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有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講(1 / 2)

便見徐憶軒鬼鬼祟祟地蹲在牆角,貓著腰左右觀望,時不時地起身走幾步,身後那幫弟子們亦步亦趨地跟著,這小姑娘收步不及,砰的一聲,一群人撞得人仰馬翻。

洛月明忍不住笑了起來,覺得扶音穀還是很有幾分能耐的,畢竟不是每一個宗門都能收那麼多愣頭青入門。

“你們會不會夜訪啊?這麼笨的!夜訪要把動靜壓到最小,我走你們走,我停你們停!笨死了!”

徐憶軒紅著臉壓低聲訓斥道,腳下忽然踩著了什麼,低頭一瞥,卻是一條五彩斑斕,又滑溜溜的蛇,當即嚇得失聲尖叫。

聲音之大,幾乎響徹雲霄。

“少主,少主!噓,小點聲,要是驚動了衙門裡的人就糟了,玄門弟子不得隨意同凡人動手的!”

身後的弟子們七手八腳地捂徐憶軒的嘴,壓低聲道。

“不用了。他們已經被我打暈了,一時半會兒醒不了的。”

洛月明輕飄飄地落至眾人眼前,又道:“你們也是過來追查邪祟害人案的?”

徐憶軒總算掙脫了束縛,呸呸幾聲,把捂她嘴的弟子們連踢帶踹修理了一頓,這才道:“是!我們來到此處聽得了此事,便想著幫老百姓做點事。”

頓了頓,她又一揩唇角,頗為鬱悶道:“聽說還是玄門弟子遇害,也不知道是哪個宗門的人,居然被邪祟給害了,學藝不精竟也敢下山遊曆,也不知道他們的師傅怎麼想的。腦子有問題。”

洛月明想了想道:“若是宗門弟子,應當穿了宗服,你們早來一步,怎麼,那店主沒告訴你們,宗服是什麼樣的?”

“沒有,”徐憶軒提起這個就很生氣,攥著拳頭道,“我們一進去,那老東西就指著我們的臉,說鬼呀鬼的,還讓我們彆找他索命,等我們把客棧砸了一通,才逼出幾句話來。凡人真是沒用。”

洛月明聽罷,下意識偏頭瞅了大師兄一眼,覺得此事有點微妙。

長情:“你不是凡人,你也有用不到哪裡去。”

徐憶軒氣惱道:“你……你……”

“好了,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走,我們去停屍房看看屍體不就知道是哪個宗門的倒黴蛋了?”

洛月明提議道,由於這停屍房並不算寬敞,而且橫七豎八停了不少屍首,皆用白布蒙上了,也看不清楚模樣。

遂讓扶音穀的弟子在外頭候著,隻讓徐憶軒隨同進來。

哪知這小姑娘的膽子倒也大得狠,深呼口氣,抬步上前就解開蒙屍體的白布。

露出一副幾乎不成人形的屍首,被刨得稀爛不說,眼耳鼻口都被利刃剜了,雙腕齊根斷裂,異常猙獰恐怖。

“啊!”

徐憶軒捂著嘴後退一步,著實被這屍體嚇到了,停屍房就跟個冰窟窿似的,散發著濃鬱的血腥氣,讓人不寒而栗。

“怎麼被刨爛成這樣?衣裳都碎成這樣,又被血跡染透,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臉也毀了,這就是親媽過來,也不一定能認得出來吧?”

洛月明捏著下巴道,一回頭長情已經將所有白布都掀開了。

每一具屍首都如法炮製,簡直慘不忍睹。

“瞧著不像是邪祟所為,”長情查探了死者的傷口,抬眸道:“皆是被利刃所傷,據我所知,若是邪祟殺人,勢必要在屍體上殘留些特殊的氣味,可這些屍體上並沒有。而且……”

長情膽子挺大的,抓起一截斷手,對著三人揚了揚,“你們看著腕上的切口,光滑平整,邪祟做不出這般精細的活。據我猜測,殺人的工具應該是長劍,而且凶手當時極其憤怒,毫無任何招式,直接用劍亂砍亂劈,實在糟踐了那麼好的命劍。”

洛月明覺得有道理,點頭道:“若按你所言,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居然把活生生的人,刨成這副模樣,該不會是有什麼血海深仇罷?”

