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1 / 2)

陸乘舲稍抬頭看著謝安瀾。

不知他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怎麼了?”謝安瀾見他這樣,停下腳步,看著他,輕聲問道。

“陛下已經決定與雪國聯盟了,公主是來聯姻的。”陸乘舲微微一歎。

謝安瀾,“聯就聯唄,跟我有什麼關係。”

說完,謝安瀾頓了頓,略略皺眉,“不會是皇兄糊塗到要把那公主塞給我吧。”

陸乘舲搖頭,“那倒沒有,不過聽說雪國國君指名點姓要殿下做他的女婿,陛下沒說同意,但也沒拒絕。”

謝安瀾眉心一皺,毫不客氣道,“那雪國國君是腦子進水了嗎,聯姻不應該找皇兄更好,待得他日公主誕下麟兒,也總比嫁給我這個閒散王爺強吧。”

陸乘舲垂下眸,聲音輕輕的,“可能他們覺得殿下比陛下更具潛力。”

畢竟他們是因那棉花而來聯姻的,而那棉花又是從謝安瀾這裡出來的,如果公主與他聯姻,那他會不會看在夫妻情分上,多給雪國出些主意。

想到這裡,陸乘舲抿了抿唇,而且他隻是男子,並不能為殿下誕子,不過就是占了個王妃名頭,往後這宸王府終究還是要人繼承的。

不過,這些話他沒有宣之於口。

在謝安瀾一天比一天優秀的時候,陸乘舲就已經想到了會有這樣一天。

他……

他隻不過想再多貪戀貪戀謝安瀾給予的溫柔,所以潛意識裡並不去這個問題。

隻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

“潛力?”謝安瀾沉吟一聲,忽然笑了,“如果他們是抱著這樣的想法的話,那皇兄必定不會同意。”

謝蒼溟再蠢也不會讓他去幫他國的。

彆看兩國現在聯盟,明麵上看似親密,私底下都有自己各自的打算。

謝蒼溟是不會把他往外推。

“彆擔心。”謝安瀾與陸乘舲注視,抬手在陸乘舲頭發上溫柔撫摸,“皇兄他不答應也不拒絕,是想給雪國一個模糊的態度,他是不會答應的。”

“嗯。”許是謝安瀾的語氣太堅定,目光太溫柔,陸乘舲最終緩緩點了點頭。

兩人說著話,到了正廳,已經有下人上好了膳,謝安瀾與他並肩坐下,忽地又問,“那草原部又是怎麼會事,總不能也是來聯姻的吧。”

“這就不知了,倒是沒說來聯姻,但我看著挺像。”陸乘舲一邊與他布菜,一邊說。

謝安瀾一頓,問,“你見過人了?”

陸乘舲嗯了一聲,眼眸裡流露出一抹驚豔,“今天他們進帝都城的時候陣仗都挺大的,我遠遠地看了一眼,那草原部公主身段美極了。”

隻是遠遠地看到一個背影,就有一種讓人沉淪的美,可以想象她揭下麵紗時,該是何等的傾國傾城。

這樣美貌的公主怎麼看也不可像是放出來做質子的。

謝安瀾眸色一沉,“那草原部的人不都是風吹日曬馬背上討生活的嗎,怎麼可能養得出這般水靈的人,你定是看錯了。”

謝安瀾尖酸的語氣,讓陸乘舲頓了頓,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因為他誇讚了彆的女子吃醋了。

