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院長還跑來勸導,但是虞老先生好像不聽。
安陽一看資料,說:“真奇怪了,虞先生從來沒有配合過治療?”
虞正開一看,也有些吃驚,好像他並不知道這些事情。
原來虞老先生在醫院治療的時候,並沒有配合治療,不化療,不做手術,不輸液,也就吃兩口藥,吃藥還是斷斷續續的。
安陽又看了看檢測結果,虞老先生在醫院裡做過很多檢查,這麼一看下來,不配合治療竟然還有這麼好的反應?
虞老先生的病情在住院期間得到了很好的遏製,甚至是好轉,一度馬上就要好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情況突然又急轉而下。
虞老先生最近出院回家,他目前的病情惡化的非常嚴重,已經到了不可控製的地步,如果再這樣下去,最多也就一個月的生命了。
虞正開顯然都不知道這些,震驚的看著住院資料,說:“怎麼會這樣?不是說治療得很好麼?為什麼會惡化成這樣?而且父親他……”
從來沒有配合過治療。
北冥十四說:“虞先生除了在這家醫院做過治療,還在其他地方做過治療麼?”
壬十九說:“沒有查到任何治療的記錄。”
安陽突然轉頭對梁嘯說:“梁嘯,你出車禍是什麼時候?”
梁嘯說:“大一開學不久,九月多。”
安陽似乎想到了什麼,“嘩啦嘩啦”的翻著手裡的資料,將虞先生的資料翻到醫療的地方,說:“虞先生的病情好轉,是在九月中。”
虞正開喃喃的說:“九月中……”
梁嘯一臉迷茫,說:“這……有什麼聯係嗎?”
北冥十四淡淡的說:“我們可以做一個大膽的假設。”
安陽點頭說:“假設,做實驗研究的不是虞正開,而是虞正開的父親。”
虞正開抬起頭來,看著安陽,但是並沒有開口說話。
安陽繼續說:“虞正開的父親,是最有可能拿到虞正開圖章的人,而且他的公司是生物科技方便,有足夠的醫藥人才來做實驗,還有足夠的流水資金支持實驗項目,另外梁嘯出車禍的搶救醫院,也是虞家投資的醫院。”
最重要的是,虞正開的父親得了不治之症。
他一直沒有配合治療,但是在九月中旬,虞老先生的病情卻突然好轉起來,好像一個沒有病的人一樣。
而那時候,梁嘯剛好出車禍。
如果虞正開的父親是做實驗的人,那麼他很可能利用了煉魂鼎裡的法器,用梁嘯作為試驗品,融合了梁嘯的血液。
梁嘯出了嚴重車禍,卻奇跡般的存活了下來,或許就是因為血液裡融合了煉魂鼎的磁場緣故。
安陽說:“這個磁場可以救命,梁嘯是個成功的試驗品,虞老先生或許發現了這一點,想用在自己身上。”
虞正開說:“但是……既然成功了,為什麼我父親的病情還會惡化?”
北冥十四冷淡的說:“因為不匹配。”
虞正開奇怪的說:“不匹配?”
用法器融入血液,的確可以救命,但是每個人的血液不一樣,所以產生的反應也不一樣,就好像有人天生靈根,有人天生資質很差一樣,是一個道理。
北冥十四又說:“因為不匹配,所以你的血液裡才會有煉魂鼎的磁場。”
他的話一說出來,虞正開就沉默了。
如果真的是自己的父親……
虞老先生的身體情況和磁場不匹配,產生了排斥,所以病情急轉而下,急需找到匹配的辦法。
因此鋌而走險,利用自己的血親開始做實驗,而這個血親就是虞正開,虞老先生的兒子。
虞正開沉默的注視著手裡的資料,一瞬間有些脫力的感覺,雖然隻是一個猜測,但是合情合理,而且這麼多巧合彙聚在一起,隻差最後的一點證據。
梁嘯說:“可是……我收到的郵件呢?”
