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像□□控了一般,執著地挖著礦,努力地工作著,不懈得耗著自己的心神,並習以為常。
這兒沒有揮著鞭子的奴役者,沒有人在逼迫著他們,更沒人在威脅他們。
是他們主動的,心甘情願的,甚至是乾勁十足地空耗自己的生命。
為了什麼?
為了那注定不會為他們敞開的修真大道。
能夠來到蘭弗國,都是凡世的佼佼者,可來到這裡,他們才會真正明白什麼才是天塹,不可衡越的天塹。
更可笑的是,因為能夠來到這裡的都是極其優秀的人類,所以他們有著驚人的好勝心和毅力。
他們渴望力量,渴望成功,渴望越過不可越過的天塹。
如此便被修士們利用了。
隨便畫個餅,他們便像著了魔般地瘋狂付出。
可其實他們本不該如此,他們應該留在凡世,留在自己的世界,那樣他們可以生活得更好,可以創造出更多的奇跡,甚至可以翻天覆地,可以改變世界……
隻因為蘭弗國,給了他們希望,也帶給他們絕望。
傾儘整個凡世的精英,給修真界帶來了什麼?
不過是一個蘭弗國的虛假繁榮。
顧見深道:“我去讓他們回家……”
沈清弦搖頭道:“沒用的,他們不會停下。”
顧見深道:“可以的,相信我。”
沈清弦以為顧見深不懂,和他說道:“沒人奴役他們,他們是心甘情願的。”
顧見深卻道:“我知道。”接著他又說道,“我也可以讓他們心甘情願地離開。”
沈清弦一愣,緊接著他明白。
幻術。
是了……顧見深的拿手絕活。
顧見深鬆開他手道:“等我會兒。”
沈清弦點頭道:“嗯。”
顧見深閉上眼,陡然間,一股強勢的神識籠罩了整個礦山。
沈清弦看不到他給了他們怎樣的幻境,但他看得到顧見深。
看到他為人所懼怕的豔色長發,看到他一襲張揚的紅衣,更看到他曆經了無數苦難和折磨後卻仍舊鮮紅赤亮的心。
他是沈清弦見過的最好的人。
不因為他是他愛的人,而是因為他是他見過的——哪怕籠罩在最深沉的黑暗中,哪怕終日被纏繞,卻仍舊保有一顆美麗心臟的人。
本就是個沒有人監管的礦山,顧見深的幻術起效後,所有人如同褪去的潮水般,紛紛離開了。
沈清弦問道:“他們會去哪兒?”
顧見深眨眨眼睛道:“回凡世。”
沈清弦非常好奇了:“你給了他們怎樣的幻境。”
顧見深道:“很簡單,我給他們提前設下了結界。”
沈清弦懂了,他不禁笑道:“有道理。”
很聰明的做法,什麼樣的幻境都比不過一個結界管用,這也是為什麼師父執意於給蘭弗國設下結界。
隻要將兩個世界分開,那麼凡世才會是個獨立的世界。
把本就不會有成果的修真從凡世剝離,他們才會有自己的力量,會形成自己的曆史,最後創造出屬於自己的文明。
不過才數千年而已,沈清弦記得自己最後那次入凡。
井噴般的科技發展,爆炸般的力量崛起,凡人經曆了數千年的自愈,終於從修真界給予的災難中解脫,創造了獨屬於自己的輝煌!
沈清弦心中一動,問他:“你的幻術能教我嗎?”
顧見深一愣,看向他道:“你想學?”
沈清弦點頭道:“我覺得很有趣,可以學嗎?”
顧見深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舍不得拒絕他,他道:“這可能有違你的道法……”
“我想試試。”
見沈清弦這麼堅持,顧見深道:“那我教你。”
沈清弦彎了彎眼睛:“多謝!”
顧見深巴不得有機會天天待在他身邊,哪還需要他這一聲謝謝。
當然,聽到了也覺得十分受用,渾身舒坦的滋味了解下!
兩人這一日又是開心而歸。
回到住處後,沈清弦才想起自己的衣服。
扔在林子裡了?不可能,沈清弦一邊脫下顧見深的衣裳,一邊想著,那家夥肯定把他的衣服給偷偷收起來了。
那他也不客氣地收下他的衣服了。
兩人就這樣互換了彼此的衣服,仔細想想……真夠牙疼的!
沈清弦小心將顧見深的衣服放在枕邊,末了又覺得不妥當,拿起來放到了乾坤袋裡,放到乾坤袋裡又覺得不舍得,於是拿出來再放到枕邊……
最後他為了避免被七師兄看見,把它藏到了被子裡。
同沈清弦截然不同的是,老顧同學直接把他的衣服攥在手心,另一邊又單手折了個紙鶴。
沈清弦覺得今晚的胖紙鶴比往常還胖了些。
顧同學這手工實在差勁!
沈清弦滿含期待地打開一看:“你居然穿著他的衣服回來,你是不是和他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