唇邊不禁露出一個莞爾的笑容,原本有些沒胃口的食欲,隻因這一句話,多吃了半碗。

晚上,謝安瀾還有些要處理,就先去了書房。

陸乘舲則是獨自在寢殿裡,懷裡抱著一個用棉花絮的枕頭,半個身子窩在床榻上,一頁一頁翻著王府的進賬。

謝安瀾說把宸王府的交給他,就真的交給他了,現在謝安瀾隻處理事務,不管賬務。

所有的賬務都在陸乘舲手中,甚至謝安瀾那邊要用錢,也得從他手中走賬才行。

隨著宸王府的資產越來越多,賬麵上的錢也一月一月往上翻,如此龐大的一筆錢捏在手中,陸乘舲在考慮該怎麼合理花出去。

“把宸王府重新翻修一遍吧,再多買些古董字畫擺上。”陸乘舲在腦海裡想了想花錢的法子,最後實在是想不到了,隻得又把目光打在宸王府身上。

陸初一在床踏下候著,眼睛有些虛浮地看了眼,如今已經被自家少爺裝璜得金碧輝煌的宸王府,有些氣弱道,“少爺,再裝下去都比皇宮輝煌了。”

“是嗎?”陸乘舲抬眼,在四周打量了一下,渾然不覺。

可是看到秋棠與初一使勁點頭,他不得不沉思,是不是當初宸王府的落魄給了他映像太過於深刻,所以總是有一點錢,就止不住往這方麵想。

“那錢還能怎麼花?”他向來都是想方設法賺錢的,如今讓他花錢,對他來說有些為難了。

總覺得這錢他是越花越多。

初一和秋棠對視一眼,兩人均是搖頭,如今的宸王府可是徹底告彆了寒酸。

庭院深深,黃山假石,臨湖水榭,碧樹瓊花,看上一眼就讓人覺得奢華非凡。

光是打理每日打理這些的下人就有三百多位,更彆說其他的了。

他們能想到的花錢方法,都想到了,實在是想不出來了。

謝安瀾從書房處理事情回來,聽到他們幾個在一本正經討論花錢的事,有些忍俊不禁。

“花錢不還簡單,明兒我帶你出去花。”謝安瀾靠在門邊笑笑了,眼底些許的疲憊,他今夜把該處理的雜事都處理掉了,明天正好可以給自己放個假。

“行。”陸乘舲知道他是個花錢的行家,此時交給他錯不了,爽快地點頭同意。

一夜好眠。

第二日,兩人早早的就起來了,不過不是去花錢,而是尊太後旨意進宮。

這邕朝的太後就是擺設,畢竟七個子嗣中,沒有一個是從她肚子裡鑽出來的,且她娘家也不顯赫,彆說是皇帝皇後,就連謝安瀾他們這些王爺,她也奈何不了。

今兒她的召見也不是她自己的意願,而是幫皇後代召見。

這不是,草原部和雪國的公主來了邕朝,該說不說,一頓設宴款待是不能少的。

今天謝安瀾與陸乘舲穿著同色係的明黃衣物,頭上的簪子,腰間的玉佩都是同款,他們二人氣質又相當,讓人一看就知這是一對。

這次設的筵席在摘星閣,沒有上次的瓊華閣繁華,但剩在寬敞。

隻因今日不光有幾位王爺,甚至朝中大臣以及他們的家眷也會到場,不找個寬敞點的閣樓,塞不下。

謝安瀾帶著陸乘舲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也不去與其他人打招呼。

他不去與其他人打招呼,其他人倒是想與他打招呼得緊。

他們夫夫二人一進來,在場的不少人就眼睛一亮。

不是被他們那亮眼的同色係衣裳吸引,也不是被兩人容貌不相上下而吸引。

而是純粹的就想巴結宸王。

如今邕朝上下的有錢人不多,謝安瀾這位宸王憑一己之力短短一年的時間就把落敗的宸王府給重新興旺起來。

不僅有那生錢的水泥,還有一座令人豔羨的鐵礦啊。

他們這些人中不乏也有想去分一杯羹的,奈何宸王府根本不接納他們。

想找個機會接近謝安瀾吧,謝安瀾又基本上不出府,出府也是去忙,想遇都遇不上。

現在好不容易遇上了,他們可不想再錯過這次機會。

於是謝安瀾這裡剛一座下,就有人到了他們跟前。

“宸王殿下,彆來無恙啊。”站在二人麵前的行禮的,還是謝安瀾的老相識。

當初被他挖了梅樹的戶部尚書王猛。

五短身材的他,笑得一臉憨厚,仿佛謝安瀾不曾挖過他家梅樹一樣。

“王尚書,你家的梅花今年可還好。”謝安瀾端起酒樽,笑盈盈地看著他。

王尚書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好,尚好,再過兩月又到了梅花盛開的季節,宸王殿下若是喜歡,回頭下官再給您送上些。”