安陽說:“現在血液裡用有煉魂鼎磁場的人,一共有三個,你、你的同事,還有虞正開,你的同事和虞正開都是失敗品,隻有你成功了,我覺得……他們可能在監控你,繼續做實驗。”
梁嘯震驚的說:“監控我?”
北冥十四點頭說:“磁場和普通人融合的概率非常低,可以說你的資質相當優秀了。”
梁嘯雖然是個普通人,但是如果進入圈子的話,可以說是一個炙手可熱的好苗子。
安陽說:“我們現在還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猜測,還是要再查證一下。”
虞正開沉默了很久,大家恨不能都以為他睡著了,才淡淡的說:“我可以去查我父親的資金流水情況……如果他真的在做實驗,這筆經費肯定不會少。”
安陽點頭,說:“好,那就麻煩你了。”
虞正開站起來,準備離開,北冥十四卻在這個時候,敲了敲桌子,說:“但是……我覺得來不及了。”
眾人奇怪的看向北冥十四,似乎不解北冥十四說的話。
北冥十四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黑風衣,說:“時間來不及了,虞先生的病曆裡寫著,他的病情惡化非常嚴重,保守估計隻有一個月的時間,如果背後的人真的是虞先生的話……梁嘯雖然成功,但和虞先生不匹配,而其他兩個人,包括虞正開在內,都是失敗品,虞先生肯定會尋找下一個試驗品,不然時間就來不及了。”
他這麼一說,眾人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做實驗可不是過家家,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虞老先生隻有一個月的時間,可以說時間相當緊迫了。
北冥十四看向虞正開,說:“你家裡,除了你和你妹妹,還有其他血親沒有?”
虞正開說:“沒有,我母親去世得早,隻有我和我妹妹,怎麼……”
了……
他說到這裡,聲音突然卡住了,似乎想到了什麼,趕緊拿起手機去播妹妹的電話。
如果北冥十四說的是真的……
如果他們的猜想是真的……
如果虞正開的父親真的為了活命在做實驗的話……
虞正開的血液裡已經出現了煉魂鼎的磁場,那麼下一個就是……
妹妹!
虞正開臉色慘白,趕緊拿起電話來撥打。
“嘟——嘟——嘟——”
響鈴好幾聲,眾人都緊張的不行,就如同北冥十四說的,按部就班的來時間根本來不及了,這時候妹妹卻不接電話。
虞正開記得要死,掛斷了之後繼續打,一直打了三個電話,就是沒能打通。
虞正開十分著急,走來走去的好像困獸一樣,差點把手機都給砸了。
梁嘯一看,說:“我給她發一條信息!”
梁嘯說著,打開微信發了一條信息給妹妹,之前他們互相加過微信,這時候就排上了用場。
梁嘯發過去微信,過了一會兒,手機就響了起來,是妹妹打過來的,眾人一看,說:“趕緊接起來!”
梁嘯把電話接起來,交給虞正開,虞正開劈頭蓋臉的說:“你在哪裡?!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妹妹有些發懵,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確定自己打的電話,的確是打給梁嘯的。
妹妹驚訝的說:“哥?你和老師合體啦?!”
安陽:“……”
虞正開擔心的要死,根本沒時間講笑話,說:“你在哪裡?!”
妹妹說:“哦哦,我剛才在地下車庫,信號不太好,接不起來,怎麼了?找我有事啊?”
虞正開說:“你出門了?”
妹妹笑著說:“是啊,你不知道嗎?爸爸說包下了小島,請我過去過周末呢,還要開舞會,我這就準備去機場了呀。”
虞正開說:“什麼小島?”
