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
那不是祝陰的地盤麼?
陰謀味兒一下有了。
祝陰不做點什麼,都對不起那滿值好感和滿值黑化值。
“而且……”掌門頓了頓道,“撫雪也會去。”
舒窈這下明白掌門為何麵露擔憂了。
一個祝陰。
一個蘇撫雪。
一個神使。
撞在一起……
豈不是單方麵碾壓?
舒窈很懷疑,祝陰和蘇撫雪加起來,夠不夠少年天道一個人打。
掌門離去後,少年方才從樹乾上跳下,冷哼道:
“算你還有些見識。”
舒窈無奈,正要說話,便聽黑發少年接著冷冷道。
“不用謝我,這次大比,我便為你把那兩人一齊乾掉。”
根本是你自己想鏟除情敵吧?!
舒窈不由得歎氣:“我們是去比賽,不是去殺人。”
“而且這次大比獎勵很是貴重,我不想讓給彆人,你彆鬨出岔子。”
少年睨向她。
“奪得魁首者,其中的一樣獎品包括醉仙引。”
醉仙引是一種靈藥的名稱,既可入藥,亦可釀酒,據說酒香醇厚,即使是神仙亦會三杯即倒,曾得過天道稱讚。
少年蹙眉:“你要這個做什麼?”
這種東西凡間難覓,然而萬界要多少有多少,他隨時可以送給舒窈。
“我想自己親手奪得這個獎品,送給天道大人。”
“也送給你。”
除此之外,還有一樣東西她非常需要。
玄星錘手稿。
天級靈寶,據說可粉碎世間萬物。
舒窈很在意它能不能粉碎通天石。
隻要得了天道口頭上的允許,掌握【鑰匙】。那有了這玩意,她隻要快速一錘,便能原地傳送回家了!
不過這件事就沒必要告訴眼前的少年了。
少年的目光轉開,儘管仍是麵無表情,但明顯能感覺到,他情緒是上升的。
他冷聲道:“反正也是我出手,你這就是借花獻佛,也好意思送出手。”
舒窈卻抓錯了重點:“以前有過佛道麼?”
她從未在典籍中看過佛道記載。
少年隨口道:“還沒開始傳道呢,被我一並殺了。”
舒窈:……
“那你便說要不要?”
“要,當然要。”
仿佛為了遮掩似的,少年立刻惡聲惡氣地補充道:“本就是我的東西,我為何不要?”
舒窈不由偷笑。
爺爺眼中驚險刺激的門派大比,在少年天道口中,根本就是春遊般簡單。
而他擔憂的修羅場,根本就是和風細雨。
“但是。”
少年忽然露出英俊而帶著些惡劣的微笑:“我奪得的酒,你最後也隻許送給我。”
而在他話音落下時,她耳邊響起一聲輕嗤,
清冷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你與他倒是聊得很開心。”
舒窈:……
天道什麼時候學會陰陽怪氣了。
“拿第一?”
“送禮物?”
“隻送他?”
見舒窈久久不語,神祇聲音也低了下去。
“我很不開心。”
甚至有些委屈之意。
天道這又什麼時候學會撒嬌了!
一旁的少年天道麵現驚怒,仿佛是沒想到未來的自己如此不擇手段。
竟然向窈窈撒嬌?!
他還沒用這一殺招呢!
……
舒窈不禁頗為頭痛。
好吧。
真正的修羅場在這裡等著呢。
而且可以預見的是,之後她與少年天道相處的日子裡,這樣的拈酸吃醋絕對少不了。
*
萬界,死廟。
月老手中提著一盞古樸油台,認真的為一個又一個魂燈添油。
這些隕落仙人的魂燈,必須由地府特供的魂油滋潤護佑,否則終有衰竭之日。
若是添油遇上了老熟人,他還會與對方絮叨幾句。
隻是三千魂燈長明,月老的魂油卻是有限,必須等待神使送來這一次的份例。
天道通知下的萬界有序而高效,等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魂油便被一個麵容稚嫩的神使送上門來。
“月老,您要的魂油。”
青衫少年微微躬身,向他恭敬說道。
神使均是生前積下善德的有功之人,因此心地多為純善仁厚,並不會為難月老這樣的前朝罪人。
“有勞神使。”
月老伸手欲要接過油台,青衫少年卻沒有撒手。
“不知紅線之事,月老安排的如何?”
