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
“轟隆!!!”
轟炸式的記憶在安陽的腦袋裡不斷的亂湧, 因為昨天實在是太勁爆了。
這麼說來,孟婆小姐姐的酒心巧克力藥效還沒有過去,那麼……
安陽想到這裡, 立刻乾笑著擺了擺手, 自言自語說:“不可能,怎麼可能有這種東西,不會的不會的, 放心好了。”
安陽安慰著自己,就聽北冥十四很擔心的說:“要不然去看看醫生吧?”
安陽詫異的說:“看醫生?”
北冥十四“嗯”了一聲,說:“看看你是不是懷……”
他的話還沒說完, 安陽已經衝過去,一把捂住北冥十四的嘴, 惡狠狠地說:“我隻是吃飽了撐的!知道了麼?”
北冥十四:“……”
安陽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有些疑惑,為什麼自己要罵自己?
可安陽真的是吃飽了撐的, 吃的太快,又跟著英雄救美, 跑醫院,現在胃裡難受,也是常有的事兒。
算了, 安陽心想, 吃飽了撐的, 總比懷孕要強。
安陽惡狠狠的說:“彆給我瞎說, 聽到了沒?”
北冥十四配合的點了點頭, 安陽這才把手拿下來。
蘇先生取藥過來,就看到連郅琛和顧修然正在聊天,聊得還挺好,他完全插不進話去,隻好等一等。
等兩個人聊的差不多,蘇先生才過去,把藥遞給顧修然,說:“你的藥。”
顧修然笑著謝過蘇先生,說:“真是太謝謝您了,這麼晚了還讓您忙來忙去,我實在過意不去。”
蘇先生“哈哈”一笑,說:“沒什麼沒什麼。”
已經看完了急診,大家就準備回去了,連郅琛從椅子上站起來,突然“嘶……”了一聲,抬手摸著自己的後腦位置。
蘇先生一看,登時心裡“咯噔”一下,心想完了。
連郅琛腦袋疼,唯一的解釋就是在餐廳的洗手間裡,蘇先生突然撲倒了連郅琛,因為當時有惡鬼出現,所以蘇先生也沒多想,誰知道連郅琛的腦後勺磕了一個大包……
連郅琛站起來的時候,因為壓強改變,腦後的紅腫突然有些脹痛。
他“嘶”了一聲,蘇先生心裡緊張,還沒來得及說話,顧修然已經驚訝的說:“連先生,您怎麼樣?”
連郅琛摸了摸自己後腦,沒什麼大事兒,但就是腫了,眼神涼涼的掃了一眼蘇先生,說:“沒什麼,就是磕了一下,腫了。”
顧修然說:“都已經到醫院了,那也看一下吧?”
連郅琛說:“不必了,回去抹點藥就好。”
顧修然一臉擔心,說:“正好我這裡有藥,要不然……我幫連先生上藥吧,您磕的這種位置,自己又看不到,很不好辦的。”
連郅琛也沒有拒絕,就坐下來,顧修然把蘇先生剛取來的藥打開,開始給連郅琛上藥。
蘇先生看著那兩個人一個上藥,一個坐著,登時跟受氣包一樣,默默垂首站在一邊,低頭看自己的皮鞋。
安陽看著這樣一幕,眼皮跳了兩下,對身邊的北冥十四低聲說:“這不是狗血的三角戀吧?”
北冥十四笑了一聲,似乎在看熱鬨。
安陽“嘖嘖”了兩聲,說:“蘇先生好歹是你朋友,就這麼看熱鬨,一點兒同情心也沒有?”
北冥十四補充說:“損友。”
安陽:“……”竟無言以對。
顧修然給連郅琛上了藥,連郅琛道謝說:“謝謝。”
顧修然笑著說:“該是我謝謝連先生才對。”
蘇先生站在一邊,酸溜溜的心想,不用謝我麼?
正巧了,顧修然站起來,對蘇先生也笑著說:“還要謝謝蘇先生。”
蘇先生趕緊擺手說:“不不不,不用謝,其實我也沒幫上什麼忙。”
連郅琛說:“走吧,很晚了,我送……”
你回去。
連郅琛的話還沒說完,蘇先生立刻殷勤又積極的說:“我送你回去吧!”