妹妹驚訝的說:“咦?哥你不知道啊。”
妹妹說了一個小島的名字,是個度假島,因為妹妹的成績提高了很多,虞老先生答應給她包下小島,周六日去度假,現在已經在車上了,準備去機場坐飛機。
安陽一聽那個小島的名字,皺了皺眉,總覺得特彆耳熟。
他趕緊把手機打開,打開微信,然後在裡麵尋找了一下,快速的滑動屏幕,就看到了方燮白的微信。
是一條秀恩愛的微信。
方燮白因為簡巍相親的事情一直很生氣,再加上他是小作精,所以簡巍吃儘了苦頭,決定賠禮道歉,“一勞永逸”!
那就是帶方燮白去度蜜月。
簡巍包下了一個度假小島,隻有自己和方燮白兩個人。
昨天安陽還看到他們發微信秀恩愛呢,說是簡巍請了年假,這個月月底他們才會從度假島回來。
走之前,方燮白還沒忘了跟安陽炫耀一番,特意打電話過來問他們要不要一起去度假,去海邊,還能泡溫泉等等。
安陽可不敢去,畢竟去了就是電燈泡,再說了,方燮白是個小作精,安陽怕被作,於是果斷拒絕了。
安陽看著方燮白的微信,上麵是他和簡巍的合影,照的迷之直男視角,地址是XX度假島。
安陽一看,簡巍不是說包下了度假島麼,而且還是包到這個月結束,剛才虞正開的妹妹卻說,她爸為了表揚她學習進步,也包下了度假島。
同時兩個人包下度假島,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安陽趕緊說:“是假的,快讓她下車!”
眾人的神經本來就繃的死緊,虞正開聽到安陽這麼說,心頭更是狂跳,說:“現在就下車,把你的位置告訴我,我現在去接你!”
妹妹從沒見過虞正開這麼著急,說:“哥,到底怎麼了?我不能去度假嗎?就玩兩天,不會耽誤學……”
她的話還沒說完,虞正開已經發怒了,喝著說:“下車,立刻!”
妹妹顯然嚇壞了,趕緊顫著聲音說:“好好,我讓司機停車。”
於是就聽到手機裡傳來妹妹的聲音,說:“靠邊停一下車。”
司機的聲音說:“不好意思小姐,這裡不讓停車。”
妹妹的聲音說:“什麼不讓停車?你把車停在那邊路口。”
“不好意思小姐,這裡不讓停車。”
司機隻是重複剛才的話,無論妹妹說什麼都不行。
妹妹也感覺有些奇怪,說:“哥……這是什麼情況,司機不停車……”
虞正開急壞了,說:“你在哪裡,我現在就過去找你。”
妹妹也不認識路,好像不是去機場的路,已經開得有些偏僻了,說:“我也不知道,這附近很偏僻,而且我……唔!!”
妹妹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大喊了一聲,緊跟著手機就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悶響,隨即掛斷了。
虞正開連忙喊了兩聲,但是根本沒人回應,一看手機已經掛斷了。
虞正開急的在辦公室裡踱步,說:“怎麼辦?現在怎麼辦?”
梁嘯把電話回過去,但是對方已經變成了關機,根本打不通了。
因為關機,連定位都沒辦法鎖定,一下失去了虞正開他妹妹的蹤跡。
安陽死死皺著眉,說:“她說很偏僻,而且我聽到後背有火車的聲音。”
虞正開說:“火車?”
北冥十四立刻推開辦公室的門,說:“出發。”
四個人趕緊出了辦公室,上了北冥十四的車子,北冥十四開車,往偏僻又有火車道的地方而去。
因為市裡很大,有火車道又偏僻的地方不少,壬十九和組員們也立刻出動,分彆向不同的方向追蹤。
北冥十四一邊開車,一邊戴著耳機和壬十九通話,說:“再派人調查一下虞先生最近的行程,有沒有經常去的地方,會途徑火車道的。”
壬十九立刻說:“是,老大。”
安陽坐在副駕駛,聽著他們說話,趕緊湊過去一些,對壬十九說:“十九,虞先生的身體裡很可能也有煉魂鼎的磁場,還有實驗基地肯定也有磁場,你讓孟婆帶人去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磁場堆積的地方。”
壬十九說:“好,我這就去。”
車子一路快速行駛,眼看著天都黑下來了,距離妹妹失蹤已經過去幾個小時,虞正開越來越著急。
壬十九的電話這個時候打了進來,安陽趕緊把電話拿過來,按了免提外放,說:“喂。”
壬十九說:“小老板,我們查到虞先生最近總是會去一家高爾夫球場。”
安陽奇怪的說:“球場?虞先生都病成那樣了,還去打高爾夫?”
