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魚道:“大人想不想聽,貧道說個故事。”
餘隱雖然麵上不顯,但內心卻一陣驚濤駭浪,眼前這位,哪裡是跟他一樣,簡直太像了。
同樣有空間,而且已經到了信手拈來的地步。
這麼說,他起初可能並不會練丹,而是在空間裡學會的。
餘隱雙手在袖裡已經握成了拳。
望著飛魚道:“道長請講。”
飛魚原先隻不過是一個天賦和能力都不怎麼樣的小道士,在青龍觀混了十來年,還隻是個小道士,平時隻能接一些香客,頂多跟著師兄弟替旁人做做法事。
按餘隱的理解,就是個廢材,跟他一道入門的,都成了這個閣,那個樓的主人,而他依舊混在最底層。
幸虧他平時日裡樂觀,不把這些放在心上。
突然有一天,他一覺醒來,腦子裡多了一個聲音。
那個聲音告訴他該怎麼做,今天要讀什麼書,吃什麼東西,甚至還給他一張地圖,讓他去青龍山上某個地點挖草藥等等。
原先隻會看陽宅、陰宅風水的飛魚,在聲音的幫助下,業務能力突飛猛進。
可他運氣不好,在爭奪國師之位的時候,被突然冒出來的司傑給搶了先
。
不過他雖然沒能奪得國師之位,但是卻在聲音的幫助下,練製出了丹藥,解決了皇帝的頭痛問題,一躍成為皇帝身邊的紅人。
偏偏就在那段時間,他每日每夜都在做一個夢。
一個可怕的夢,有一股力量拚命的想要把他擠出自己的身體。
幸得國師相救,才保住了他的一命,而那個聲音也從此在他的腦中消失,不過卻給他留了一個本領,就是剛才餘隱瞧見的。
餘隱聽完,便知道他隱瞞了一些東西。
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想要霸占他身體的東西。
這是不是與自己的頭痛也有一定的關係。
餘隱正要開口,李三已經回來了,道:“大人屬下讓廚房做了一個魚火鍋,又點了一些羊肉和豬肉,還有大人最喜歡的菜也點了幾樣。”
“不知道道長吃素還是吃肉,如果吃肉的話,咱們就不需要重點了……”
飛魚臉黑了黑,“貧道食素。”
李三不好意思道:“那屬下再去給道長點一份素火鍋。”
飛魚:“……”
欺負銀……
李三走後,屋裡再度隻剩下兩個人。
飛魚的故事也差不多講完了,見餘隱不答話,便道:“貧道給聖上的丹藥,真的隻是養身體。”
餘隱抽了抽嘴角,“老夫在意的不是這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軌跡。
皇帝想要求長生也無可厚非,他隻是不明白,飛魚跟他才見過幾次麵,為什麼把這個告訴他。
飛魚苦笑道:“大人可能還不知道,我從聲音那兒得到了一個信息。”
“這個世界的人,就像被人圈養的動物。”
“而我們,就是被選中,最先殺掉的那一批……”
他曾經也以為自己是天選這子,注意擺脫廢材的命運,走上人生巔峰。
直到那股力量想要霸占他的身體,他才明白,他隻不過是對方圈養一隻寵物,準確的說是一具身體。
那人覺得玩夠了,便拿去用。
餘隱彎彎嘴角,“道長為什麼把這些告訴老夫?”
饒是不想承認,但是心裡卻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以為他在養女兒。
事實上,彆人卻在養他……
細思極恐。
餘隱強自鎮定地保持著臉上的微笑。
飛魚望著他的目光,緩緩道:“因為,我知道大人與我一樣。”
餘隱如果剛才還能掩飾起心頭的想法,此刻,隻覺得腦中轟的一聲。
怎麼也笑不出來。
係統跟他說過,飛魚與他一樣。
此刻飛魚親口告訴他,兩人一樣。
一樣是被人圈養的身體。
一樣要經曆被某種力量養成,同樣又奪舍的過程。
也許,昨日她還是餘音。
也許,今日他還是餘隱。
也許,明日他便誰也不是……
餘隱的身體裡,住著的不是餘隱,不是餘音,而是那股不知來自何方的神秘力量。
“大人,咱們為什麼不能聯手,打破這道禁固,咱們的命運,憑什麼要被旁人操縱,我們的人生,為何要被彆人指手劃手,最後那些人隻等著收割成功……”
餘隱心頭砰砰直跳。
如果他感覺得不錯的話,那麼他腦中的那個所謂的係統,也已經開始收割自己的成果了。
想要霸占他的這具身體。
餘隱穩了穩神道:“怎麼反抗,如何打破禁固?”
他們現在除了知道,或者懷疑這是一個圈養的世界之外,沒有任何足以證明,也無法證明,這個世界如何才能衝出去。
他原先所在的那個世界,他曾聽人說過,在星域的邊緣,有一道屏障,隻需要衝過屏障,便能到達另一個星域。
可這個世界呢?
餘隱的眼裡映射著飛魚圓潤的臉。
飛魚微微一悵。
忍不住苦笑道:“貧道不知,貧道還在探索,也許有那麼一天。”
餘隱道:“道長可有想過,為什麼他們選中的是我們?”
