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鶴之上穿著最簡單的白衣,周身毫無綴飾,僅是那清冷容貌就已經讓天地變色的年輕仙人。
“可真是太好看,生平見過的最好看的人!”
“是萬法宗的嗎?天呐,好想拜入萬法宗!”
“拜入了又怎樣?那人修為極高,豈是我等得以親近的?”
“得見此顏,死而無憾。”
蘭弗王略帶歉意地說道:“漣華道君莫要著惱,他們隻是傾於道君的風華氣度。”
嚴天瑞緩解氣氛道:“沒事,我師弟早就習慣了,哈哈哈!”
七師兄知道沈清弦寡言,也跟著說道:“早些年拜入萬法宗的,有三分之二都是為了見他一麵。”
沈清弦:“……”師兄你的笑話好冷,我的麵癱都快繃不住了。
好在蘭弗王笑點低,竟然跟著笑起來。
不過七師兄怕沈清弦不自在,所以不願話題圍著他轉,所以說了幾句便繞到了其他地方。
沈清弦如今到體會到麵癱高冷的好處了,管彆人說什麼,他一概當沒聽見就是了。
一路走來,很多人在看他們,也有很多人在行禮。
沈清弦起初並未在意,隻認真打量著這個數千年後已然消失的國度。
忽然間,一道熾熱的視線落在他身上,竟將他燙得心一顫。
他猛地看去,可惜這視線來得突兀,消失得也極快,他並未看到人。
不過……沈清弦感覺到了。
是顧見深。
還未成聖的顧見深。
原來他已經到蘭弗國了,還躲在人群中偷看他?
沈清弦覺得有趣,可緊接著又有些悵然。
看來他們的確是失去了這段記憶。
數千年前,他們還沒成聖的時候,雙雙來到了蘭弗國,之後發生了什麼?
現在的沈清弦還不知道,但他可以模擬著將記憶還原。
修習封心決的沈清弦是不會主動招惹顧見深的,所以是顧見深招惹了他。
那麼……他是怎麼招惹他的?
沈清弦竟有些期待。
好的壞的、甜的苦的,和他相關的記憶,他全都想知道。
因為他知道顧見深愛他,哪怕忘記了,什麼都記不住了,哪怕橫跨了兩千年,僅僅是人群中看一眼,都是這樣熾熱滾燙的視線。
想到這裡,沈清弦忍不住抿唇一笑。
緊接著那本消失得無影無蹤的視線又鎖住了他,緊緊地、眨都不眨得帶著過火的侵占欲肆無忌憚地看著他。
這次沈清弦沒去看他,而是裝作毫無所覺地任他看。
看吧看吧,有賊心沒賊膽的家夥!
沈清弦心情大好,目不斜視地看著前頭,期待著顧見深露麵。
中午的宴會挺熱鬨的,不過沈清弦心不在此,反覺得怪無聊。
蘭弗王給他們安頓好,住處都是一頂一的舒適,招待得非常周道。
晚上大家都有些乏,在即將要休息時,嚴天瑞一個紙鶴將大家都招呼過來。
沈清弦沒想太多,直到他踏進嚴天瑞的屋子,看到了那一身紅衣的英俊男子。
雖然才剛見過,可此時此刻沈清弦竟像是回到了兩千歲時的心境,為這驚鴻一瞥而心神劇顫。
垂至腰際的紅發,楓葉般豔麗的紅裳還有那彙集了全天下最耀眼光輝的紅眸。
沈清弦實實在在地被自家老攻給震住了。
好看……好看到連呼吸都帶著熱氣。
他看著他的時候,顧見深也看向他。
同偷摸摸看時不同,這會兒他視線極其坦蕩,半點兒灼人的溫度都沒有。
彆的不提,論“裝模作樣”,帝尊大人穩居榜首。
嚴天瑞介紹道:“這位是掌門師叔請來助陣的故交之子,姓夏,名清深。”
夏清深?這化名怎麼這麼耳熟。
是了……玉簡發布同門任務時他裝成青柳妖,顧見深便化身為一名喚作清深的侍仆。
至於夏,顧見深的養父似乎姓夏。
雖然如今的顧九淵遠沒後世那樣名揚四海,但這名字對於萬法宗來說也是大忌。
畢竟整個上德峰毀於一旦,他的名字被釘在了執法堂的通緝令上。
嚴天瑞挨個介紹了他們這邊,輪到沈清弦時,沈清弦看向顧見深,自己說道:“鄙姓沈,字漣華。”
“漣華道君。”顧見深聲音溫朗,極有風度,“久仰大名。”
沈清弦心底悶笑:裝,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因為時候不早了,略作介紹後便各自分開,回去休息。
沈清弦同七師兄走在一起,根本沒機會同顧見深接觸。
不過看顧見深的模樣,似乎也沒想和他接觸。
可惜沈清弦不信,他一轉身,他就盯著他看,那視線……是想扒他衣服嗎?
回屋後,沈清弦看到了一隻胖紙鶴。
他打開窗戶,紙鶴飛了進來,上麵龍飛鳳舞八個字:“輕雲蔽月,流風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