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她的狗尾草[gb] 又逢年 13203 字 11個月前

“你還當他是個普通人,連對方的目的都不知道。”安林公爵再度開口。

什麼誘惑能讓人舍去研究院的職位,放棄副教授的名頭,甘願跟著她來到軍校當個水課講師,又恰巧在她去宴會那天碰見發熱期的他。

邢暮手中資料被握緊,表情徹底冷下來。她之前從沒想過調查寧培言,真以為對方隻是一個單純的大學講師。

畢竟那個男人看起來溫和無害,像一隻安靜沉穩的成年兔子,不懼彆人投來的惡意,也絕不會做出攻擊人的行為。

如今告訴她,寧培言不僅不是無辜的受害者,甚至一手策劃了這件事。

她以為的意外,也許是對方長達兩年的蓄謀。

邢暮心間翻湧複雜,淺色的眸子冷的可怕。

“等他生下孩子,把孩子留下,查清他身份後再把人送走。”安林公爵淡聲開口。

送走的前提是,寧培言不會對邢暮產生威脅。

身為上位者,總能輕易決斷一個人的未來。

邢暮沉默良久,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女人最終放下資料,默認了這個提議。

她實在想不明白寧培言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但同樣出身第三星係,對方一定聽過當年實驗室的事。

他既然處心積慮懷上她的孩子,是不是和當年的藥劑實驗有關係。

孩子既然非生不可,那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更安全,畢竟也是她的孩子。

他要是敢拿這個孩子做什麼,邢暮蹙起眉,表情不算好看。

安林公爵點了幾下屏幕,一個視頻投影在虛空,正是訓練營公開直播那天操作台的錄像。

她看見男人急匆匆趕來,在發現自己無法進去後,便寫下什麼交給門口的人,自己轉身離開,深藏功與名。

所以邢暮那天聞到的味道,其實不是錯覺。

“一個研究院的首席,放棄這麼多就為了來到你身邊,懷上你的孩子嗎。”安林公爵看著屏幕,視頻最終定格在寧培言隱於人群的那一幕。

“我知道了。”邢暮的聲音壓的有些低。

她會處理好這件事的,關於寧培言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

寧培言當然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被如何安排,他坐在休息室裡,看著電子屏幕上的圖片,唇角是壓不住的溫柔笑意。

他和邢暮的孩子,正在他體內孕育著。

“寶寶很健康活潑,應該快能感受到胎動了,不要太擔心,平時不要給自己壓力,多注意休息就可以……”趙醫生看著身前的男人,一邊絮叨著孕夫的注意事項,目光一直瞄著門口。

“這個月份,你也可以適當進行胎教了,可以學習網上的教程,保持心情愉悅,沒事多聽聽音樂放鬆身心。”

寧培言聽從醫生的建議,將幾個胎教視頻收藏後,認真道了謝。

門被敲響,屋內兩人同時看向門口。

“趙醫生。”

邢暮進來時打了個招呼,依舊是笑眯眯的多情相貌,絲毫看不出剛才發生了什麼。

兩個女人簡單寒暄了下,邢暮看著寧培言的身子僵了一瞬,他緩緩站起身,轉身看向自己。

寬鬆的衣衫遮不住隆起的小腹,邢暮掃過一眼,唇角笑意摻雜了些複雜情緒。

“怎麼樣?”她盯著寧培言的小腹開口。

“放心吧,孩子很健康。”趙醫生替寧培言開口道,“就是還有些常規檢查沒有做,來都來了,還是測一下吧,也省的日後再篩查。”

寧培言敏感聽出其中含義,他看向邢暮,女人迎著他的注視開口。

“來都來了。”

邢暮當然不可能陪他去,這話目的顯然就是為了支開他,寧培言點點頭,垂眸獨自離開房間。

門被輕輕合攏,在確保門口無人後,邢暮轉身開口,“他情況怎麼樣?”

看著對方嚴肅的神情,趙醫生收起想八卦的心,將剛才的報告重新調出來,翻到沒給寧培言看的最後一頁。

“目前還算健康。但你知道的,高血顯嬰兒不同於彆的嬰兒,他之前一直用醫用撫慰劑,就像人餓極了,卻隻能一直喝白開水。”

趙醫生說著歎了口氣,“不上不下的吊著一口氣,不至於死,但絕對不好受。”

醫用撫慰劑隻能讓他處於一個不會崩潰的閾值內,身體仍舊會渴望信息素而時時刻刻瘋狂叫囂。寧培言就這麼一聲不吭的熬了五個月,也不知道該誇他有毅力還是說他傻。

挺可憐的。

這話隻是趙醫生的腹誹,並沒有說出來。從她接手的案例來看,也就是那男人本就是高階Omega的基因跟著,孩子這才能保下來。

如果是今天之前,邢暮說不定會對這個無親無友的男人產生一絲憐愛,而現在,她隻懷疑對方另有所圖。

見到邢暮的表情,趙醫生識趣的沒有多說什麼。

“你給他的信息素撫慰做到哪種程度?”談完正事,她翻著病曆本閒問,“親吻、撫摸、還是上過床標記了,他需求應該挺高的。”

在得知僅僅有過一次接吻時,趙醫生愣了半響,十分不可思議的道:“他也太能忍了吧,居然沒哭著求你標記?”

