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裡附和叛亂的黨羽差不多都清理了一遍,唯獨謝勿疑始終不曾落網,如今找到了屍體,也算是塵埃落定。薑知意搖著撥浪鼓逗著念兒,聽見沈浮又道:“意意。”
薑知意抬眼,他望著她:“陛下想讓我還朝。”
謝洹的意思是要他繼續出任左相,他還不曾答應。出族一事是他一生都要背負的汙名,在左相的位置太容易被人攻訐,於國家、於自身都不是好事,更何況從前他銳利無匹,是因為心無掛礙,如今有她,有念兒,他這把刀,要收進刀鞘裡了。
薑知意一刹那想起從前無數個天不曾亮便要出門的早晨,無數個深夜挑燈的夜晚,還有那一摞一摞永遠看不完的卷宗,手裡的撥浪鼓有一下沒一下的響著:“也好。”yushugu.
“你的意思呢?”沈浮在問。
他固然拿了主意,但他如今更願意聽她的主意,畢竟他所有的心願,都是讓她歡喜。
薑知意更願意他再歇一陣子,他身體還不曾恢複,一旦還朝,沒日沒夜的忙碌著,又怎麼可能將養好身體。可男人家總有雄心抱負,更何況是他。薑知意沒直說,問他:“你心裡怎麼想?”
沈浮不想再居相位,甚至連朝堂,也都可以放下。眼下他最要緊的是養好身體,餘生還長,他還要看著念兒長大,陪著她走完一生,他不能是個病秧子,拖累他們娘兒倆。“我想眼下最要緊的,是養好身體。不過,我都聽你的,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
都聽她的,她讓他進,他就進,她讓他退,他就留下,餘生的一切,都聽她的主張。
他們想到一塊兒去了,他這麼拚命三郎似的,也終於肯歇歇了。薑知意搖著撥浪鼓,聲音和在鼓聲的調子裡,淡淡的歡喜:“那就先養好身體吧。”
沈浮能看出來她是讚成甚至盼望的,心裡歡喜起來,他們如今,真是心意相通。輕聲道:“待會兒我就給陛下回話。”
趕緊回話,趕緊定下這事,從今往後,他最要緊的就是調養身體,好好陪著他們母子。
風輕輕吹著,海棠花瓣簌簌落下,沈浮折下一枝給念兒玩,看著他小小的手指頭一點點揪著花瓣,沈浮猶豫著。
還有件重要的事情,他一直想說一直沒有說的事情,他得儘快跟她商量商量才行。“意意。”
撥浪鼓聲音暫時停下,薑知意瞧著他:“怎麼?”
臉上發著燒,洶湧的情緒向外噴湧,緊張地連聲音都發著顫:“等我養好傷,我們,我們。”
明明夫妻兩載,明明是這世上最親密的人,明明早已心許與她同生共死,此時卻還像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夥般手足無措,沈浮舔了舔嘴唇:“我們,成親吧。”
聲音低得很,也隻夠她聽見,然而她沒做聲。沈浮害怕起來,是聲音太小了她沒聽見嗎?想要再問,又不敢問,看她垂著眼皮,手裡的撥浪鼓慢慢的,慢慢的搖了一下,沈浮心都快跳出來了:“意意?”
見她抬起眼,柔和的眼波撫過他,聲音輕柔:“再說吧。”
滿腔的歡喜突然變成絕望,沈浮怔怔的:“意意。”
他想必定是他哪裡做的不對,她才沒有答應,可他太愚鈍,全不知道哪裡做錯了。聲音喑啞著:“是不是我做錯了哪裡?意意,你告訴我,我一定改。”
“不是。”他看見她搖頭,她甚至握了下他的手,安慰似的,“並不是你的問題,是我還沒想清楚。”
為什麼沒想清楚呢?他們這兩天不是很好嗎?一起照料念兒,她甚至,還肯讓他親吻她。沈浮慌張到了極點:“意意,我……”
身後傳來丫鬟的聲音:“姑娘,宮裡給小少爺送來了賞賜,夫人叫姑娘快些過去謝恩。”
她站起來,依舊是溫柔的神色:“回頭再說吧。”
沈浮跟著站起來,失魂落魄,她拒絕他了嗎?為什麼?
夜深時,沈浮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不能合眼。
她為什麼拒絕了?是因為他,還是因為其他的事?
因為他嗎?不可能,他們這些天這麼親密,比夫妻兩年親密數十倍,他能感覺到她對他的愛意正在慢慢回來。
那就是為了其他的事?沈浮一骨碌坐起來,是什麼事?
是擔心沈家再來騷擾嗎?沈義真前些日子已經奪爵免官,但這不是最後的處易被人攻訐,於國家、於自身都不是好事,更何況從前他銳利無匹,是因為心無掛礙,如今有她,有念兒,他這把刀,要收進刀鞘裡了。
薑知意一刹那想起從前無數個天不曾亮便要出門的早晨,無數個深夜挑燈的夜晚,還有那一摞一摞永遠看不完的卷宗,手裡的撥浪鼓有一下沒一下的響著:“也好。”
“你的意思呢?”沈浮在問。
他固然拿了主意,但他如今更願意聽她的主意,畢竟他所有的心願,都是讓她歡喜。
薑知意更願意他再歇一陣子,他身體還不曾恢複,一旦還朝,沒日沒夜的忙碌著,又怎麼可能將養好身體。可男人家總有雄心抱負,更何況是他。薑知意沒直說,問他:“你心裡怎麼想?”
沈浮不想再居相位,甚至連朝堂,也都可以放下。眼下他最要緊的是養好身體,餘生還長,他還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