連郅琛:“……”
顧修然推辭說:“太麻煩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蘇先生很慷慨的說:“這有什麼麻煩?這邊沒有夜班車,你回去很麻煩,我就是順路,送送你,一點兒也不麻煩,來來來。”
蘇先生一臉殷勤,推著顧修然往外走,眾人到了醫院的停車場,顧修然坐上副駕駛,安陽和北冥十四坐進後座。
安陽忍不住感慨,說:“今天這一晚上夠忙的,咱們應該自己開車來的,信了話癆的邪!”
如果自己開車來,這時候早就到家了……
蘇先生送顧修然回去,連郅琛似乎不放心,也開車跟著他們,一直送到了顧修然樓下。
顧修然住的地方,是個非常簡陋的小區,樓齡非常大,天黑下來陰森森的,看起來衛生條件也不好,他們停車的時候,還有個醉漢拎著酒瓶從旁邊走過去,看起來治安也不安全。
小區又破又窮,就更彆說什麼保安了,門衛的位置是空的,而且看起來空了很長時間,已經落灰了,遠遠一看,還以為這片小區是鬼樓。
顧修然下了車,再三感謝了蘇先生和連郅琛。
連郅琛雖然對蘇先生很冷淡,但是對顧修然似乎意外的溫柔,說:“沒關係,你有我的電話,如果那些人再找你麻煩,就給我打電話。”
蘇先生聽著這話,心裡登時又奇奇怪怪的,自己都沒有連郅琛的電話,隻能打電話給連郅琛的助理約見麵時間。
顧修然笑著說:“太謝謝您了,連先生。”
連郅琛說:“沒什麼,應該的,你上次也是為了我家老爺子的錢包,才會被那些人纏上,老爺子回去之後,也曾經好幾次提起你。”
他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了什麼,又說:“這周日是老爺子的壽辰,老爺子還跟我提起了,想要邀請你過去一起慶祝。”
“壽辰?”
顧修然吃了一驚,說:“這……我去不合適吧?”
連郅琛說:“沒什麼不合適的,老爺子看起來很喜歡你,你如果能去,也能讓老爺子高興高興。”
顧修然有些靦腆,不過最後還是答應了。
連郅琛說到這裡,又邀請北冥十四和安陽,北冥十四雖然是特殊案件組的人,不過安陽知道,地府的鬼都特彆有錢,還有其他副業,而且副業比正業賺錢。
北冥十四也是商圈裡有頭有臉的,所以連老爺子過壽,自然會邀請北冥十四。
連郅琛說:“明日我再親自登門送請帖過去。”
北冥十四說:“不用這麼麻煩了,連老爺子的壽辰,我們自然會到。”
連郅琛邀請了顧修然、北冥十四和安陽三個人,在場的人之中,隻剩下蘇先生了。
蘇先生和連家有合作,也是商圈裡有頭有臉的人,而且蘇先生和連老爺子的關係還不錯,怎麼說,連老爺子也會邀請蘇先生的。
蘇先生一臉雀躍的看著連郅琛,就想讓連郅琛開口邀請自己。
然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顧修然都已經離開了,轉身上了老樓。
連郅琛也轉身準備上車,壓根兒沒有邀請蘇先生。
蘇先生一看,急了,趕緊跑過去,不讓連郅琛上車,說:“等等!”
連郅琛淡淡的看著他,有些居高臨下的氣勢,讓蘇先生莫名覺得自己有點莽撞。
蘇先生乾咽了一口唾沫,說:“連……連老爺子的壽辰,沒有邀請我麼?”
連郅琛一聽,一向不苟言笑竟然都笑了一聲,不過那笑聲怎麼聽怎麼有些冷,涼颼颼的。
在初秋的夜晚,莫名添起一絲寒意……
連郅琛搭著車門,看著蘇先生,說:“本來是邀請過的,不過……”
蘇先生立刻說:“不過什麼?”
連郅琛說:“不過……剛才蘇先生不是和王小姐約好了,周日一起去看電影麼?”
