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溫熱氣息,在氣海丹田中飛速旋轉。
“裴師兄,照顧好越師兄。”
一把抓住那支金簪,洛月明隻覺得胸膛裡湧入了數股溫熱的靈力,右手腕一震,長劍嗡的一聲,光芒大盛。
語罷,將越清規往裴玄度懷裡一推,提劍飛身而起,踏著虛空,一劍劈了過去。
轟隆一聲巨響,兩道身影自罡氣中飛出,各自往後退了數丈之遠,靈文嗅到了熟悉的氣息,半是欣喜,半是驚怒道:“弟弟!你……你回來了?!”
“是!不僅是我回來了,清綺也回來了,我要帶著他的那份委屈,一同向你索命!”
那支金簪在洛月明的左掌心飛速旋轉,靈氣宛如實質一般,發出簌簌的響聲,伴隨著洛月明的一聲低嗬,火速衝著靈文殺了過去。
靈文倉惶提劍抵擋,錚的一聲巨響,還未來得及多言,自左右迅速無比地襲來兩劍!
就如同當年,靈文現如今依舊孑然一身,以一對二。
上一次,他落了個身死道消的下場,而這一次,他絕不會再放過在場的任何人了。
裴玄度護住懷裡的越清規,被周圍的氣浪吹得幾乎睜不開眼睛,伴隨著柳儀景的消失,周身的幻陣也即將徹底崩裂。
結界都在三人的打鬥中,早已經千瘡百孔。他幫不上什麼忙,上去就是送死的,一手抱住越清規,餘光瞥見扶搖還在地上躺著,就跟提溜小雞崽兒似的,抓著兩個人往安全地帶一推。
還沒緩過神來,自背後猛然湧上了一股滔天的氣浪,裴玄度差點沒被這氣浪生生擊碎了脊梁骨,喉嚨一甜,險些噴出口鮮血來。
耳邊驟然傳來靈文的冷笑聲:“人間此行,你們的修為倒退了不少,尤其是你啊,弟弟!我當初真是後悔,那般以禮待你,早知今日,就應該將你永遠困在我的身邊!”
“呸,誰是你弟弟?連自己的弟弟究竟是誰,你都分不清楚!”
洛月明一揩唇角的鮮血,一手攥著金簪,一手執劍,謝霜華就站在不遠處,手裡的長劍鮮血淋漓,他道:“月明,小心。”
靈文冷笑起來,忽然又同謝霜華道:“都是你這條賤龍,是你強行玷|汙了我弟弟!即便將你千刀萬剮,都難以消除我心頭之恨!現如今我們修為旗鼓相當,你們殺不了我,我也殺不了你們,上天注定,我們要不死不休!”
“那如果,再加上我呢?不知道夠不夠。”
裴玄度隨手設下一道結界,提著長劍飛身而起,毫不猶豫地站在了洛月明的身側,“師尊,弟子曾經那麼敬你,愛你,可你卻不配為人師表,枉為正道!事到如今,你還不收手?”
“哈哈哈,就憑你?一個區區的螻蟻也想撼動大樹,簡直癡心妄想!”
“還有我!”
“我!”
“加上我一個!”
“我也來!”
此前柳儀景設下的幻陣不知何時破了個大洞,一陣氣浪衝過去,結界寸寸碎裂開來。
此前被屍群追殺的小道士們不知打哪個犄角旮旯裡冒了出來,互相攙扶著,祭出了手裡的長劍。
還有隨同裴玄度一起趕來的天劍宗弟子們,也紛紛亮出了法器。
在他們心中,師尊已經不是從前的師尊了,師尊不在,便隻能聽從幾個師兄的吩咐。
靈文冷眼掃過去,搖頭喟歎:“無知螻蟻。”
“靈文,你知道你當初為什麼會輸給我們嗎?”謝霜華突然道,“是因為你作惡多端,失去了所有的信徒!你的神力,本就是由數以萬計的信徒點燃香火所奉,倘若沒了信徒,沒了神力支撐,你也不過就是個血肉之軀,而血肉之軀,是經受不住萬劍歸宗與人間正氣的!”
“萬劍歸宗……”靈文喃喃自語,很快又笑道,“你以為我會怕你口中的萬劍歸宗?”
“眾弟子聽令,擺陣!”
伴隨著謝霜華一聲令下,無數柄長劍嗖嗖竄上天際,而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火速結成密集的劍網。
謝霜華身子一矮,化作蛟龍,在洛月明周身盤旋不止,洛月明飛身踏上了龍背,手執著金簪,往蛟龍的眉心狠狠一戳,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龍嘯。
靈文周身以靈力凝結成的護盾,哢擦一聲,層層分崩離析,一劍自他的眉心穿透。
他萬分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靈力自傷口處溢散,鮮血以瀑流狀噴了出來,沾濕了龍角,飛濺至了洛月明臉上。
那一瞬,他的瞳孔裡倒映出了靈文臨死前的模樣,眼中緩緩浮現過靈文的一生。
萬劍歸宗大陣,以血為引,成千上萬的長劍發出嗡嗡的響聲,而後自四麵八方倒飛而起,一其插在了靈文身上。
蛟龍卷著洛月明,將人死死護在懷中,任憑淩厲的劍氣灼傷龍身,破開漆黑堅|硬的龍鱗,生生剮得血肉模糊。
大地上宛如下了一場血雨,每個人都被劈頭蓋臉淋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