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孟看著人都出去了, 剛坐下端起茶喝了一口, 就看到林正慌慌張張的又跑了進來,不由問道:“小林,怎麼了?”
“那個亳州統領來了!”林正急忙說道,還生怕周孟想不起來,強調道:“就是被我在城牆上罵了十遍的那個。”
“咳咳咳”
周孟直接被嘴裡的茶嗆著了,想起當初回來後袁老給他講的,周孟也知道林正把薛徹得罪死了,要真讓薛徹看到林正, 即便有他的麵子, 隻怕薛徹也不會善罷甘休, 忙說:“你先在我屋裡躲躲, 等他們過去你再出去, 小心點,彆讓薛統領看到你。”
林正當然求之不得, 忙跑到裡屋去。
俗話說:越怕什麼越容易來什麼。
林正正擔心遇到那位被他罵的體無完膚的薛統領, 誰知張標卻覺得人既然來了,不帶著讓見一見豈不是失禮, 居然帶著來的幾個府的統領,徑直來到周孟的屋外。
周孟看到幾個統領在屋外,自然也不好在屋裡坐著,就對著裡屋咳了一下, 然後起身整了整衣裳,迎了出去。
林正聽到周孟的提醒, 在裡屋偷偷扒著窗戶往外偷偷一看,看到門口的幾個人,頓時嚇得一哆嗦。
想著等會他們八成要進屋,裡屋隻是屏風隔著,一目了然,也不是很安全,林正四下瞅了瞅,看到裡屋的櫃子和床,怕打開櫃子有聲音,直接一貓身子,鑽到床底下去了。
周孟走到門口,臉上就自動掛上笑容,對門口的幾位拱手道:“想不到這麼快就能見到幾位,幸會幸會!”
幾位統領雖然是不同府的,平日也算不上多熟,可同為駐軍統領,還是認識的,也不用張標介紹,就拱手和周孟回起禮來。
周孟趁著打招呼時,把幾個人看了一遍,發現不僅有宿遷統領徐曾、亳州統領薛徹,甚至還有襄陽統領李衙和淮南統領孟津,聽張標說有五六個統領還正在路上,周孟心裡大體盤算了一下,看來江北幸存的十來個府的駐軍,這次差不多都能來齊。若是能集合十個府的駐軍,大家齊心協力,把外族趕出關外,想必也不是什麼難事。
當然前提是大家能齊心協力,想到這,周孟對另外幾個統領不由熱絡了幾分,另外幾個統領大體也是這個心思,如今大敵當前,也容不得他們各自為政,所以也多了幾分坦誠,一時間,徐州、鹽州、宿遷、亳州、襄陽和淮南六位統領居然開始稱兄道弟起來。
幾個人熟了起來,張標就笑著提議說:“咱們哥幾個以前不常見,可如今一見,卻是脾氣相投的很,正好還有幾位統領因為路遠要晚一兩天才能到,不如今日咱們暢飲一番,慶祝一下。”
另五位統領知道張標這是想讓大家更熟一點,豈有不應之理,都附和道:
“好!”
“正該如此!”
“相逢即為緣分,當飲一大白。”
“就是,大家遇到怎麼能不喝酒呢!”
“我老徐奉陪!”
張標看著幾人都同意了,就說道:“既然幾位弟兄如此給麵子,老張我身為地主,自然是我做東,這樣吧,大冷的天,大家再挪動也凍的慌,咱現在正好在周老哥的門前,不如直接進入,我讓下人把酒菜送這來,大家喝熱乎了再回去。”
“好,乾脆!”除了周孟外的幾個人一聽,直接一口答應,反正就是喝酒,在哪喝不是喝。
周孟想到裡屋的林正,猶豫了一下,可剩下的人都答應了,他又沒理由拒絕,也隻好笑著點點頭。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張標就對著身後的親衛說了幾句,讓廚房快點弄桌上好的酒菜,然後就和周孟一起帶著大家進了屋。
林正趴在床底下,聽著外麵幾個人說話,本來以為幾個人說幾句就會走,誰知說著說著居然進來喝酒了,不由暗歎自己倒黴,忙又朝床裡縮了縮。
帶著幾個人進來後,周孟就偷偷的朝裡屋瞅了一眼,沒看到林正的身影,頓時鬆了一口氣。
很快,親衛帶著一眾仆人進來,擺了滿滿一桌酒菜,又搬了幾缸酒來,張標看著上好了,就熱絡的招呼眾人落座,喝起酒來。
酒過三巡後,張標就逐漸把話題引到了這次共同抵禦外族上,說道:“從外族破關南下,到今日,如今已經有一月有餘,朝廷的反應,大家想必也都看到了,八成是指望不上了,可朝廷不管,咱們卻不能不管,論職責,咱們是駐軍,守城是咱們份內的活,論情理,咱們家小宗族都在這,想跑也跑不掉,所以咱是不得不管,也必須得管。因此老弟才把各位弟兄請來,就是想和各位一起,商討商討,看咱眼下到得怎麼辦。”
張標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另外幾個人自然不能裝聾作啞了,周孟想了想,首先說:“必須得打,如果咱一味的防守,外族就會越搶越多,到時外族沒了糧草的後顧之憂,更難對付。”
剩下的幾個統領點點頭,宿遷將領徐曾讚同道:“周兄說的不錯,他們搶的越多,咱們的就越少,此消彼長,咱們就會越來越處於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