蘇先生“啊?”了一聲,顯然沒反應過來。
王小姐?
那不是連郅琛的相親對象麼?
安陽一聽,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額角,真是替蘇先生捏一把汗,說好了是花叢中的一把好手呢,說好了風流倜儻多金花心呢,怎麼反射弧這麼長,而且呆呆的?
安陽都快看不過去了……
剛才在餐廳裡,連郅琛的相親對象顯然喜歡蘇先生,一直都在和蘇先生搭訕。
不過蘇先生一直都在想怎麼和連郅琛搭訕,然後解釋一下撬牆角的問題。
於是這樣一來,蘇先生就有些心不在焉,王小姐自說自話了半天,約蘇先生周日去吃飯看電影,蘇先生當時不在狀態,所以根本沒聽清楚,王小姐就當他默認的答應了,還高興了一陣。
當時連郅琛的臉色非常難看,畢竟被第二次撬了牆角。
連郅琛現在把這個事情拎出來,蘇先生一臉迷茫,趕緊說:“那個……連老爺子的壽辰多重要啊!當然是去給連老爺子賀壽了!”
連郅琛冷笑了一聲,說:“那隨便蘇先生吧。”
蘇先生見他坐進車裡,扒著車窗說:“那咱們周日見……啊對了,我送你吧?”
他這話說完,又惹得連郅琛冷笑了一聲,說:“蘇先生,我不是女人,蘇先生不必把泡妞的手段用在我身上。”
他說著,立刻按了車窗鍵,“唰”的一聲,車窗快速升起,蘇先生趕緊縮手,險些被掩了。
連郅琛的車子快速調頭,直接開出了小區,消失在蘇先生的視野之中。
蘇先生看著遠去的車輛,說:“不是泡妞兒啊,連郅琛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剛才在餐廳有惡鬼跟著他,我是擔心他啊……”
安陽:“……”
安陽拍了拍蘇先生的肩膀,說:“蘇先生,你和連先生之間,除了撬牆角之外,是不是還有什麼更嚴重的誤會?”
蘇先生:“……”一臉迷茫,想不起來。
北冥十四拍了拍蘇先生的另外一邊肩膀,說:“你覺得,撬牆角不是很嚴重的誤會麼?”
蘇先生:“……”這插刀組合!
蘇先生沮喪到了極點,擺了擺手,說:“走走,送你們回家。”
幸虧第二天是周六,如果第二天還要去本部,安陽才不跟著蘇先生瞎跑。
安陽和北冥十四回了家,推開門,一樓客廳靜悄悄的,安陽鬆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笑著說:“看來安舒他們已經完事兒了,還好還好。”
他正說著,就聽到“啪!”一聲脆響,竟然是從廚房裡傳來的,安陽嚇了一跳,還以為家裡進了賊,趕緊跑過去看。
安陽跑到廚房門口,北冥十四一把攔住他,說:“是安舒和萬派爾。”
安陽驚訝的說:“這麼晚了,在吃夜宵麼?”
北冥十四突然“嗬”的笑了一聲,異常的邪魅狂狷,挑起嘴唇說:“或許……萬派爾在吃夜宵吧?”
安陽一臉疑惑,結果就聽到廚房的門縫裡突然泄露出了奇奇怪怪的聲音。
萬派爾的嗓音低沉沙啞,笑著說:“安舒戴著圍裙真可愛。”
隨即是安舒帶著哭腔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安陽:“……”圍、圍裙?
安陽登時明白了北冥十四所說的“夜宵”的意思,不隻是夜宵,而且還是“風味”大餐。
圍裙……
安陽不由瞥了一眼身邊的北冥十四,如果北冥十四穿上小白圍裙的話……
“安陽?”
北冥十四突然叫了他一聲,擔心的說:“你流鼻血了。”
“啊?”
安陽連忙摸了一下自覺的鼻子,慌張的說:“天……天乾物燥!秋天真是太乾燥了!”
