領,主動拋出橄欖枝道:“閣下有這樣的格鬥技術,不如加入我們?今晚的成果也有閣下一份!”

降穀零不打算跟他廢話:“炸彈遙控交出來。”

“炸彈?”弗拉基米爾總算弄明白對方的來意,臉色好看一些,“這點小事。”

他的右手伸進西裝內側口袋,但還沒掏出裡麵的東西,手腕就兀然被子彈擊中,讓他發出一聲痛呼。

“誰?”弗拉基米爾的麵色扭曲,陷進手腕之內的子彈仿佛還在血肉之中高速摩擦轉動,讓他額上的冷汗大顆大顆滴落。

他的視線因為疼痛模糊一瞬,但在所有手下都放下槍支的狀況下,那個舉著槍的女人就異常顯眼。

弗拉基米爾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道:“柳德米拉?”

穿著高領長款禮裙的“女人”朝他勾唇笑了笑,骨節分明的手指撥動肩膀長度的發絲,接著在低頭的瞬間將精致的假發扔開,高挑身段的氣質美人轉眼變作滿身邪氣的玉米辮男人,鮮豔的口紅被抹去,隻剩下一張異域風情的臉。

“真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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