有人送禮上門,謝安瀾向來來者不拒,笑道,“那感情好。”

“那就如此說定了。”王猛聽見謝安瀾應下了,一臉喜意,仿佛能把他心愛的梅花送給謝安瀾是一件特彆榮耀的事一樣。

謝安瀾,“成,那本王就靜候王尚書大駕了。”

王猛臉上的喜色騙不了人,他的成功,讓其他人看到了希望。

覺得這宸王也不是不好說話的人,陸陸續續的都過來想在謝安瀾麵前混個臉熟。

可惜這次謝安瀾直接就翻臉無情了。

不管這些人再怎麼打招呼,他都低著頭剝著手中的橘子,連眼皮子都未曾抬起過。

剝完了橘子皮,他就一瓣一瓣地喂到他那位男王妃的嘴裡,還語氣寵溺地問道,“甜不甜。”

“甜吧。”陸乘舲吃著是甜的,但他看了看麵前臉色尷尬的幾位朝臣,他都替他們酸得慌。

幾人甩袖而去,陸乘舲好笑地看著謝安瀾,“殿下為何不給這幾位大人麵子。”

“其中有兩個是禮部的,就那些個說我不該放煙花的。”謝安瀾把剩下幾瓣橘子吃了,又重新拿了一個。

陸乘舲頓了頓,唇角牽了牽,止不住地笑了起來,“我竟不知殿下如此記仇。”

“那是當然,我心眼可小了。”謝安瀾直接承認,“小到隻能裝得下你一個人,所以除了你以外的人我都記仇得很。”

還在捧腹忍笑的陸乘舲頓時被謝安瀾這句話,撩得麵紅耳赤。

明明兩人都已經彼此熟悉對方,可他還是會在對方不經意間吐露的話語中,心跳得厲害。

“你呢?”謝安瀾說完又湊到陸乘舲耳畔問道,“你的心有多大。”

“殿下多大,乘舲的心就有大。”陸乘舲奪過謝安瀾手中的橘子,幫他剝起來。

剝好了又放在謝安瀾手中。

謝安瀾卻是不依,揚頭,“喂我。”

陸乘舲看看周圍不少在打量他們的人,神情有些不自然,打商量道,“能不能……回家喂。”

“不能。”

謝安瀾的語氣不容置喙,陸乘舲輕歎一聲,把橘子放在自己唇瓣,一點點的喂到謝安瀾唇中。

“吧嗒——”

他們這一舉措,直接又震驚了周圍不少的朝臣,不少官員驚得手中的筷子都掉了。

臨座的謝觀潮看見這一幕,倒是神色如常了,謝安瀾更不要臉的事,他都見過。

不就喂個橘子而已,在他這裡已經掀不起任何波瀾。

謝安瀾心滿意足地吃到了橘子,眼神稍斜,看向某個打量了他許久的角落,輕輕彎了彎唇。

此刻那角落處,雪國公主的侍女凝冬,站在她身後,揪著衣角,神情有些緊張,“公主好了嗎?看到宸王了嗎?”

她們是好不容易買通一個宮女才能知道宸王坐哪裡的,此刻公主已經耽誤不少時間了。

再看下去,恐怕就要惹人注目了。

和親公主如此不知羞,偷偷來看未來夫婿,傳出去還不知道如何被編排。

“看……看到了。”雪國公主雪翎在侍女的催促下,不情不願地將頭探回來,膚如凝脂的臉上還有一抹朝紅,說話的語氣支支吾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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