他說著,趕緊往樓上走。
安陽和北冥十四睡下的很晚,第二天自然起的也晚,安舒和萬派爾那邊難得也沒有聲音。
安陽一直睡到中午十一點,手機突然響起了起來,他也沒看,直接抓起來放在耳邊,說:“喂……”
“安陽?”
手機裡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嚇得安陽一個激靈,連忙拿起來看屏幕上的顯示。
——舅舅。
安陽登時完全醒過來,“噌!”的一下坐起來,說:“舅舅……啊嘶……”
他一坐起來,昨天的後遺症還存留著,身上那叫一個疼,酸疼無比,差點喊出來。
劉北聽見他的痛呼,說:“安陽?怎麼了?”
安陽連忙說:“沒、沒什麼……舅舅,有什麼事兒麼?”
劉北說:“沒什麼,就是很長時間沒見到你了,今天沒事兒,想約你出來打高爾夫。”
高……爾……夫……
安陽對這種高雅的運動沒什麼感覺,不過舅舅經常去打高爾夫,一方麵是生意上需要,另外一方麵也是他喜歡。
安陽糾結了一下,自己身上這麼酸疼,怎麼打高爾夫,但是不去的話……
劉北說:“怎麼了安陽?”
但是不去的話,很可能會被舅舅“發現”。
安陽咳嗽了一聲,硬著頭皮說:“沒事,好啊,打高爾夫,正好我也想打高爾夫,那一會兒見啊舅舅。”
他掛電話的時候,北冥十四正好從外麵走進來,挑了挑眉,說:“你這樣能打高爾夫?”
安陽惡狠狠的瞪著北冥十四,說:“誰害的?”
北冥十四走過來,坐在旁邊,笑著在安陽的額頭上親了一下,說:“如果我沒記錯,是安陽你給我吃的酒心巧克力。”
安陽:“……”沒錯,是自己害的自己。
安陽登時哀嚎一聲,把自己的腦袋紮在被窩裡,說:“舅舅讓我去打高爾夫,一會兒你掩護我。”
北冥十四笑著說:“遵命,老公。”
安陽:“……”北冥甜甜這個毫無節操的小妖精。
安陽洗漱之後,趕緊就上了車,跟北冥十四往高爾夫球場去。
劉北是那裡的常客,安陽之前也跟著去過兩次,覺得沒什麼意思,這種高雅的運動,還沒有打籃球踢足球夠爽。
兩個人到地方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除了安陽的舅舅劉北,竟然還有厲部長。
劉北似乎在教厲部長打高爾夫,兩個一前一後,站的很近,劉北從背後半摟著他,微微彎腰,看起來非常親密。
厲部長抬起頭來,也不知道和劉北耳語了什麼,劉北臉上有些不自然,不過劉北也隻是不自然了一下,然後一把鉗住厲部長的下巴,狠狠吻下去。
安陽:“……”
安陽趕緊站定,然後轉過頭去看天,說:“舅舅也真是的,約了部長就好好約會吧,竟然還把咱們叫過來。”
等那邊如火如荼之後,安陽和北冥十四才走過去。
劉北一臉“嚴肅正經”,仿佛剛才自己什麼都沒做一樣,厲部長的表情也很自然,隻不過唇角的地方破了一點,還有點發紅。
安陽笑眯眯的說:“呦,厲部長也在啊。”
大家站在一起聊天,這時候就見一批人從遠處而來,那些人下了擺渡車,似乎要在他們隔壁練球。
安陽定眼一看,還是熟人,不就是連老爺子和連郅琛麼?
看來連老爺子也來打高爾夫。
連老爺子見到他們,就上來打招呼,說:“是小安啊,咱們改天約了去吃海鮮啊,我聽說那個大排檔新上了大閘蟹,個頭特彆大。”
安陽一聽,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連老爺子也認識劉北,畢竟都是商圈的人,關係就是這麼窄,大家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類型。
連老爺子知道安陽是劉北的外侄之後,更是高興,覺得大家很有緣分,於是眾人就決定一起打高爾夫。
安陽當然樂意了,一起打高爾夫,人多熱鬨,自己就能省則省,免得打高爾夫渾身都疼。
安陽忍著酸疼打了一個球,立刻把球杆交給北冥十四,說:“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