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太爺都是走來的,師爺的派頭比縣太爺還大。衙門口知道縣裡的情況,但周圍的老百姓不知道啊。修城牆這樣的大事兒,很多人都過來看熱鬨。看見師爺的時候就開始嘀咕了起來。
師爺卻渾然不覺,他臉上陰晴不定,真的很生氣,雖然昨兒已經聽賀子豐說了,縣太爺腦袋一拍要派人修城牆的事兒。還沒放在心上,今兒一早看見縣衙裡都沒人了,大部分人都被他弄走修城牆去了。
修城牆可不是一筆小費用,前後花費差不多要三千兩銀子都不一定夠。動這樣一筆錢,是不是應該跟他說一聲?結果對方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師爺感覺自己受到了蔑視,氣的胡子都要被吹起來了。
他來道縣太爺的跟前,連禮都忘記行了。道:“大人難道是要效仿那些昏庸無道的官員麼。縣裡沒錢,你的舉動是勞民傷財!”他氣的狠了,既然縣太爺連修建城門這樣的大事兒都不跟他商議,就彆怪他不給麵子了!
他高舉勞民傷財這樣的大旗。哪怕是上峰大人在,他也敢說對方為了貪功才乾的。
縣太爺雖然平日忍讓師爺。但他也不是什麼好脾氣,被這樣衝撞,怒道:“胡說八道。我這是為了縣衙好。再說,城牆已抵禦不了風沙,如同豆腐渣一樣。現在不修,等出了事情。你能負擔的起責任麼?”
師爺沒有欽天監的朋友,哪兒知道縣太爺的憂慮,隻當是他冥頑不靈。諷刺道:“你這是嚴重的利己行為,說這麼多就是為了給你的功勞簿上增添一筆,卻要用老百姓的性命來填。”自古修建城牆,累死個把人都不是新鮮事兒。
縣太爺道:“大膽!誰允許你以下犯上?”
賀子豐一看見吵起來了,躲得遠遠的。
朱捕頭沒辦法,但為了大局。隻好硬著頭皮上前勸架。
周圍的衙役連忙哄散周圍看熱鬨的老百姓!但縣太爺跟師爺吵起來這事兒很快就傳遍了。
就在這個時候,有個小衙役跑了過來。他想偷偷的把事情報給朱捕頭。但跑過來一看傻眼了。朱捕頭正跟縣太爺和師爺在一塊呢。
但轉頭一看又沒找到其他可以主事兒的人,隻好過去。
縣裡兩位大人正在氣頭上,連朱捕頭都頭皮發麻。這時候上來個小衙役,朱捕頭頓時惱了,衙役隊伍裡都算他手下。哪兒來這麼個沒眼色的愣頭青?沒看大家都生氣麼。他想朝這個小衙役踢一屁股。
可是當著兩位頭目的麵,還沒辦法這麼做!
縣太爺看見來人。道:“什麼事兒?”縣衙門幾乎所有人都在城門這邊。這個時候你能上來肯定是有事。
小衙役張了張嘴,根本不知道怎麼開口,那話就像燙嘴似得,不好說啊。
師爺見他婆婆媽媽的就生氣,道:“快講!”
朱捕頭一看自己的手下已經惹得兩位不滿,也連忙催促。
這個小衙役也沒人教導應該怎麼說。如今被催促的狠了,心一橫隻好把實話往外說了:“報告大人,我們巡街的時候發現有書生鬨事兒。”
縣太爺皺起了眉頭:“嗯?”
師爺看見縣太爺難受他就高興了,猜測是花錢弄城牆一事被書生們知道了。
書生要是有什麼不滿,口誅筆伐的,到時候民間風評不好,容易引起禍端。
縣太爺道:“書生鬨什麼?”
小衙役偷偷看了師爺一眼。
這個眼神被師爺捕捉到了,心中有點怪怪的。沒等他催促小衙役把事情說了:“書生們說要狀告師爺,說師爺拿了龔家的銀子,包庇龔三爺當街強搶民女!試問縣城是不是龔家的天下?”
還有更過分的。檄討師爺,說他當了龔家人的走狗。
趁著今天人少。他們鬨了一陣才被發現,書生已經鬨到了縣城。衙門口連一個主事的人都沒有,立刻派人過來傳話。
師爺臉色由紅轉青再轉黑也隻是片刻的功夫,他剛還幸災樂禍呢。誰想到轉瞬之間形式就直轉急下。
師爺道:“一派胡言!!!這些書生不知從哪兒聽來的這些,不去讀聖賢書,反倒是出口汙蔑朝廷的人。來……來人,把這些書生統統都抓起來。”
縣太爺本來就看不慣師爺。有師爺在旁,一直指手畫腳的,如今師爺被人收拾。此刻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時機。
縣太爺道:“朱捕頭,賀子豐,師爺,跟我回去看看。”隨後又叫老邢來主管修城一事。他們要先打道回衙門。不能老巢讓書生們端了。得趕緊控製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