神使輕聲道:“我家大人已經複蘇,現在急需靈力補充。”
“要他莫急。”
月老接過油台,平靜說道:“在無憂山等著,不日自有天道化身主動上門,叫他靜待時機便是。”
青衫神使有些沒聽懂。
他再次叮囑:“那您也要提速了,不然其他上仙,也無非是能再捱幾日的事情。”
月老頷首:“我自有安排。”
防止天道察覺,神使不敢在死廟多留。
此刻得了月老的承諾,他自覺能夠回話,便立時行禮離開。
月老續了魂油,不緊不慢地接著為其他魂燈續火。
他隻是個斷了香火的廢人,能夠延續的,唯有“情”而已。
“克服千難萬險,終得兩心相同,方為赤心佳緣。”
在這空曠死廟中,蒼老厚重的聲音,顯得格外詭異。
*
這幾日裡,舒窈除了休閒,便是與幾個關係最好的同伴交流來往。
雖然在門派大比中,她並不需要彆人的輔助,單憑少年天道就可carry全場,但必要的人際關係仍然需要完成。
畢竟誰知道天道會不會哪天突發奇想,又布置一個刷好感的限時任務。
然而這幾天她的生活分明稱得上清閒,此刻卻無端的感到一陣疲憊倦怠,與在百善鄉那幾日頗為相同。
要發生什麼了麼?
就在此時,她手腕間通天繩再度發熱。
係統麵板上,支線任務【探索仙隕紀曆史】微微閃爍。
舒窈知道要發生什麼事了。
這個夢境的觸發一定是有條件的,隻是不受她的控製。
莫非受係統控製不成?
舒窈將此事提上議程。
迄今為止,她從未與係統有過一次正麵交流。
她希望能通過這種夢境,與係統建立起溝通關係。
當晚。
舒窈再一次做了清醒夢。
隻是這一次她並未從天而降。
舒窈睜開眼睛,隻感到全身都傳來疲憊酸痛的感覺,同時腦袋昏昏沉沉的。
係統和天道在此處果然都被屏蔽掉了。
舒窈快速觀察周圍。
這是一處昏暗破舊的房屋,以茅草磚石為主,房屋中光線昏暗,空氣汙濁。
……這不是她的身體。
舒窈勉強抬起手,端詳著模樣。
她的手白皙柔軟,僅在指腹有薄繭,但這隻手病態瘦弱,顯然處於嚴重的營養不良狀態。
這樣的軀體,顯然不可能是她的。
是她給自己捏了個新身份麼?
正如此想著,她聽見門外隱約傳來兩人的交談聲。
“瑤兒和才兒的身子骨都愈發弱了,若是有個萬一,你我該如何?”
一個中年女性的聲音憂慮道。
男人不耐道:“這種話你莫要問我。”
女人氣急:“怎能不問你?若不是你當初——”
“現在說這些有何用?”男人悶聲道,“禾魚他們不都說了麼,無非就是兩個選擇。”
“要麼等死。”
“要麼,”
“殺了神子。”
“不過是個賤種,殺了也便殺了。”
“嗯……還是自家性命要緊。”
聽到如此悚然的話,舒窈不由得放緩呼吸。
提及神子,她腦海中幾乎立時浮現出那個如山中月般清秀柔和的白衣少年。
而禾魚這名字她也記得清楚。
是當時被天道教育勿要以貌取人的農民。
那禾魚當時分明心悅誠服,背後怎會這樣慫恿鼓噪他人?
而這對似乎是夫婦的男女,甚至敢稱呼無情道種為賤種。
舒窈不相信,這群水平不高的農民,也能擁有堪比影帝的演技,更有如此跋扈膽量。
其中必然發生了某件她不知道的事情。
同時,她也可以做出一個明確判斷:她再次進入了天道的夢境中。
隻是這次的畫風,似乎並不如上次明快了。
聯係到入睡前係統的提醒,舒窈不禁有所領悟。
……或許仙隕紀的秘密,就在這場夢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