壬十九說:“對,我也覺得很奇怪,而且這家高爾夫球場經過火車鐵路。”
虞老先生每個星期會去兩三次,司機開車帶他高爾夫球場,一待一下午,但是壬十九發現,虞老先生本人卻不在高爾夫球場,他到了球場之後,會從後麵離開球場,然後坐附近的公交車離開,繼續往前走。
球場附近有個公交車站,雖然很偏僻,但是每天定時會來車,終點站是一個公墓。
壬十九說:“我查了那個公交車,途徑有一處私人彆墅,署名是……”
虞正開說:“是我的房產。”
房子是虞正開的,買了很久,但是一直沒去住過。
北冥十四立刻踩下油門,說:“你派人增援,立刻去彆墅。”
壬十九說:“是,老大。”
車子飛快的朝彆墅而去,天色已經黑的透了,尤其是郊外,比城區要冷的多,遠遠的能看到黑暗的天邊綿延著若隱若現的小山坡,那片山坡其實就是公墓。
虞正開的彆墅裡。
虞正開的妹妹迷迷糊糊的醒過來,隻覺得渾身頭疼,而且手腳不能動,好像被固定住了。
她嚇得直發抖,使勁掙紮著,但是手腳被綁住了,她被綁在一張床上,身邊還有很多白大褂走來走去,各自忙碌著,根本不理會她好像看不到她一樣。
就在妹妹嚇得發抖的時候,房門打開了,有人從外麵走進來。
妹妹立刻說:“爸!爸爸,怎麼回事,快幫我鬆開,這是哪裡,我們不是要去度假島嗎?”
走進來的是幾個保鏢,推著一輛輪椅,虞正開的爸爸,就坐在輪椅上。
“咳咳咳!”
他無力的咳嗽著,一張臉慘白蠟黃,眼睛裡卻充斥著精光,笑著說:“好孩子,彆害怕,乖乖的配合爸爸,你不會有事的,就疼一下。”
妹妹顯然被父親的表情嚇著了,說:“爸……這是怎麼回事?您怎麼了?”
虞老先生沒再說話,揮了揮手,然後對那些白大褂說:“快點實驗吧。”
“是,先生。”
白大褂拿起針管走過來,一邊走過來一邊推著針管裡的空氣,讓液體從針頭噴湧而出。
就在他走到女孩身邊的時候,“嗡——”一聲,是虞老先生的手機響了。
虞老先生拿起來一看,不是短信,也不是什麼信息,而是郵件。
一封郵件。
——我在你身後。
虞老先生看了一眼,下意識的回頭,隻感覺後脖子一陣涼風,“嗬——!!”的一聲驚叫,險些從輪椅上摔下去。
他這一回頭,赫然看到自己身後,悄無聲息的站著一個年輕人,對上了那年輕人一雙銀白的眼睛。
安陽眯著眼睛,微微一笑,說:“真是讓我們好找,虞先生您童心未泯,竟然跟我們玩藏貓貓?”
虞老先生震驚的說:“你……你怎麼進來的?!抓住他!”
保鏢們也十分驚駭,連忙衝著安陽衝過去。
安陽隻是微笑,站在原地沒動,挑了挑嘴唇,說:“虞老先生想玩遊戲,那本座隻好奉陪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