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邀月在屋子裡等了半個時辰,覺得不對勁。
要死了,如果吳氏半路把陸枕截胡了怎麼辦?
不行,她得去盯著。
蘇邀月立刻套上那件鬆鬆垮垮的外衫,踩著繡花鞋,一邊挽發一邊往外麵衝。
路過的大丫鬟看到蘇邀月這副邋裡邋遢的樣子,簡直沒眼看。
她家公子怎麼會喜歡這樣的女人?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物極必反?
因為她家公子太乾淨了,所以就要找個邋裡邋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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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邀月知道花園在哪,就在陸枕院子的旁邊。
她就著日頭,一眼看到正坐在石亭裡跟一個男人對弈的陸枕。
“公子~”蘇邀月妖妖嬈嬈地奔過去,一把勾住陸枕的脖子,然後一屁股坐到他大腿上,“難道這世上還有比陪我更重要的事嗎?”
陸枕麵不改色心不跳,“棋局已經開了。”
蘇邀月:……
她仿佛看到了她前男友說,“遊戲已經開了。”
蘇邀月這樣的作精當然受不了這樣的男人,因此,那位成功變成了她的前男友。
當然,蘇邀月是沒有勇氣跟陸枕喊話,說,“好啊,那就分手啊!”的人。
她沒有資格。
“這是冷冰冰的破棋子,難道比奴還重要嗎?”蘇邀月把陸枕的臉掰起來直視自己,“公子是喜歡棋子,還是喜歡奴啊?”
【如果你說喜歡這破棋子就完蛋了,我晚上就把它們全部扔你的恭桶裡!】
陸枕歎息一聲,“乖,彆鬨。”
【好,棋子完了!】
陸枕:……
正在對麵跟陸枕下棋的蕭朔:……
小半年沒見,他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兄弟為什麼變成大sai迷了?
當然,他承認,這個小娘子確實生得膚白貌美聲音俏,就連他這樣閱儘千帆的男人都會禁不住她的撒嬌,想將她要的所有東西都給她。
可……那是陸枕耶!
雖然溫柔紳士,但潔身自好至極,整個兄弟圈裡,二十二歲的男人了,連女人都沒有碰過耶!
同齡的唯一老處男耶!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老房子著火?
“先回去。”陸枕摸了摸蘇邀月的頭。
蘇邀月坐在陸枕的大腿上,抱著他的胳膊,眼睛俏生生的往蕭朔那邊瞥過去。
定遠侯府世子,女主洛川的親哥哥。
定遠侯府比起永寧公府來說地位確實稍微低了些,不過蕭朔憑借著祖上功績,如今做個混吃等死的軍二代紈絝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不過蘇邀月記得按照劇情,這位侯府世子可是個深藏不露的主。
表麵看似是個紈絝,實際上卻是個武藝高強的人。
三十年前,定遠侯府的老侯爺軍功赫赫,遭受先帝忌憚。
十年後,先帝逝去了,新帝也一度對定遠侯府非常警惕,不過因為定遠老侯爺在軍中的威望,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直到蕭朔這個三代孫子出生,小小年紀天生神力,讓新帝終於決定要對定遠侯府下手。
可就在下手之前,十二歲的蕭朔突然墜馬。
被馬蹄踩斷了右手,直到現在都無法拉弓射箭用刀舉劍,最多下個棋,端個酒杯,摟個美人,將三世祖的奢靡成性演繹的淋漓儘致。
而新帝也寵著他,就跟寵著兒子似的,蕭朔要什麼就給什麼,更是將他養得無法無天。
在蕭朔眼中,陸枕就是那種老好人。
他以為,像陸枕這樣的人,以後會找一個跟他一樣無趣的老婆,然後兩個人過完無趣的一生。
每天除了詩詞歌賦,就是琴棋書畫,做一對文藝夫妻。
可沒想到……這陸枕竟然不言不語的找了個小妖精?
“奴不想回去,奴也要下棋。”說完,蘇邀月不客氣的隨手搶過陸枕手裡的棋子,然後往某個空位一放。
蘇邀月根本就不會下棋,她最多隻會五子棋。
像古代這種,棋局就是戰場,比心智的東西,她還不如出門拿陸枕的錢買金銀珠寶首飾呢。
她就是不爽陸枕居然覺得棋子!比!她!重要!
讓她蘇城小妖精的臉往哪裡放?
陸枕看著蘇邀月滿臉的沉思,按在她手背上的手微微動了動。
有時候會聽不到,就像是被故意屏蔽了。
“跟美人下棋,我當然更樂意了。”蕭朔大剌剌的跟著落下一子。
蘇邀月挺不爽這男人的。
雖然他一開始對洛川很不好,但最終也不敵洛川的女主魅力,成為了她的舔狗,十分護短。
蘇邀月不喜歡洛川,就連帶著討厭蕭朔。
“哎呀,我不下這了。”蘇邀月把自己剛才的棋子拿回來。
陸枕提醒道:“落子無悔。”
“我就要悔。”蘇邀月耍賴。
蕭朔被可愛到了,他幫腔道:“沒事,沒事。”
“我們來打賭吧?如果我贏了,你就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蘇邀月突然轉頭看向蕭朔。
蕭朔對於美人素來寬容,更何況,他並不覺得這小娘子能贏他。
在這個世界上,能贏他的人,隻有陸枕。
“好啊。”蕭朔輕易答應了。
蘇邀月又去搖陸枕的胳膊。
“公子,你教奴怎麼下。”
蘇邀月所謂的教,實際上就是陸枕說下哪裡,她就放哪裡。
蕭朔,“……你們這作弊啊。”
蘇邀月無辜臉,“哪裡哦,你之前也沒說啊。”
蕭朔,“……”
蕭朔轉頭看向陸枕,“兄弟,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他純潔善良的兄弟呢?
“嗯,下這裡。”陸枕敷衍的朝蕭朔點了點頭,然後指揮蘇邀月落子。
蕭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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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下棋,蕭朔必輸無疑。
他趴在棋盤上像具死屍,頓了頓,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滿臉八卦,“我聽我爹說要把我妹妹嫁給你。”蕭朔他爹雖是個進士,但沒什麼實權,就是個啞巴讀書人。
家中依舊是老侯爺做主。
正坐在陸枕腿上壘棋子玩的蘇邀月:……馬蛋,大嘴巴!你個大男人嘴巴怎麼那麼碎呢!
“你怎麼想啊?”蕭朔朝陸枕擠眉弄眼,“我那妹子性情好,模樣美,配你定是不差的。”
“公子。”坐在陸枕腿上的小娘子軟綿出聲。
“嗯?”蕭朔轉頭看她。
“我贏了,公子輸了。”
“……你們作弊贏的。”蕭朔眼神幽怨,“好吧,你要我乾什麼?”
“奴聽聞這世上有長生不老丹,公子從今日開始回去煉丹,沒煉成的話,就不能踏出屋子一步。”
蕭朔:……他是唯物主義者。
這已經不是強人所難了,這是在故意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