“沒有。”邢暮語氣複雜,陪護這幾天,男人在她身前表現的都很正常。

除了浴室那次。

趙醫生放大屏幕上的某項數據,認真道:“綜合醫院的設備太舊了,數據也不準,他需要得到更多來自你的安撫。而且他月份不小了,如果沒有足夠的安撫,孕夫本人會產生焦躁不安的情緒,變得十分敏感,多數會出現築巢反應,不利於胎兒發育。”

築巢反應,邢暮對這個詞彙並不陌生,很多沒有安全感的Omega會在孕期無意識做出這種行為。

在被科普後,邢暮點開辦公室的電子屏,指尖連續按動幾次。

軍部醫院可以調取曆年的全民體檢報告,邢暮緩緩翻看著,很快發現不對。

她發現寧培言在建檔後,有三年時間沒有做過體檢。

從十四歲到十六歲。

跨度三年的空白,十七歲那年的報告上,他已經分化成一位高階Omega。

照片上十七歲男人麵容略顯青澀,他微微笑著,看起來有些緊張。

邢暮指尖頓了頓,壓下心底的怪異感,可當她試圖點開男人十三歲的體檢報告時,係統卻顯示無權限。

趙醫生走過來解釋道:“第三星和中央星的係統才合並沒幾年,很多信息還沒有同步過來,這種跨越十年以上的體檢報告都點不開。”

“你要是想看的話,我可以向第三星那邊申請,就是可能需要等一段時間,最近係統正在升級維護。”

“大概要多久?”邢暮抬頭問道。

“呃……”趙醫生思索片刻,“說不定,最快也要一兩個月吧。”

邢暮點頭麻煩對方後,她點開寧培言近幾年的報告看了看,並沒有什麼異常。

一位健康的男性Omega,沒有過伴侶,初次被標記便懷了孕,很乾淨的履曆和報告。

“對了,他月份已經安全了,可以適當通過床事進行撫慰。但是過程要注意,不要用太過分的工具,溫和為主。”最後,趙醫生特意囑咐。

寧培言回來時,恰巧聽到這句結束語。

他腳步一頓,剛想回身避開兩人談話,推開門的邢暮把他叫住。

“都結束了嗎?”

寧培言隻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點頭應道:“結束了,但還有兩項化驗的結果沒有出來,需要等到明天早上,醫生說會在終端聯係我,要是沒有問題就不用來了。”

趙醫生接過單子看了一眼,確認數據一切正常後,邢暮和寧培言也沒有在醫院待著的必要。

“慢些走。”趙醫生對倆人擺擺手,又不忘和邢暮低聲囑咐道:“彆忘了我說的。”

寧培言腳步一頓,裝作什麼都沒聽見。

回去的路上,邢暮一言未發,寧培言自然也不好說什麼。

雖然他一直試圖證明,他以後一定不會用孩子威脅邢暮,可見對方語氣淡漠,男人滾了滾喉結,便不再開口,一直側眸看向窗外。

本來想把寧培言送到家裡,再好好和他談論一下這個孩子的問題,但得知對方就住在學校宿舍時,邢暮未免還是怔住了瞬。

“你就住職工宿舍?”她抽空掃了眼對方的肚子。

寧培言低聲嗯了聲,“住宿舍方便一點。”

他孤身一人,中央星也沒什麼需要社交的朋友,一個人住宿舍是為了方便,但在發現自己懷孕後就準備離職搬走,結果一拖就到了現在。

空氣再次安靜,寧培言的終端亮了亮,他看了一眼,平靜眉宇間染上抹欣喜。

在邢暮看過來時,寧培言解釋道:“代課教師說,這周末就可以協調好時間,我的離職申請最快兩天後就可以下來。”

出乎意料的,寧培言並沒

有在邢暮臉上看見放鬆的表情,他不安的吞了吞口水。

“你以後打算去哪裡生活?”邢暮忽然問。

寧培言愣了一瞬,很快說了一個星係的名字。

那裡離中央星很遠,需要經過七個躍遷點,星艦價格更是昂貴,但風景很好,教育資源也不錯,他看起來真是不打算再回來了。

“那裡冬天很冷,經常有極寒天氣。”邢暮平靜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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