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傳來腳步聲,少年所有的情緒一斂。
小新子的聲音在外麵響起,說是有幾隻小雞在拉稀。
薑麓問明情況,讓他們將饃切片烤糊,然後磨成粉加在雞飼料中。如果再不好轉,她另有一副草藥方子。方子中有馬齒莧、地錦、金銀花和黃連等,同樣是磨成粉加在飼料裡。
第一個土方子先起效,草藥方子沒用上。
秦彥很上心,夜裡還要查看兩遍。
影影綽綽中,院子裡似乎有人。
“殿下。”是薑明珠的聲音。
大半夜的不睡覺,她明顯一副精心打扮過的樣子。月光清輝如銀,倒是讓她憑空多了一抹幽蘭之氣。
他目不斜視,惘若未見。
薑明珠輕咬貝齒,弱柳迎風一般想接近他。可恨那薑麓,像防賊一樣地盯著她。還有那個叫陶兒的丫頭,多嘴多舌目中無主。她天天放牛哪有機會接近殿下,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豈能輕易放過。
“小女聽說殿下一出手,那些病雞立馬痊愈。小女是萬分佩服殿下,都說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殿下出馬萬事手到擒來,怪不得以前阮太傅說殿下你是仁賢之才,能福澤天下萬民。”
秦彥腳步一停,阮太傅的原話是對父皇說的。當時父皇問阮太傅對他們皇兄弟幾人有何見解,阮太傅說論天資二皇弟為最,論才能三皇弟有過人之處。他天資才能皆屬中庸,卻當得起仁賢二字。此等心性若為帝王,將是天下萬民之福。
可笑的是父皇不分青紅皂白將母後打入冷宮,還以罪連坐廢了他的太子之位。他離京時人人唯恐避之不及,那時候林國公府眾人在哪裡。
“你竟不知你這麼看好我。”他的聲音冷極。
薑明珠沒有聽出來,心下大喜,還道他終於被自己所打動。她知道將來會發生的事,恨不得將心剖開來讓他接納自己。
“我對殿下的心意從未變過…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錯不該不是國公府的親生女兒,更不該在國公府長大。我常常在想如果沒有這些束縛,我就能自己作主。我…”
突然西偏屋的窗戶被頂開,薑麓倚在窗邊涼涼地看著他們。老綠茶當自己是死人不成,深更半夜不睡覺故意給她添堵。
“你如果沒有在國公府長大,你就隻是黃家村的黃花草。你倒是沒有束縛了,但你能為自己做的主不過是該嫁給村頭的二蛋,還是嫁給村外的大牛。你以為你還能有機會認識他,還能有機會在這裡大放厥詞。”
這老綠茶還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要不是有錯換那一出,哪有她什麼事。她倒會賣好,茶言茶語得了便宜還賣乖。
她的聲音像魔咒一般,驚得薑明珠險些跳起來。
“薑麓說得沒錯,以後我應當叫你黃姑娘。”秦彥補刀。“你我本不是有緣人,還望黃姑娘以後自重。
從薑姑娘變成黃姑娘,薑明珠受打擊不小。
薑麓挑眉,這小子可以啊。
就衝他這句話,她決定明天給他加雞腿。
薑明珠怯道,“薑麓,我沒彆的意思。我就是…”
“我管你是什麼意思,再讓我看到你到我夫君麵前獻媚,你就給我滾蛋!”
“我…”
“彆你啊你的,我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誰。看你精神這麼好,是不是放牛的話太輕鬆了?看來一簍乾草對你而言不在話下,若不然再加一簍。”
薑明珠一聽,麵上血色儘褪。
放牛怎麼可能輕鬆,她每天下來渾身都疼得厲害。如果不是為了殿下,她怎麼可能忍受這般折騰。
“我困得厲害,我去睡了。”她像老鼠見到貓似的往屋子跑,竄得比兔子還快。
看來最近活沒白乾,國公府養大的千金小姐身體素質提高不止一星半點。薑麓才這麼想著,冷不丁怔住。
秦彥…剛才是在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