“那我就不知了。”

“元神也被人抽出體外了,凶手不簡單。”謝霜華探了屍體的眉心,完全沒感應到任何一絲殘魂的存在,“而且,這劍傷極為熟悉,好似在哪裡見過這種利器。”

洛月明第一反應就是柳儀景,但柳儀景的命劍跟普通人的不一樣,是那種又細又長的,劍刃非常之薄,極其柔韌,尋常就嵌在柳儀景的脊椎骨裡。

而這些傷口很明顯是用稍微寬厚一些的劍刃所致,劍的主人想必修為不低,也並沒有毀屍滅跡的意思,甚至連劍傷都不曾毀掉。

也不知道是藝高人膽大,還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真是可憐,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家的弟子,這麼倒黴在此地慘死。若是沒了元神,隻怕無法投胎轉世了,若是被他們的師傅知道,必定很心痛罷。”徐憶軒從旁歎了口氣。

長情放下那截手腕,才一抬眸,就見徐憶軒身上閃出一道極盛的光芒,當即眉頭一蹙,“那是什麼?”

卻見那支玉簪不知為何,猛然從徐憶軒的衣袖裡竄了出來,在停屍房的上空縈繞了幾圈,還發出嗡嗡的響聲。

眾人不解其意,不知道這玉簪突然發什麼瘋,直到這玉簪火速衝至屍首上,又折身指向了徐憶軒的臉。

謝霜華才突然福至心靈一般地道:“是扶音穀的弟子!”

長情:“什麼?”

洛月明:“真的假的?倒黴蛋居然是徐大小姐的同門師兄弟?”

“彆喊我大小姐!”徐憶軒怒道:“這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謝霜華反問道:“這玉簪是宋子軒之物,他比你年長,自然比你熟悉宗門,不信你問問他,這些弟子是否是你的同門。”

徐憶軒不肯相信,昂著臉同那玉簪道:“你說,這些倒黴蛋是不是扶音穀的弟子?如果是,你就點點頭,如果不是,你就搖搖頭!”

那玉簪在四人的目光注視下,點了點頭。

“不對!我不信!怎麼可能是扶音穀的弟子?不對!重新來過!”徐憶軒跺腳惱怒道:“如果是,你就搖搖頭,如果不是,你再點頭!”

然後這玉簪搖頭了,搖頭了,搖頭了。

“哇!還真是扶音穀的弟子!”

徐憶軒這下相信了,搞半天事情出在了扶音穀,她一下撲倒在停屍板上,哽咽道:“到底是誰殺了你們,我要將他挫骨揚灰!”

“店主說,他們死前曾救下了一位女子,但我方才一一查探過了,全數是男子,而且……”長情顯得有幾分猶豫,很快又正色道:“他們的那種東西被人割了。”

徐憶軒哭著問:“那種東西是什麼東西?都這種時候了,你說話還要這般九轉十八彎的嗎?”

長情:“……”

“那種東西……該不會是……”洛月明艱難地吞咽著口水,目光下意識往屍體的人中一瞥,眼前立馬就橫過來一隻大手。

謝霜華語氣嚴厲道:“月明!”

好吧,不讓看就不看唄,大師兄凶他做什麼的。

洛月明趕緊把目光收了回來,這下事情就更複雜了,用十二指腸想一想,都知道割那種玩意下來,肯定不是用來泡酒喝的。

那女子究竟是不是柳儀景,又為何會被割了那種東西。

若是按柳儀景的脾氣,何該是把他們煉製成凶屍傀儡才是。

除非……

有一個不好的念頭閃現出來了,洛月明一時之間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師兄,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們報仇雪恨的!待我抓到那個賤人,我必定要把她剁成一塊一塊的,以慰你們在天之靈!”

長情聽不得旁人哭喪,忍不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是他們自己找死?”

“你胡說!他們怎麼可能自己找死?死者為大,你怎麼能這般誣蔑人?”

“此前店主說,那死人的房間原是那女子所住,深更半夜,一群血氣方剛的男修闖入一個女子的房中,這本身就於理不合罷?還有……”

長情作出一副要乾嘔的模樣,兩指夾著一根細長的銀針,臉色都青了,“他們的身上,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氣味。若是我猜測不錯,他們死前曾經奸|淫了那女子。”

洛月明:我了個草的,這牛鼻子小道士可以啊,把我不敢說的話,一股腦全給說了!

“胡說!扶音穀可是名門正派,怎麼可能行出那種事情?上至我父親,下至掃地的弟子都不會行出這種事情!”

此話一出,那支玉簪嗖的一聲,擦著徐憶軒的耳邊,直直紮進了她身後的石柱上,嚇得她腿腳一軟,跌坐在地了。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我不信,我不相信!”

夜色入戶,此地荒涼,並無人煙,柳儀景為了躲避追殺,不得不隱姓埋名。

有了此前在客棧裡的經曆,他現在根本不願再入世,最起碼得靈力先恢複了再說。

柳儀景有些小瞧女身被破帶給他的傷害了。

從被破到現在,已過了好幾日,在這幾日幾夜裡,他沒有一刻鬆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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