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有沒有人告訴過她,在訂婚之前,她真的是他掛在嘴邊的理想型。
追悔莫及四個字烙印在他的人生裡,成為之前每一次放縱後,長久的懲治。
她說:“不管你信不信,愛是宿命論,就算重來一百次,我們兩個也不會有故事。會跟我相愛的人,很早之前,我們就已經遇到了。不管有沒有你。”
她話講得冷淡,傅言商幾乎從未聽過她這麼冷淡的語氣,原來她也是會拒絕人的,這麼乾脆、利落、不拖泥帶水,知道對方最關切的是哪裡,因此一擊致命,寥寥幾句,傅望再沒多說一個字。
那為什麼沒拒絕過他,他還以為隻是運氣。
傅望在書房足足站了十多分鐘,還是路梔開口提醒後才離開。
路梔拿著手裡的東西回到房間,幾千平的彆墅,供暖確實需要些時間才能覆蓋,書房冷的要命,她裹進被窩裡。
輕輕一轉,腰上壓住一道什麼,路梔轉頭,嚇得半晌沒動:“……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一直跟著你。”他盯她眼睛,“看什麼呢,這麼入迷。”
“你的相冊,之前爺爺讓我看來著,我那時候不感興趣。”
“……”
他道:“現在怎麼又感興趣了?”
路梔一下語塞,半晌,聽到他問:“你不喜歡傅望?”
?
這話問得好奇怪,她莫名地抬頭去看:“我為什麼會喜歡他?”
“之前每次說起他,你都很關心。”
路梔啟了啟唇,“那,我總不能說我想看他挨打吧?”
她說:“我聽他挨罵,關心一點不是很正常嗎?爺爺每次都在罵他,你也是。”
“……”
路梔簡直覺得蒙受了天大的誤會,難以置信道:“傅望那種草包,我怎麼可能喜歡他?”
“那你喜歡誰?”
“……”
她裹得像蠶蛹,這一刻覺得有些無法呼吸。
他問:“我麼?”
懷裡的蠶蛹慢慢背過身去,然後緩慢地,點了兩下頭。
他像是覺得不可思議,又半是逗弄地確認一遍:“喜歡我,是麼?”
蠶蛹半蜷著,又慢吞吞點了點頭。
本以為到這裡是結束,身後半晌沒聲音,路梔還以為他睡著了,輕飄飄轉過頭去,一把被人抱坐到腿上。
他問:“什麼時候喜歡的?”
……
路梔正色:“一次不能問超過兩個問題。”
“真喜歡我?”
她不堪其擾:“我不喜歡你能讓你親到我嗎,你動腦子想想——難道誰跟我結婚都能跟我親嘴嗎……”
他頓悟,“那是第一次在車裡,外麵有情侶在親。”
“……沒有那麼早!”路梔憋紅臉,“那次明明是你偷襲,要親都沒說,還說是我要親,你太無恥了。”
“……”
他繼續緩慢地猜,手指捏著她小腿:“那是我們第一次回來,你背後有狐狸。”
還在做排除法,路梔:“……沒到。”
“車裡那次?”
“……”
她含糊著聲音,像包了塊湯圓:“有,一點點吧……”
“喜歡?”
“就……好感,有一點。”
他視線搭著,溢出道氣音,意外過後的恍然:“原來這麼早。”
“很早嗎?”
她說:“那不喜歡了。”
“……”
臉頰懲罰般被人捏住,仿佛怕她又說出些什麼,小腿還落在他另一隻手心裡,輕輕緩緩地捏。
路梔全身幾乎卸力,蹭來蹭去想擺脫:“好脹……”
“路梔。”
“嗯?”
他說:“我一直覺得對我來說,人生有意義的時刻很少,但這算一次。”
她啟了啟唇,忽然抬頭:“美國那次不算嗎?”
“哪次?”
“就是你,救了一個小姑娘的事。”
“那算什麼?”他笑,“我都不認識她。”
“怎麼不算了?”她不高興,“要算的。”
不知道她為什麼在這件事上展現出超出尋常的執著,但她一直很好奇這事兒,因此他也沒多想:“寶寶,一個再見麵我都不會記得的人,要怎麼算?”
路梔嘟囔:“站你麵前你也看不出來嗎?”
“看不出。”
當時天色那麼暗,他又受了傷,連兼顧力氣和看路都很難,更彆說還得留意周遭環境,小姑娘頭上一頂黑色帽子,從他視角看下去黑漆漆一片,能看到什麼?
他啟唇,正要說話,忽而看她湊近,那張臉就在視線之中無限放大,玻璃一樣的瞳仁泛著水光,她說:
“那你再仔細看看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