這個世界成千上萬的人。
如果想要收割成功,大可以選一些年紀小的,從小培養,比起一些中老年男人更有成就感……
畢竟餘隱除了有些學問之外,實在沒什麼好拿得出手的。
年紀不小了,相貌也不是太出眾。
飛魚與他還真是有許多相似的地方,年紀、體型,唯一不同的是,飛魚是個道士。
飛魚張了張嘴。
這個問題,他真的沒想過哎。
為什麼,會選中他?
就在這時,李三帶著小二把火鍋端了進來。
餘隱和李三還有張東遠吃的有肉,唯有飛魚用的是素菜。
火鍋依舊是原來的味道。
可餘隱吃在嘴裡,卻分外的珍惜。
操縱他的那個神秘聲音已經開始收割自己的成果了。
可他卻丁點辦法都沒有,甚至不知道如何才能擺脫他的束縛。
一頓飯吃完,飛魚道長抹了把嘴道:“大人這酒樓,除了風水好之外,飯菜的味道的確不錯,比起青龍觀的素菜,可是一點都不差。”
餘隱笑道:“道長客氣了,若有機會帶朋友常來。我會讓掌櫃的給您打折。”
飛魚差點翻白眼。
這人都快被人收割了,還有心思拉客。
不過這話,他也隻在心裡吐槽了兩句。
“大人有什麼需要的,隻管讓人去錢三胡洞打貧道。”
飛魚道長說完,轉身便上了張家的馬車。
餘隱留下來,看了會賬本,直到天黑透了,才坐車回了家。
餘老太太正跟餘妙商量著去莊子上避暑的事情。
餘隱知道皇帝前頭賜了一座莊子給他。
不過至今他都沒有去瞧過,便笑道:“那挺好,待今年聖上去避暑了,我也跟著你們去莊子上避避暑。”
餘妙抽了抽嘴角,弱弱道:“爹爹,是郡主請我們去他們家的莊子上。”
餘隱:“……”
餘隱一路上都在思索飛魚的話。
他不知道飛魚對他說的有幾分真假,但有一點可以確定。
他這條魚,怕是快要被人收網了。
尤其是今日頭痛了一會,居然破了一道平安符。
餘隱回到自己的院裡,洗漱過後,立馬便進了空間。
一階的平安符他會畫,但是二階的他還不太拿手,至於司傑的水平,他估摸著也就是四五階之間。
所以,想要畫出像司傑那樣的水平,還得努力好一陣子才行。
是以,他並沒有急著畫符,而是快速吸修練了起來。
他希望能在短時間內,提升自己的修為,練氣二層,對於普通人來說,大概中夠了,可對於他這個即將被神秘力量收割的人來說,遠遠不夠。
這一次餘隱改修身體為魂力了。
如果那個聲音想要霸占他的身體,那麼肯定要搶的就是地盤。
為了能夠穩住地盤,他必須得提升自己的魂力,以求與對方有抗爭之力。
奪舍這種事情……
他聽說
過,並且也見過。
想他們宗門專門會培養一些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各種資源的用上,隻要結丹成功,基本上都會被人奪舍。
有些人為了能夠活下去,故意不結丹,可一旦被發現……
餘隱想起當時那位用刀劃傷自己臉頰,甚至求她給一株毒草,她要毀容的師姐,就禁不住心頭發顫。
那是自己的身體,甚至生命被人活活剝奪的痛與恐懼呀。
如今這些事情即將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餘隱突然覺得有點方。
深吸了口氣,調整好心態,將注意力集中到手上的書上。
餘隱一邊修練,一邊學畫符。
日子不知不覺到了六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魂力的增加,還是上次破了一道平安符的原因,這一個月來,係統沒有再出現過一次。
餘妙他們收拾東西,坐著馬車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家裡就剩下餘隱一個人。
他苦哈哈地跟大家揮手告彆,小魚兒見她爹可憐,便揮著小胖手道:“爹爹,彆哭,小魚兒回來給您買好吃的。”
餘隱揮揮手,“要聽姐姐的話,好好讀書,回來爹爹要考你。”
小魚兒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啪的一聲將簾子放下,回頭,氣鼓鼓道:“爹爹,越來越不可愛了。”
天天回來檢查功課就罷了。
出門玩幾天,還要讓做功課。
太沒人性了。
餘妙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彭老太太笑著給了她一顆果子,“也就是你爹脾氣好,慣著你,像你姐姐小時候,不知道被你娘打了多少板子。”
小魚兒對她娘的印象,早就淡得不能再淡了。
也就是家裡餘隱畫的幾幅畫象,弱弱地接過果子,小口小口地啃了起來。
餘老太太道:“你好好學,將來也像你姐姐一樣,拜京裡最好的先生為師,什麼畫兒啊,帖子呀,都能拿得出手,到時候咱們餘家可算是真正出名了。”
餘妙被誇得不好意思,垂著看著妹妹啃果子。
小魚兒用力點頭:“可我沒有姐姐聰明。”
“誰說的?”
兩老太太一齊開口。
小魚兒縮了下脖子,委屈道:“爹爹說的,他說姐姐小時候,背一篇文章隻需要看幾遍,到我兒就得十來遍的讀啊,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